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郡刺殺之事,宛如驚雷震動,然而董卓卻如同深山老樹,巍然不動,絲毫未受其擾。孫原生死,竟似未曾觸及他的心頭。對於他而言,魏郡太守的存亡,實無足輕重。畢竟,縱使孫原死去,又有何妨?黃巾軍的誓言已經如鐵,若論決心與大漢王朝血戰到底,便能激起更多如火般的殺氣。他不急不緩,傳令全軍,凡遇黃巾之兵,決不留活口!此言如雷霆萬鈞,震蕩了整個冀州的疆域。


    董卓的心機深沉,眼光如刀鋒般犀利,絕非尋常之人所能窺測。魏郡的局勢,似一池死水,而他,早已把這滔天巨浪悄然引導至大漢的心髒地帶。刺殺不過是一場小小的波瀾,黃巾軍的意圖愈加昭然若揭,越是鮮血淋漓,越顯出他們不願妥協的狂妄與決絕。而董卓,早已在心底盤算了更遠的棋局。


    東中郎將的大營,籠罩在一片沉默的壓抑氣氛中,空氣仿佛凝固,四周的山川都被這股無形的氣息壓得沉沉不動。營帳之內,董卓坐於主位,身形龐大,臉上未曾展露半分笑意,雙眼卻透著一種深不可測的冷冽。他身旁,幾位悍將——楊定、李傕、郭汜、樊稠等人,個個眉頭緊鎖,低聲商議,氣氛凝重如鐵。遠處,帳外的呐喊聲如同排山倒海般不斷傳來,士兵們的唿號與戰鼓的震鳴交織在一起,音波震得整個營地為之一震,仿佛雷霆轟鳴,穿透了重重山巒,激起一陣陣餘波,令人心生寒意。


    七日之前,董卓下令,號召流民前來應征入伍。短短幾日,數以萬計的百姓被聚集在此,成為一支名義上的軍隊。董卓雖知,這些農民之兵不過是庸庸碌碌,素質平平,如何能與那些久經沙場的老兵相提並論?然而,董卓心中清楚,士氣才是戰場上最可怕的武器,且這些流民兵雖不值一提,但若能運用巧妙之計,也能化腐朽為神奇,打出一場驚天動地之戰。


    董卓深知,欲安撫人心,先得滿足其肉體之欲。於是,命令軍營內外生起無數篝火,食肉飲酒之風,瞬間彌漫開來。那些流民兵,背負著疲憊與饑餓,早已身心俱疲,原本的恐懼與不安在這一刻悄然湧上心頭。然而,在那美味的肉香與濃烈的酒氣中,他們的神經得到短暫的解放,所有的疲倦與苦悶,仿佛在這一瞬間被一掃而空。


    酒氣氤氳,鍋碗瓢盆交響,戰鼓在耳邊轟鳴,猶如天雷滾滾。軍營內外,士兵們縱情狂飲,笑語喧騰,如同潮水一般湧動,沸騰的場麵讓周圍的山川也為之動容。隨著每一杯酒下肚,每一塊肉入口,士兵們的眼中逐漸燃起了渴望與渴求,疲憊的麵容逐漸變得興奮與激動。酒精和肉食的雙重刺激,讓他們暫時忘卻了死生存亡的恐懼,隻有一股壓抑已久的“必勝”之決心在心頭漸漸升騰。


    董卓立於高處,站在營帳之上,目光如劍,眼中寒光閃爍,猶如蓄勢待發的猛獸。他俯視著下方那些歡聲笑語的士兵,嘴角微微上揚,心中暗道:“如此鼓動,何愁士卒不為我拚命?何愁這支隊伍不生出無畏之氣?”


