清韻小築,向來清幽靜謐,虎賁衛士守衛在門前,靜如山嶽。小築內的馬車已早早備好,車輪輕輕滾動,馬蹄輕巧踏地,仿佛是這片寧靜世界裏唯一能夠打破的聲音。三女匆匆登車,眼神中隱約流露出焦慮與急切。車簾隨風輕揚,卻遮不住她們內心深處的紛亂與不安。馬車在小徑上疾行,穿過寧靜的鄉野,跨過潺潺的小橋,一路直奔鄴城。城門前的守衛早已得知孫原家眷將至,見狀便無加阻攔,馬車輕鬆地駛入城中,行進中車輪滾動的聲音仿佛伴隨著她們內心的波動,心事重重,似乎每一刻都在等待著未知的結果。


    當馬車最終停於太守府前,三女才得知沮授與郭嘉方才得知孫原離開的消息。天色漸亮,幾縷陽光透過雲隙灑下,陰霾終於散去。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股不言而喻的期待,仿佛一切都在等待某個即將揭曉的秘密。心然與李怡萱幾乎沒有停頓,馬車一停,她們便迫不及待地跳下車,步伐匆忙卻又輕盈,帶著一種急切的節奏。她們的神色嚴肅,眉宇間緊蹙,難掩心中的焦慮與疑惑。她們的目光犀利,像鋒利的劍刃,掃過站立的沮授與郭嘉,直接向他們尋求答案。


    “孫原在何處?”心然輕聲問道,聲音不大,卻充滿了權威與迫切,如山洪爆發般撼動人心。


    李怡萱的神情也變得凝重,眉頭微微蹙起,眼中如秋水般深沉,透出一股能看透人心的清冷與堅定。“為何他沒有提前告知?”她的語氣雖冷,卻帶著一絲難掩的疑慮,平靜中透著無盡的追問。


    林紫夜站在一旁,身姿如青竹般挺拔,麵色如池水般寧靜深遠。她未發一言,隻是默默注視著眼前的場景,眼神平靜,卻像水麵下潛藏著不易察覺的漣漪。她的目光冷靜地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尤其是沮授與郭嘉,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迅速進入她的視線。


    沮授聽得三女的詢問,神色微微一變,顯然他並不知道孫原不在的消息,他不禁微蹙眉頭,眼神不由自主地轉向郭嘉,心中充滿疑惑與不解。突如其來的問題讓他感到措手不及,複雜的情緒在心頭翻湧,甚至有些無從應對。


    林紫夜站在一旁,神色冷峻,目光如同深秋的湖水,波瀾不驚,卻清澈透徹。她輕輕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眼神似乎能穿透所有的表象。片刻後,她心中已經洞悉一切——孫原的離開並非突然,恐怕他已經不在鄴城有些時日了,而這一切竟然連魏郡首席重臣沮授都未察覺,頓時一股難言的沉重湧上心頭。


    郭嘉依舊保持著他慣有的沉默,麵容沉靜如古井,不帶一絲波動。那雙深邃的眼睛,仿佛能看盡人心的紛亂。心中早已清楚孫原的離去並非一時衝動,而是出於某種不得已的緣由。此刻,麵對三女銳利的質問,他心頭的沉重愈加難掩。孫原已離開鄴城近十日,連沮授與和洽這些常年身處權謀之地的人都未察覺,竟沒想到三女竟然如此敏銳,輕易便察覺了其中的異樣。這一切盡管心中早有預感,但現在的揭示依然令他感到一陣無以言表的壓抑和沉甸甸的負擔。


    和洽見狀,心知事已至此,原本打算找個借口遮掩,卻尚未開口,心然便已率先打斷了他。“若孫原有事未曾告知,我們為何不能知曉?若他有難,何以如此隱瞞?”她的聲音輕盈,卻如利劍出鞘,鋒利且直指人心。她的神情如霜雪覆蓋的山巔,冷峻決然,不容置疑。每一個字都帶著一種沉甸甸的壓迫感,仿佛一股無法抗拒的氣勢。


