湫被這聲巨響嚇得渾身一抖,手中失了力道,蜃珠脫手,骨碌碌滾落在地。


    她慌亂地迴頭看去,一雙熟悉的銀龍靴大步跨進房中,明黃的龍袍衣擺翩飛。


    宓奚夢醒過來後短短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殺到了都梁殿!


    透過他肩頭看去,雲蔚與雲笠跪在遠處低埋著頭,無人敢上前阻攔。


    也無人知道這位向來沉靜得可怕的帝王為何今日這樣生氣。


    皇上不是已經病倒了好幾日嗎!


    又是“砰”的一聲巨響,一切都被隔離在外,房間內隻剩下宓奚與湫二人。


    他逆著光,臉上的線條是不變的銳利,渾身散發著森寒的氣質,一雙冷眸亮得嚇人。


    隨著宓奚一步步逼近,那股威壓簡直令人喘不上氣,湫手腳都在發抖,她撐住桌沿勉強站立,身子不斷向後縮退,企圖離宓奚遠一些,再遠一些。


    可是身後的桌子阻住了她的退路,她已無路可逃!


    “宓……”


    “現在知道怕了?”


    光影一閃,幻境中的情景重蹈覆轍,宓奚的手再次鉗住了湫的脖子,力道很是不客氣。


    和幻境中的不一樣,現在宓奚想要殺她,易如反掌!


    熟悉的窒息感再次湧上來,湫這次卻沒有哭,她的臉很快染上一層緋色,掙紮著用手去死命掰宓奚掐在脖頸上的手,企圖讓他鬆開。


    她不能死!


    她好不容易能夠得到他,哪怕隻是虛妄的幻境,短暫的甜蜜,她怎麽甘心就這樣死去!


    隻要能讓宓奚放開她,她就能立刻將那珠子毀掉,讓他忘記這一切!


    所有羞恥的、不甘的、卑劣的,通通都隻會停留在她一個人的記憶裏,若有朝一日她不得不離開宓奚,這便是支撐著她活下去的東西了!


    “放開……我……”


    奈何宓奚的力氣太大,根本不是她能撼動的,她十指都扣紅了也沒能讓宓奚鬆手。


    宓奚似乎訝異於她的掙紮,但也隻是一瞬,他的怒氣絲毫不減,五指收得越來越緊。


    他是真的想要殺了她!


    簡毓也被這無比真實的感覺嚇到了,她竟沒想到有一天會在夢裏有性命之憂。


    宓奚這個大混蛋!!


    慌亂之間,她的手向後胡亂摸索,碰到了一個堅硬的物件。


    燭台!


    想也沒有想,求生的本能占據大腦,她握著那燭台舉手就往宓奚頭上砸去!


    可是宓奚哪會被她輕易砸到,未等燭台舉起,湫的手就被一股大力鉗製住了。


    千鈞一發之際,湫趁著宓奚分心的一瞬間,低頭一口咬在他手上!


    宓奚吃痛,猛然一皺眉,但是居然沒有了其他動作,就這麽任憑小狐狸咬著他。


    湫抓住機會,奮力從他手中掙脫,滾到地上尋到那枚蜃珠握在手中,然後迅速爬到了旁邊。


    宓奚這才反應過來似的,麵無表情地舉手看了看虎口處的齊整牙齒印。


    或許是人身的咬合力不夠,湫未能咬穿他的血肉,隻能留下這些齒痕。


    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她不想傷了他。


    湫一手握著蜃珠,縮到了床榻處,背倚著腳踏,她的心跳太快,掩蓋了自己的喘息,卻仍然控製著驚懼,眼光四處瞟了瞟,尋找著能夠毀掉這個珠子的東西。


    宓奚似乎恢複了冷靜,將手負在身後。


    “不想死?”


    湫動了動唇,沒說出話來


    “不想死,卻有膽子做出這種事?”


    湫把下唇咬出了血色,道:“……我怕再也見不到你。”


    非懼死,隻恐不能見君。


    宓奚似乎沉默了,淺藍瞳色中有什麽東西閃動了一下。


    湫深吸了一口氣,將那些日夜輾轉在腦海的話豆子似的倒出來了:“我心悅你,歡喜你,舍不得與你分別,想要日日都見你,從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便想著……”


    她的手摸到了一個沉甸甸的小匣子。


    這突如其來的表白令宓奚有些措手不及,眼睛微微睜大,眼中也不複冰冷。


    “我便想——‘長相廝守’,是不是這樣說?從前的狐狸族長告訴我的,這是人類與心愛之人的最好結局。”


    “……所以你便弄了這麽個幻境,與我‘長相廝守’?”