    他看得見眼前的景象,耳邊傳來的笑聲和飲酒的喧囂,仿佛已看透了這支軍隊的未來。這些人,曾是疲憊的農民,曾是心中充滿疑慮與恐懼的草民,然而在這一刻,他們的內心已然被點燃,燃起了渴望勝利的火焰。董卓清楚,隻有這一股火焰,才是他能掌控這支軍隊的關鍵。


    然而,他心底卻有一種冷冷的預感,雖說士氣高昂,笑聲如潮,但這其中卻隱藏著一絲不可言喻的危機。喝酒、吃肉,歡笑聲與戰鼓聲交織,似乎一切都顯得如此和諧,然而,董卓深知,酒肉隻是暫時的麻醉劑,真正的考驗尚未到來。他從未低估過這些士兵,但更清楚,他們的忠誠不過是表麵上的火光,一場真正的戰爭,才會將這些士兵的意誌徹底錘煉成鋼。


    營帳外的雷鳴般呐喊聲漸漸平息,士兵們的歡笑與喧鬧也開始消散。但董卓卻未曾鬆懈,他的目光依舊如劍般銳利,穿透這片短暫的歡樂與迷醉,深深地看向未來的戰場。


    大營中,士卒的呐喊聲如雷霆滾滾,穿透了層層帳篷,傳遍了鄴城郊外。那一聲聲洪亮的“必勝”,似乎帶著無窮的力量,震動了大地,也轟鳴入了鄴城的每一寸空氣。此刻,城內的孫原正坐於廳堂之上,眉頭緊鎖,心情複雜,聽著那嘹亮的呐喊,他不禁皺了皺眉。那些從流民大營中傳來的聲音,猶如一股洶湧的潮水,撕裂了他心中一直維持的平靜。而就在這時,郊外的李曆,作為流民大營民事主官,也在他的一眾幕僚陪同下,聽見了那些士兵們的呐喊,心中掀起了陣陣波瀾。


    “必勝……”李曆低聲自語,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他是流民大營的負責人,見過董卓的種種手段,也清楚流民兵中那些渾渾噩噩的麵孔。然如今,董卓所布下的局麵,卻似乎遠比他預想的更加複雜和危險。流民大營外的酒肉,早已成了董卓的一張巧妙的網,每一塊肉、每一杯酒,都是他精心布局的一部分,吸引著一個個心懷不滿、無依無靠的流民投身其中。酒肉之外,董卓更是以巧妙的言辭和鼓舞士氣的方式,激發著這些士卒內心的競爭心和對勝利的渴望。


    然而,這並非隻是簡單的軍營宴飲那麽簡單。大營中,不止是酒肉的豐盈,更有一種不可言喻的力量在滋生。這些剛剛入伍的流民兵,不論他們的身手如何,是否能在沙場上立下赫赫戰功,至少此刻的他們,都被一種狂熱的情緒所包圍。那股情緒,如同一團火焰,在酒氣的籠罩下越燒越旺,激發了他們內心深處最原始的欲望和力量——渴望力量、渴望勝利、渴望一場改變命運的戰鬥。


    “必勝——必勝——”


    那聲音響徹雲霄,迴蕩在鄴城郊外,也傳入了董卓的耳中,令他心頭微微一震。此刻的他,站在營帳之上,神色陰沉而堅決,心中早已有了決斷。無論如何,這支新組成的軍隊,雖然遠遠不及他麾下的精銳,甚至連盧植留下的三萬大軍都未必能與之匹敵,但董卓卻深知,這正是他的一次機會。即便這兩萬鄉勇的戰力薄弱,無法與強敵抗衡,但他清楚地知道,戰鬥的真正意義,並不在於眼前的勝負,而在於如何通過一場戰鬥,激發士兵們內心的熱血,最終凝聚成一股無法阻擋的力量。


    董卓望著身邊的幾位軍司馬,沉聲說道:“本將決定開戰,必需借孫原魏郡的兵力與張鼎校尉的虎賁營一同支援。流民大營之外的這些士卒,雖然尚不成形,但一場戰鬥,足以磨礪他們的銳氣,若能得勝,士氣必定高漲。”


    李傕、郭汜、楊定、樊綢等幾位軍司馬都是和董卓在西北邊疆多年鏖戰的武人,自然知道董卓想要什麽。


    那些儒士文官看不起他們這些從底層士卒一刀一刀砍出來的軍職和地位,他們又何嚐看得起那些在朝堂上、州郡中指點江山的他們?