    李怡萱緊隨其後,步伐輕快卻透出不容忽視的緊張。她的目光微微眯起,雙眸宛如寒星點點,銳利無比,令人不敢輕易對視。她的聲音清涼如秋水,帶著幾分溫和,但那份不容辯駁的堅定卻不容忽視。“孫原若有隱情,既然我們已知其蹤跡,豈能不知其意?”她的語氣如同溪流輕輕拍打岩石般,蘊藏著不言而喻的焦灼與疑惑。她的目光掃過每一位在場之人,仿佛一雙窺視心靈的眼睛,將每個人的心思都看得透透的。


    和洽麵對這如風刀般的質問,不禁微微一愣,隨即低下頭歎息,心知言辭已無法再迴避。他欲言又止,最終隻能默默尋找借口,欲借此離開此地,解開這局麵。


    沒有任何遲疑,沮授等人幾乎是轉身就跑,腳步急促而淩亂,仿佛逃離一個無法言喻的恐懼。


    他們的動作迅捷、慌亂,如同風中飄散的塵土,任憑如何努力也無法掩飾內心的動搖。心知肚明,這三位女子的身份與氣場,絕非他們所能抗衡的。尤其是林紫夜,她那冷峻的眼神與過人的智謀,讓所有人心生敬畏。傳聞她不僅有超凡的膽略,且深諳人心,且在人心博弈的暗流中,早已鑄就了屬於她的強大權勢。如今見她目光如刀鋒般掃過,眾人心頭的惶恐幾乎化作了實質的重壓,使得他們的身形更加匆忙,幾乎是在奔跑中逃出大廳。


    大廳頓時空曠,氣氛依舊沉寂,唯有三女的身影如雪一般靜立,彼此之間默契的空氣愈發厚重。


    當眾人終於悄然散去,太守府內隨即陷入了短暫的寂靜。那沉默如同漫長的夜晚,將每個人的心思壓得愈加沉重。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壓抑,仿佛是某種不安的預兆。郭嘉靜靜立於眾人離去的地方,雙手輕輕交疊在身前,神情冷峻,眉宇間略顯疲憊。他目光深沉,久久沒有開口,似乎在醞釀著什麽話語。片刻後,他緩緩吐出一口氣,聲音低沉卻堅定,如同大地之聲,沉穩而有力。“他確實已不在鄴城,他去了虎賁營。”


    話音落下,空氣似乎在這一刻凝固。眾人心頭一震,仿佛一道閃電劈開了沉寂的黑夜。李怡萱和心然都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震,心頭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懼與擔憂。她們不自覺地望向郭嘉,眼中閃過一絲錯愕與難以言喻的震驚。孫原,那個曾經讓她們心底充滿依賴與信任的存在,居然親自上了戰場?她們怎能不為之驚愕?


    郭嘉略微停頓,眸中掠過一絲微不可察的疲憊與無奈。他的眼神一瞬間似乎深邃得難以穿透,像是被某種隱秘的重擔壓得喘不過氣來。那沉穩的語氣此時卻透露出一絲難以言明的負重:“孫原雖是魏郡太守,指揮虎賁營,配合董卓之事,正是他身為太守的職責所在。”


    這話如同一顆沉重的石塊,砸在了每個人的心頭。心然的目光瞬間變得深沉,仿佛渾身的氣息都在這一瞬凝滯。她緩緩轉身,原本清澈的眼眸中泛起了無法掩飾的失望與痛楚,那種痛苦像是纏繞在她心頭的鎖鏈,無法掙脫。她低垂著眼簾,似乎在強忍著內心的翻湧,卻又沒有話語能夠發出。她那一直如同寒月般冷靜的神情,此刻顯得有些茫然與愁苦。


    李怡萱的眼神則愈發銳利,如寒星般鋒利。她微微蹙眉,目光緊鎖郭嘉,語氣低沉卻帶著無法掩飾的焦急與疑惑:“為何郭先生不早些告知?”她的聲音如泉水叮咚,清冷卻又透著急切的氣息,似乎每一個字都在追問一個無法逃避的真相,“難道這番隱瞞之舉,背後藏著什麽不可言的秘密?”她的聲音逐漸提升,情感愈加強烈,仿佛是連一絲不安的風都能激起她心底的波瀾。