    “你來見我的日子這麽短,幾天,幾個月,那麽多愛慕你的女子圍繞在你身邊討你歡心,而我什麽也做不成……”


    宓奚被氣笑了,語氣陰沉:“自以為是。”


    湫的手指蜷縮,抓住那匣子,隻要將蜃珠砸碎,這一切馬上就會結束。


    “所以我才想為自己織一個夢,隻是一個夢而已,可是宓你好聰明,這麽快就識破了……但我想要的已經得到了,就算你要殺了我,我也不後悔做這件事。”她慘淡一笑,麵露決絕:“不過沒事的,宓,你不要生氣,你若是厭惡,今日之後,你就再也不用見到我了,\t因為我會自行離去,再不惹你煩心。”


    宓奚涼薄的嘴唇一扯,露了個寒意滿滿的笑:“……是嗎?”


    看見這個笑,簡毓的脊梁上立刻躥起一股激流。


    她從來沒有見到過宓奚的這種表情。


    有些狠戾,鋒芒畢露、蓄勢待發,一雙眸子直發亮,他似是有些暴躁,不轉睛地盯著她,神色中帶上了一些在竭力克製著的……興奮。


    他為什麽是這種表情,因為真的怒極了嗎?


    湫說完了所有的話,心頭一鬆,隨即將那匣子雙手舉起,狠狠往蜃珠上砸下去!


    想象中重物砸落的聲音並未響起,雙手手腕卻是劇烈一痛!


    本能地抬頭,宓奚那張絕世無雙的俊臉近在咫尺。


    根本沒能看清他是如何的動作的,轉瞬之間,湫就被他再次壓製住了。


    僅僅用一隻手,宓奚就禁錮住了她兩隻手,而那匣子也被他一把拋到旁邊,“嘩啦”地一聲響,匣蓋翻開,裏麵零零散散的寶石銀兩項鏈飾品等物灑了一地。


    是宓奚平日賞給小狐狸的東西,全被她好好地收在這個匣子中。


    蜃珠也在這一番動作之間掉落,滾到了那堆珠寶中。


    湫的手動不了,於是伸出腳要去夠,被宓奚另一隻手捉住了。


    宓奚的眼睛微眯,透露出危險,兩人隔得太近,他幾乎要將她的腰壓彎,那直挺的鼻梁幾乎摩挲在她的唇上,唿吸噴薄交纏。


    湫的心髒狂跳,像是被惡狼銜住的獵物,害怕得渾身發抖。


    而他的手有了動作,不緊不慢、慢條斯理地順著湫的腿往上走,最終停留在她的唇畔。


    被這樣的目光注視著,湫幾乎要暈過去了,腿上到臉上被他指尖劃過的地方都如同著了火,變得炙燙,臉很快染成了緋色。


    “幻境中算什麽得到?都做不得數的。”


    他輕聲說著,薄唇幾乎擦過她的唇,卻沒有更近一步。


    氣氛陡然變化,那種被狩獵的感覺卻不曾消去,似乎是熱,湫不由得張開嘴微微喘息。


    宓奚的嘴角微挑,似乎是笑了。


    “我來告訴你,什麽才叫‘得到’。”


    湫的後腦一重,雙手便是一鬆,緊接著腰窩被大力托起,按向身前之人。


    唇上陡然被一陣溫暖包裹,然後齒舌交靡。


    與幻境中的青澀與朦朧不同,這一下真實得太過可怕,讓湫的心跳幾乎都要止住了。


    可是愈發熾熱的氣息將她的意識拉了迴來,兩道氣息越發深重,雙唇還在輾轉。


    湫的腿抬起來,想要蹬動,但是宓奚根本不給她逃跑的機會,將腿卡在她身前,如同暴雨侵襲,進攻之勢越發猛烈。


    “唔……唔!”


    湫的手去推搡他的胸膛,卻更像是激怒了宓奚,腰上的手更加用力,沉重的軀體壓了下來,令兩人密不可分。


    沒有一刻停歇,宓奚的手輾轉,揉著她的血肉,即使是衣物也無法隔開那片燙意。


    令人窒息的黏膩聲響久久不止,湫感覺衣帶一鬆,瞬息間便被除了衣物,宓奚箍著她的腿,輕易將她抱上了榻,兩個身影重疊在一處。


    什麽幻境,什麽蜃珠,盡數都拋諸與腦後,不能被人想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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