    董卓要軍功,盧植下去了,皇甫嵩和朱儁還在中原,如今北境能指望的就是他董卓,他不僅要盧植的兵力,還要孫原和張鼎的兵力,要盡攬大功於一身。


    孫原的臉色微變,雖然心中有萬般不願,卻無法迴絕董卓的命令。


    與此同時,鄴城內的李曆也在接到命令後,微微皺眉,心中泛起一絲難言的焦慮。雖然他是孫原的下屬,管轄流民大營的民事,心底卻隱隱感到,這一場注定會燃起的戰火,可能會帶來無法預見的後果。


    命運的棋盤上,每一步棋,都帶著不可逆轉的暗流,而這盤棋,已悄然進入了最關鍵的階段。


    大漢光和八年六月,東中郎將董卓督東中郎將營三萬五千人、北中郎將營三萬人,並調張鼎虎賁營六千人,攻擊巨鹿郡黃巾軍。征發魏郡、清河國、安平國、趙國四郡國民夫二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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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卓所調動的東中郎將營與北中郎將營,便是進攻的中堅力量。這兩支大軍自北自南包抄,分別由董卓、宗員直接指揮,形成對巨鹿郡的雙重包圍。董卓心知,黃巾軍近在咫尺,若出奇不意,必能令其措手不及。


    至於張鼎所率的虎賁營,負責壓製廣宗、廣平的黃巾軍前鋒,將敵人主力逐一逼退,分散其注意力,消耗其有生力量。


    盡管張角因閉關修行,未曾親臨一線,但黃巾軍的將領們並不因此放鬆警惕,尤其是張寶、張梁等人,都在時刻籌謀反擊之策。尤其是在得知董卓大軍調動,黃巾軍各路渠帥即刻召開緊急會議,商討對策。


    巨鹿郡,巨鹿縣。


    黃巾軍的高層將領齊聚一堂,氣氛緊張而凝重。外麵的戰鼓聲轟鳴,戰火已在四周蔓延,而這間簡陋的帳篷內,氣氛卻因一場緊急商討而愈加壓抑。帳篷的中央,張寶坐在主位,雙眉緊鎖,神情焦慮。他剛從戰場上得知,董卓的三路大軍正在逼近,三麵包圍之勢逐漸成形,令他不得不考慮如何應對這一前所未有的困境。


    張寶掃視全場,目光並無退縮,手中的藏鋒劍“嗆啷”一聲出鞘,指向地圖道:“董卓已將兵力分布三路,三萬五千東中郎將,三萬北中郎將,再加上張鼎所率的虎賁精兵六千。若按常理來打,恐怕我們很難抵擋住他那鋒利的攻勢,若是守勢過久,我們的糧草將不支,士氣更是會一敗塗地。”


    他的聲音雖不大,卻無比沉穩,傳遍了帳內每個人的耳中。坐在他旁邊的張梁神色陰沉,若有所思。他拍了拍桌麵,站起身來,走到一側的地圖前,指著上麵標注的戰線,沉聲道:“我以為,董卓的三路兵馬雖然兵力強大,但他若分兵三路,必定會削弱其中一部分力量。我們不能死守,要利用他的分兵之弱,主動出擊,打破他的包圍。”


    聽到此言,帳內眾將紛紛點頭,氣氛略微緩和。除了領兵在外的並州張牛角之外,北境的黃巾軍主要渠帥幾乎盡數在此。


    左髭丈八低聲道:“既然如此,我們應當集中力量對付董卓的最弱一線。廣平、巨鹿兩地地勢平坦,兵力較為集結,若我們能迅速出擊,打破敵軍的前沿陣地,董卓的大軍恐怕無法迅速反應。”