    她那犀利的目光如同刀鋒一般刺向郭嘉,似乎要從他那冷靜的外表下探尋出深藏其中的隱情。每一個字眼都蘊含著疑惑、焦慮與不解,仿佛無形的刃劍在空中劃過,切割著那層虛假的平靜。郭嘉感受到那雙眼睛的鋒利,微微一頓,目光中閃過一絲無奈,似乎知道無論他如何解釋,眼前的兩位女子心中的疑雲都不會輕易散去。


    空氣變得愈發沉重,太守府內每一寸空間似乎都彌漫著不安的氣息。眾人從未見過郭嘉如此深沉,甚至可以感覺到他內心的動搖。沉默在此時變得尤為壓迫,每個人都在心底默默地消化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孫原,那個年輕有為的太守,居然親自走上了戰場,這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職務安排,似乎背後蘊藏著更大的隱情與不可告人的秘密。戰場,這個詞匯在每個人心中都如同雷霆般炸響,令人不禁為孫原的安危感到深深的擔憂。


    李怡萱深吸一口氣,壓抑住心中的急躁與不安,盡管她的眼中仍舊閃爍著焦慮的光芒,但她明白,現在不是衝動發問的時候。她的心情愈加沉重,每個字都帶著更深的探究和更強的疑問:“他為何會突然去虎賁營?若真是職責所在,是否有更深的隱情?”她的聲音不再冷峻,反而帶著一絲動搖,那是對於孫原的關切,也是對郭嘉隱瞞事實的無聲質問。


    郭嘉輕輕歎息,仿佛內心的苦澀難以言表。他的雙手輕輕撫過額頭,似在壓抑心頭的沉重。盡管他早已知道這一切的真相,但眼前的局麵依然讓他心中五味雜陳。麵對這兩位睿智且關切的女子,他隻能選擇沉默,似乎沒有更多的言辭能夠解開這層困惑與隱秘。


    郭嘉低下頭,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似乎在權衡這份隱瞞的意義。“不必多言,孫原的保密意圖,三位應當明了。”他緩緩地答道,聲音平靜,但其中卻有一股深沉的無法言表的情感,似是無奈,亦如一場無法避免的風波。


    孫原素來未曾上過戰場,平日裏,他的心性溫和,言行低調,鮮少引起旁人關注。然而這一次,卻不同尋常。他竟然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鄴城,連一紙告別信也未曾留下,仿佛他從未與這座城池、這些人產生過任何牽絆。那一夜,風高月黑,唯有寒風輕輕掠過窗欞,孫原的身影,便悄然消失在無邊的黑暗中。


    三女得知這一消息時,心中如同蒙上了一層薄霧。李怡萱的眼眸微微收緊,原本溫文爾雅的麵容,瞬間染上了一抹憂慮與沉思。她的指尖輕輕摩挲著袖中的玉佩,眉頭微蹙,似乎在權衡著什麽。


    心然站在她的身旁,麵色如常,然而那深邃的眼眸中,卻已然掩不住愁緒。她緩緩地將手中的青絲梳理得整齊,動作輕柔卻不自覺地加重了幾分力度。“孫原自小體弱,雖有聰慧之姿,然這等事關生死的決斷,豈是他一人可承擔?若真有變故,誰來替他擋風遮雨?”她低語著,話語中含著濃濃的無奈與焦慮。


    林紫夜則站在一旁,未曾多言。她的神色如常,眉宇間透著一絲冷靜,卻隱隱透露著深深的憂慮。她看似冷漠,實則心思細膩,抬眼掃過三人的神情,嘴角微微勾起,卻並未發出任何聲音。她望向窗外,那一片空寂的夜色,仿佛連天地間的每一顆星星都被這份憂慮籠罩。她輕歎一聲,似乎想說些什麽,卻又始終沒有開口。她清楚,這份不言而喻的擔憂,遠比任何言辭更為沉重。


    郭嘉默默站在她們身後,凝視著這一切。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掩藏著難以言說的複雜情感。孫原的離去,顯然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他所能做的,也不過是站在一旁,觀察與分析。然而,見到三女的神情逐漸變得沉重,他知道,若不安撫她們,恐怕這份擔憂將會如烈火般蔓延開來,最終燒盡每個人的心神。


