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笠咬著下唇,心中不安:“奴婢想去向皇上請旨,讓我與雲蔚也能一同去找小湫兒。”


    玉玨擺手道:“不可不可,若是據姑娘昨日所稟報那般,劫持小湫兒之人不僅膽大通天,更是身懷武藝,你二人並無自保能力,去了也是添亂啊,聽我一句勸,姑娘還是迴去等候吧,也不要再亂跑了。”


    “可是……”


    他說的的確有理,但是雲笠實在擔心小湫兒,心中總有種不祥的預感,況且她昨日匆匆前來稟告,雖說皇上立刻便派了人手前去尋找,但是雲笠不知怎麽,卻覺得有些怪怪的。


    仿佛感覺,皇上並沒有那麽在乎小湫兒了……


    當時正好趕上秦更衣醒了,皇上幾乎是立刻起身前去看望那位,將雲笠擱置在了一旁,若是換做以前,皇上肯定不會這麽做的。


    而且都一天一夜了……還找不到,明明就是在宮道中消失的,怎會到現在還沒找到呢?這也太奇怪了!


    莫不是皇上隻一心在秦更衣身上,對小湫兒根本不在乎了吧?!


    雲笠越想越心驚,心中又急又氣,奈何玉玨示意侍衛將她往迴送,雲笠屢次想迴頭,話語都被打斷了。


    迴到都梁殿,雲蔚見她一臉頹喪,心中亦是一沉,不用問也知道是怎麽迴事了,兩人在院中站了片刻,雲蔚突然拔腿往外走。


    “雲蔚!你要去哪?”雲笠拉住她的手。


    “我要去找小湫兒!”


    “外麵現在這麽危險,那麽多侍衛都沒找到,咱們去了也是枉然啊!”


    “可是小湫兒都消失那麽久了,就那麽點地方,怎麽會找不到呢?小湫兒它那麽聰明,要是被抓了,肯定會想辦法給我們傳遞出一些什麽信息的,如若不然,便是它已經……已經……”


    雲蔚說著說著,不由得帶上了哭腔。


    她說的是最壞的設想,那便是小湫兒它已經不在人世了,故而尋覓無蹤。


    雲笠將她攬進懷中,安撫道:“不會的不會的,小湫兒肯定會沒事的。”


    但是她的眼神茫然,一點底氣都沒有,隻能反複重複這句話,好借此獲取一些希望。


    這邊的簡毓不知道自己的兩個侍女已經哭成了淚人,她吃完了飯,阿柴便將盤子收了,重新將她綁好,然後推門出去。


    過了一會兒,阿柴卻又折返迴來,手裏端著個很大的淺口盒子,裏麵還有些沙土,他將盒子放在她的身邊,左右打量了一下,目光似乎有些局促,最後未多說什麽便走了。


    簡毓:……?


    她恍惚了一下,悟了:


    這居然是一個貓砂盆!


    ……謝謝啊,居然這麽貼心地為她考慮到生理需求!


    雖然從前湫在他身邊養傷的時候也是這樣子做的便是了,阿柴竟然還記得這些。


    接下裏好幾日都是這般度過,阿柴隔一段時間都會抽些時間來給她送飯,雖隻有一頓,但是還算量大豐盛,能讓簡毓吃飽。


    簡毓在這小黑屋中過得幾乎有些不知今夕何夕了,為了防止混淆時間,每過一日,她便摸索著用指甲在木門框上刻下一道劃痕,現今那門上已經有六道了,說明她被關到這裏已經是第六日,從皇宮消失是第七日。


    這段時間,她不斷將那些構想翻來覆去地思索驗證,想得頭都快禿了。


    她想到了宓奚,雲笠肯定將她被抓的事情稟告上去了,宓奚有沒有派人尋她?


    他肯定會的,但是不一定知道自己已經被帶到了宮外,也並不知道是林家人抓的她,這樣一來,找她的難度就翻了不止一倍。


    那麽林家人又是如何瞞過重重防衛將她帶出宮呢?


    簡毓隻記得自己被抓進了長街上的一道小門中,然後就被打暈,再醒來的時候便已經在林府柴房了。


    要麽就是林家人在宮中有內應,要麽就是抓它之人武藝過於高強。


    但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都十分棘手,於宓奚不利,看來林家人暗藏謀反之心已經不是一日兩日,而是早有預謀了。


    四爪綁得太緊,簡毓又試著掙了掙,依舊紋絲不動,讓她心中一片煩躁。


    她穿越過來後還不曾遭受過這種待遇呢!本想著隻需要做一隻小狐狸安心享福就夠了,也沒人告訴她不僅需要伴君側,還會被綁架啊!


    這就是好吃懶做的代價嗎?!


    不知道阿柴要將自己關在這裏多久,簡毓躺在地上歇息了片刻,感覺再這樣下去,她馬上就要瘋了。


    寄希望於宓奚根本不靠譜!


    簡毓環顧四周,想著怎麽才能自救。


    這間屋子可謂家徒四壁,什麽都沒有,唯二的兩件家具就是一方小木桌和一個小圓凳,看起來都是十分陳舊。


    突然,簡毓的目光鎖定在那木桌之上!


    燭台!


    她慢慢蹭到桌子旁邊,不斷用身體去撞桌子,桌子晃晃悠悠,本就不穩定,這一下便讓那桌沿邊的燭台倒了下來,掉到地上,


    陶瓷做的燭台“哢”地一下碎成幾塊。


    簡毓大喜過望,精心挑選了其中一塊,想把它插到地上的縫隙中,讓尖利的那一頭豎起來。


    雖然很是緩慢,但是最後她還是成功做到了。


    她將前爪上的繩子伸到那塊尖利瓷片上,來迴拉動著,瓷片與麻繩發出一陣刮擦之聲。


    我靠!有戲!


    隻要這麽磨下去,繩子就可以被割斷了!


    這一刻簡毓簡直快要哭出來了。


    人怎麽能聰明成她這樣!


    雖然找到了方法,但是這樣磨繩子是一件十分耗費體力的事情,很容易手酸,簡毓不得不磨一會兒休息一會,一下午過去,繩子才將將被磨出一個毛邊。


    但是不管怎樣,這是簡毓現在唯一的希望。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的時候,簡毓將那些瓷片掃到桌子陰影後,確保不會被阿柴看見,然後慢慢挪迴門邊藏好繩子的缺口處,閉上眼睛養精蓄銳,等著阿柴過來。


    由於她做得十分謹慎,阿柴沒有發現異常!


    等到晚上,簡毓故技重施,繼續開始磨繩子。


    從現在起,將沒有誰能比她更懂“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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