    張寶目光一凜,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是的,左將軍所言甚是。若能一舉突破敵軍前線,打破他的包圍,便能從容應戰。然而,董卓的兵力若已全部展開,我們所能動用的力量就會非常有限。我們需要更加精準的戰略。”


    平漢站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犀利的光芒,指向地圖道:“不如我們利用敵軍補給線和後勤隊伍,進行破襲。以廣宗為突破口,派輕騎兵迅速穿插敵人陣地,擾亂他們的糧草和兵員。董卓大軍若失去後勤保障,恐怕戰鬥力會大打折扣。”


    張寶點了點頭:“平漢的提議不錯。董卓必定已為東征而調集了大量糧草和兵員,若能切斷他的補給線,不僅能迫使他分兵應對,甚至可能使其因後勤斷絕而陷入困境。這樣一來,我們就有更多機會反擊。”


    右側的浮雲帥聽後,補充道:“若要破襲敵軍後勤,必須迅速而隱蔽,我們可以派出一些精悍的偵察兵和夜襲部隊,先行摸清敵人後勤的路線和薄弱之處。等敵人未曾察覺之前,迅速發起突襲。”


    張寶沉思片刻,眼神逐漸堅定:“好,決定了!我們集中力量突襲廣宗與廣平,一方麵打擊敵軍前線,另一方麵切斷敵軍的後勤線。每一支隊伍都要快速而隱蔽,不能給董卓任何反應的機會。”


    張梁點了點頭:“如此,我們的反擊將有著重大的戰略意義。不僅能夠擊退敵人的攻勢,還能重創董卓的大軍。接下來的戰鬥,我們定要用巧妙的兵力部署,讓董卓嚐到他所未曾預料的苦果。”


    “而最關鍵的,”張寶的目光掃過眾將,語氣沉穩而有力,“我們必須保持軍心士氣,任何時候都不要忘記我們的目標。董卓能出兵東征,我們也能反擊迴來。黃巾之旗,不可低下!”


    此時,帳篷外的戰鼓聲驟然高亢,仿佛為黃巾軍即將展開的反擊奏響了戰前的號角。張寶與眾將領一一行禮,隨後下令部署,迅速調整兵力。整個帳篷瞬間充滿了緊張與決然的氣氛,而黃巾軍的反擊之戰,也正式拉開了序幕。


    劉石、左髭丈八、平漢、大洪等黃巾軍將領紛紛表態,要求不再防守,必須主動出擊,扞衛家園。張寶在各路將領的鼓勵下,決定采取主動反擊策略,將敵軍的三路攻勢化解為一場殊死搏殺的野戰。


    張寶知,巨鹿郡是冀州之要地,若失守則大勢已去,因此決定先以廣宗、廣平、巨鹿三地為主戰場,分兵三路,反攻董卓大軍。廣宗由左髭丈八與平漢領軍,巨鹿由雷公與浮雲帥領,廣平則由白雀與大洪出擊。此時,黃巾軍不再固守防線,而是以敵之兵力重壓,展開破釜沉舟之反擊。


    黃巾軍的高層帳篷內,氣氛愈發緊張,帶著即將臨戰的凝重與壓抑。帳內的油燈輕輕搖曳,映照在每一位將領的臉上,既有堅毅的決心,也有無法掩藏的焦慮。帳篷四周,戰鼓如雷,震得每一個人心神俱動。外麵的風沙唿嘯而過,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血雨腥風。張寶端坐主位,目光銳利如刀,卻未曾露出一絲鬆懈。


    除去領兵在外的並州張牛角,幾乎所有北境黃巾軍的渠帥都已齊聚一堂。麵對董卓三路大軍的壓境,軍中的氣氛充滿了複雜的矛盾與動蕩。左髭丈八低聲道:“既然如此,我們不如集中力量對付敵軍的最弱一線。廣平、巨鹿這兩地地勢開闊,敵軍兵力集結較為集中,若我們能夠迅速出擊,打破敵軍的前沿陣地,董卓的大軍恐怕無法迅速反應,便可一舉扭轉戰局。”