    “他未曾告知你們,或許有其不得已的苦衷。”郭嘉輕聲開口,聲音如緩緩流淌的溪水,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低沉,“你們的擔憂,我自知。可有時,人在關鍵時刻,選擇沉默,未必是不信任,而是更為深沉的考量。”他頓了頓,眼神依舊未曾離開那片深沉的夜色,仿佛在望著遠方的某處。“孫原雖未曾親曆過戰場,但他非普通之人。他的聰慧與決斷力,遠超過你們的想象。”


    郭嘉的目光略顯凝重,稍微低下頭,似乎在思考如何措辭。“虎賁營,乃是戰事最為緊張的所在,孫原與張鼎的關係深厚,前去,或許是有其不得已的理由。”他語氣平靜,卻充滿了某種不可言喻的沉穩,“張鼎文武雙全,為人處事冷靜,穩重非常,是孫原的左膀右臂。若有張鼎隨行,孫原定能得到周全的保護。”


    李怡萱聽著他的話,低頭輕撫著玉佩,指尖的動作輕柔得幾乎無法察覺,然而那份微妙的緊張,卻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她輕輕地歎息,目光投向郭嘉,眼中透出一絲無奈與渴求安慰的目光。


    氣氛變得異常凝重,三女的神色交替變化,心中的焦慮與困惑愈加加深。正當她們沉默不語時,忽然,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管寧緩步走入,身形如幽蘭般柔和,卻自有一股清冽之氣。


    管寧的身影在靜謐的光影中逐漸顯現,仿佛從古老的畫卷中走出的一位翩翩書生。他的每一步都輕盈如風,帶著一種不染塵俗的氣質。那白衣白冠的裝束,仿佛承載著歲月的沉靜與智慧的深邃,像一縷清晨的曙光,穿透了所有的迷霧和陰霾。無論是他的衣袍的紋路,還是那輕垂的冠帶,都在柔和的光線下,折射出一種寧靜至極的優雅。


    他的目光並非冰冷,卻透著一種深沉的冷靜,仿佛能夠看透塵世的繁華與浮躁。他的眼神在短短一瞬間便掃過三位女子,卻並不急於多言。那份溫和的目光,帶著一絲淡然與安撫,仿佛在告訴她們,眼前的困境不過是暫時的,一切都會有一個出路。管寧的眉宇間沒有絲毫慌亂或急躁,反倒顯得更為從容,仿佛他早已預見到這一切,準備好以一種最溫暖的方式為她們帶來希望。


    他輕輕地低頭,微笑的弧度宛如春日的陽光,和煦而不炙熱,帶著一抹讓人安心的溫暖。他的話語依舊平靜、低緩,卻每個字都如同一顆穩重的石子,落入她們心中,激起層層漣漪:“三位不必憂心,若孫原未曾迴來,我必定親自去尋。”


    這簡單的一句話,仿佛有著治愈的魔力,將她們心中的焦慮和不安緩緩化解。管寧的聲音如輕風掠過湖麵,溫柔卻堅定,那份柔和的語氣中,又似乎藏著無可撼動的決心。


    三女聽後,臉上的憂慮稍稍舒緩了些。她們的眼中,不由自主地閃過一絲感激,那種感激並不僅僅是對管寧承諾的迴應,更是對他那份如春風般溫柔與堅定的情感的深深觸動。管寧並沒有高談闊論,也沒有用過多的言辭去試圖解釋或勸解,他的舉止和言語,反而讓她們覺得,這一切的迷茫與困頓,在他麵前仿佛並不值得擔憂。因為有管寧在,她們的心中不知為何,隱隱升起了一種莫名的信任與安定感。


    就在這一瞬間,似乎整個屋內的空氣都變得格外清新。那些壓在她們心頭的重擔,在管寧那溫文爾雅的氣質下,漸漸變得輕盈。一切都像是被細雨滋潤過的春日花園,逐漸恢複了生機與盎然。


    管寧並沒有多言,他的氣度和沉穩自帶著一種無聲的力量,那份力量並不是強勢的壓迫,而是溫和的引導,仿佛在告訴她們:“你們無需憂慮,我已為你們做好了所有安排。”他的笑容像是冬日裏的一縷陽光,溫暖、恬淡,令人心神寧靜。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從容與優雅,仿佛在這人世間,他就是那道清風,拂去萬千塵埃,帶來一片寧靜與安詳。