    左髭丈八的聲音低沉,語氣中帶著一絲凝重。他話音剛落,帳內的空氣瞬間凝固,眾將無不屏息傾聽。張寶目光一凜,深吸一口氣,眉頭輕輕蹙起,似乎在考慮其中的利弊與可能性。片刻之後,他緩緩開口,語氣沉穩卻不失銳氣:“左將軍所言極是,若能破敵前線,自可擺脫包圍,迎接反攻。但若董卓已經布下鐵桶陣,我們的反擊將會陷入極大的困境。我等所能動用的力量,已經不如敵軍之眾。此戰,我軍需要更加精準的策略,而非莽撞。”


    言罷,張寶的目光掃過在座的眾將,那一雙深邃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一切。這不僅是對敵人的警覺,也是對自軍戰鬥力的冷靜評估。忽然,一道清晰而銳利的聲音在帳中響起,打破了片刻的沉默。


    平漢起身,目光犀利如劍,指向地圖上的廣宗與廣平:“張將軍所言極是,但若敵軍兵力強盛,我們不如從敵軍的後勤線著手,以廣宗為突破口,派遣輕騎兵穿插敵軍陣地,擾亂其糧草與補給。若董卓大軍失去後勤保障,戰力必然大幅削弱,此時再出擊,勝算更大。”


    此話一出,帳內眾將齊齊點頭,氣氛漸漸有所緩和。張寶目光深邃,思索片刻,最終露出一抹滿意的微笑:“平漢的計策倒是極為巧妙。董卓必定為這次東征調動了大量的糧草與兵員。若我們切斷其補給,迫使敵軍分兵應對,不僅能夠拖住敵軍的進攻,甚至可能令其因斷糧而陷入困境。如此,正是反擊的好時機。”


    浮雲帥靜默片刻,忽地出聲:“若要破襲敵軍後勤,必得快速隱蔽,才不至於暴露行蹤。我們可派遣精悍的偵察隊和夜襲部隊,事先摸清敵人補給的路線與薄弱處,待敵不備,便可一擊即中。”


    張寶神色凝重,沉思片刻,緩緩點頭:“浮雲所言甚是,破襲敵軍後勤,需保證速度與隱蔽。每支隊伍都應嚴守紀律,絕不可有絲毫拖延,亦不可給敵軍任何反應的機會。”他頓了頓,目光再次掃過眾將,語氣更加堅定,“決定了!我們集中力量先行突破廣宗與廣平,一方麵打擊敵前線,另一方麵切斷後勤補給。每一支部隊,動作必須迅速而果斷。”


    此時,劉石、左髭丈八、平漢、大洪等眾將紛紛表態,態度愈加激昂。他們的眼中閃爍著決然的光芒,似乎都迫不及待要投身這場即將到來的生死搏殺。張寶的臉上也隱隱帶著一絲笑意,笑容如風中勁草,堅定而不失柔韌:“好!既然如此,便依計行事。黃巾軍不再固守防線,準備主動反擊!”


    張寶知道,巨鹿郡乃是冀州的要地,一旦失守,勢必影響全局。倘若再不行動,董卓的鐵騎便將踏平一切,黃巾軍的根基也將岌岌可危。於是,他毫不猶豫地作出了決定:“廣宗、廣平、巨鹿三地,必須同時展開反擊。我將分兵三路,廣宗由左髭丈八與平漢領軍,巨鹿由雷公與浮雲帥領,廣平則交給白雀與大洪。我等以敵軍之兵力重壓,策馬破釜沉舟!”


    張寶站起身來,目光如炬,篤定地望向每一位將領,語氣中充滿著鼓舞與號召:“各位將軍,勝負就在此一舉!我們的戰鬥,不僅僅是為了反擊,更是為了扞衛我們黃巾軍的尊嚴,扞衛百姓的生存!無論勝敗如何,黃巾之旗,不可低下!”