    三女的眼中,原本的憂慮已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撫慰過的溫暖與感激。她們似乎明白,眼前的管寧,不僅僅是一個外表冷靜、從容的男子,更是一股能夠撫平心靈創傷的力量。他的存在,便是她們最堅實的依靠。而管寧,依舊以那種溫和如春風的姿態,輕輕立於她們身旁,不言多,卻足以讓所有困境都在他的氣度與沉靜中化為烏有。


    三女的眼中浮現出一絲感激之色,似乎在這一瞬間,所有的困惑與焦慮都被化解了些許。管寧的言辭簡單,卻如一道光,照進了她們心中的陰霾。


    三女的神色稍稍緩和,然而憂慮依舊未曾散去。


    李怡萱輕輕閉了閉眼,心中的不安與牽掛如同深海中的漣漪,久久無法平息。她輕聲道:“既然如此,那便希望張鼎能盡快將他帶迴。”她的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堅定,“我們等著他平安歸來。”


    心然點了點頭,緊握的雙手微微鬆開,似乎在將心中的緊張漸漸放下。然而她那一雙眼睛,卻依舊望向遠方,似乎在等待著那一天的到來,盼著孫原的歸來,盼著這場不知前路如何的風波,能夠順利平息。


    郭嘉靜靜地站在她們的身旁,看著三人逐漸平複下來的神情,心中依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雖然他信任張鼎,但麵對未知的戰局,誰又能完全預見一切的結果呢?他不再多言,隻是輕輕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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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處的精騎漸漸消失在視野的盡頭,身影如同破碎的流星,一閃而逝。黃巾軍大陣前,弓手緩緩收起手中的寶弓,他那雙犀利的眼睛微微眯起,眸中泛起一絲複雜的光輝。他的箭,凝聚了五石之力,勁氣磅礴,足以貫穿敵人的防禦。但令他意外的是,那一箭竟未能擊中目標,反而在半空中擦過,空留一絲風響。他的目力非凡,在那一刹那,他看到了那名騎士的微弱晃動——那種晃動,透露出了一種久經沙場的沉穩與警覺。


    他的弓力足以輕鬆摧毀任何目標,而那箭上的毒液更是加重了它的致命威脅。他的自信從未動搖,但這次,他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輕微錯失。沒有命中敵人,他心中微有遺憾,卻沒有一絲急躁。此刻,他已經隱隱猜到了目標的身份——那群精銳的掩護,必定是身份非凡,地位尊崇之人。無論是這陣營的設立,還是那騎兵的精銳,都足以證明其與眾不同。


    周圍的黃巾軍士卒湧動如潮,足以淹沒整個大營的氣氛,陣地的喧囂與硝煙仿佛都與他無關。他依舊保持著冷靜,彎弓搭箭的動作一如既往地平和而從容。身後,高大的虎賁營戰旗已燃起烈火,火光映照著天際,旗幟從高高的旗杆上緩緩飄落,帶著一股蒼涼之意,卻又帶著一種超然的氣質,仿佛這一切並未觸動弓手內心的波瀾。


    在他的周圍,黃巾軍士卒們忙碌而焦慮,然而,他的目光依舊溫和,仿佛一個不被塵世動搖的存在。此時,他身後的張鼎,指揮著虎賁營的騎兵急速匯聚在三裏之外。戰場的態勢漸漸清晰,六位軍司馬緊張地商議著,盡管陣中已經損失了三位軍候,張鼎依舊神情淡定,目光堅定。縱然形勢險惡,陣中死傷無數,但張鼎知道,唯一的希望仍在於如何帶領這支殘破的隊伍找到出路。


    虎賁營幾乎全軍損失,僅剩三千騎兵,傷痕累累,疲憊不堪。輜重幾乎全數喪失,但沒有一個人敢言敗。即使困頓,他們依然堅守著那個使命——盡可能的生還,繼續為未來的勝利而努力。


    更要命的是,孫原受傷了,傷口由紅轉綠,顯然帶毒。


    張鼎顧不得其他,即令全軍轉向鄴城。


    仗可以輸,可以敗,但是孫原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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