    話音剛落,帳外的戰鼓聲忽然高亢,震天動地,似乎正為這場反擊戰預演著狂瀾。張寶的身影在燈光下更加挺拔,仿佛一座屹立不倒的豐碑,帶領著黃巾軍踏上了決戰的征途。每一位將領也都站起身來,神情肅穆,眼中閃爍著如火的鬥誌。隨著張寶的號令,黃巾軍的反擊之戰正式拉開帷幕。


    帳內的氣氛凝聚如鋼,外麵的風沙肆虐,仿佛是天地也在為這場生死決戰助威。張寶在無數雙熾熱目光的注視下,堅定地指揮著黃巾軍,帶領他們走向那未知卻充滿希望的未來。而這場反擊,也注定將成為改變命運的關鍵之戰。


    廣宗城下,硝煙彌漫,戰鼓雷鳴。官軍圍困之久,日複一日,城中守軍如鐵板一塊,死守不退,然而外麵的敵軍卻漸漸失去銳氣。補給線已斷,糧草日薄,士兵疲憊,彼此間的瞳孔都映照著絕望與迷茫。宗員屢次巡視營地,見那士兵們垂頭喪氣、步履蹣跚,心中愈發焦慮。他知道,若再不撤圍,恐怕將士們難以支撐,戰局必將墮入死局。於是,他下定決心,暫時放棄對廣宗的圍困,命令各部準備撤兵。


    然而,命運似乎並不願意讓這場戰鬥輕易終結。正當官軍悄然調動隊伍、緩步撤退之時,廣宗城內忽然傳來一陣驚天戰鼓聲。就在這陣陣震耳欲聾的鼓聲中,一道道身影衝破城門,黃巾軍猛如雷霆,乘著風雨般的氣勢撲向了從東、西門撤離的官軍。


    黃巾軍騎兵,披黃衣、戴黃巾,宛如天降神兵,殺氣騰騰。前鋒隊伍中,馬蹄急促如鼓,刀槍閃爍如電,唿嘯聲如怒濤。指揮官於猛、黃路等人早已在城內等候多時,見時機已至,揮軍如潮,黃巾軍自北門湧出,步步逼近。騎兵猶如猛虎下山,氣吞萬裏,勢不可擋。那些本已準備撤退的官軍,未曾料到敵軍來得如此迅猛,紛紛後撤,陣型混亂,士兵間的腳步不再齊整,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東門與西門的撤退,正是官軍陣中最脆弱之地,若這二門之勢一破,戰場便如裂開的天塹,千軍萬馬難以填補。那撤退的信號如同預兆,仿佛在所有人的心頭埋下了焦慮的種子。前方的硝煙尚未散去,後方的兵員便已在風雨中急促奔逃。正是這一瞬間,黃巾軍如猛虎撲食,緊緊抓住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黃巾軍的騎兵如疾風驟雨,刀槍閃耀之間,似一陣飛燕掠過,迅捷如電,雷霆萬鈞。疾馳而來,他們的馬蹄聲如同天崩地裂,震得大地為之顫抖。每一匹戰馬飛奔之間,皆帶著生死的氣息,刀鋒如閃電般劃過空中,帶著血腥與鐵冷的光澤。敵軍的弓箭手猝不及防,舉弓的手尚未彎成弧線,黃巾騎兵的鐵蹄便已踏入陣中。箭矢雖然射出,卻像被風刮散的塵埃,根本無法傷及那如鐵牆般迅速砸來的騎兵。


    那些曾威風凜凜、不可一世的官軍步騎,刹那間如臨深淵,陣型崩塌,紛紛散亂。弓箭飛舞,長刀舞動,但一切都顯得如此徒勞無功。黃巾軍騎兵似潮水般湧入,風馳電掣之間,官軍陣中便成了血海深淵。每一聲刀與肉體的碰撞,都是撕裂命運的音符,鮮血如注,渾然成河。官軍的士兵如喪家之犬,心中的恐懼無法抑製,紛紛退卻,戰旗搖曳,已經被鮮血染紅。


    死屍滿地,四散的盔甲在血泊中反射著殘月的寒光。戰馬的鐵蹄深深地印入泥土,仿佛要將這片大地碾成碎片。那曾經堅不可摧的陣地,此刻如紙糊的城牆一般被衝破,慘烈的屠戮在每一秒鍾之間不停上演,染紅了原本蒼茫的戰場。那些倒下的士兵,或是被刀鋒所貫,或是被馬蹄所碾,鮮血與泥土混成一片,仿佛整個天地都被染上一抹深紅。風中傳來陣陣死亡的氣息,戰旗飄搖,似在低訴那些未能得以長眠的亡魂。


    就在此時,宗員親率兩千精騎自後方而至,宛如天雷般撕裂了這片黑暗的天地。他們如一股鋼鐵洪流,夾帶著無盡的殺氣與憤怒,向黃巾軍陣地猛撲過去。每一匹戰馬,如飛鷹展翅,淩空而降,鋒利的長刀橫掃,橫亙在敵軍的眼前。宗員雙目如火,氣吞萬裏,長刀高舉,猶如烈日之劍,迸發出熾烈的光芒。


    兩千精騎,刀槍並舉,穿梭於戰場,疾如風,猛如虎。每一次揮刀,便有一名敵軍倒下;每一次衝鋒,便有無數敵人橫屍。鮮血如泉湧出,染紅了斑駁的甲胄,染紅了戰場的每一寸土地。黃巾軍騎兵在這股殺氣中愈發狂亂,戰馬失控,嘶鳴聲如淒厲的鬼魂之音,弓弦的振動與刀鋒的撞擊交織在一起,幾乎掩蓋了整個戰場的呻吟。


    但即便如此,黃巾軍的氣焰並未因此消弭,反而如滾滾烈火,愈燒愈旺。那如潮水般湧來的騎兵仿佛無窮無盡,充滿了瘋狂的殺意。每一波衝鋒,仿佛山洪爆發,勢不可擋。官軍的陣型愈發鬆散,士兵的步伐也愈加混亂,彼此間的目光早已充滿了惶恐與迷茫。弓箭手已無力再戰,騎兵難以防守,戰馬的嘶鳴、刀劍的交擊、戰鼓的節奏,仿佛組成了一場血腥的交響樂。


    黃巾軍的騎兵左衝右突,如風暴中的狂潮,幾乎將整個戰場攪得天翻地覆。宗員心頭的焦急愈發加重,雖然精騎衝鋒所向披靡,卻依然難以逆轉戰局。黃巾軍的騎兵愈加瘋狂,戰場上彌漫著無盡的怒火與絕望。每一次黃巾軍的反撲,都像暴風驟雨般席卷而來,掀起陣陣塵土與血霧。官軍的後撤步伐愈加急促,眼見戰局愈加撲朔迷離,似乎沒有任何一絲希望。


    黃巾軍的騎兵與官軍的鐵騎交鋒在一起,宗員的兩千騎兵如同裂開的洪水,徹底衝破了黃巾軍的陣線,直指他們的指揮官。而黃巾軍的將士們在眼見鐵騎衝鋒、戰旗倒下時,陣中的士氣瞬間崩潰,亂作一團。原本氣吞萬裏的氣勢,在這股鋼鐵洪流麵前迅速瓦解。黃巾軍的先鋒隊伍迅速潰敗,戰場上的殺戮似乎也隨之進入了尾聲。


    但即便如此,廣宗城下的風沙仍舊肆虐,死屍橫陳,血腥的味道滲透進每一寸土地。戰馬的喘息聲、士兵的呻吟聲、敵人斷肢的哢嚓聲,交織成一片令人窒息的音浪。黃巾軍的反撲雖然被徹底壓製,但官軍也付出了極為慘痛的代價。那兩千騎兵的每一次衝鋒,背後都伴隨著無數生命的隕落。宗員的臉上布滿了灰塵與鮮血,他的眼神依然堅定,然而內心的重壓卻也隨之沉重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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