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隻是一個小小禦醫而已,她怎麽會產生這種情緒?


    林雲立刻調整好,嗬道:“你是什麽人,竟也敢對本宮指指點點?”


    明鶩在心底嘖了一聲,麵上卻不顯露:“不敢,微臣隻是太醫院副院使而已,隻是出於好心給娘娘一點建議罷了,您請自便,微臣告退了。”


    說完略一躬身,也不聽她說話,直接便走了。


    誰也沒有看見他寬大袖袍之下指尖輕輕彈動,將什麽東西沾在了林雲的裙擺之上。


    閔昭媛白著一張臉,也不想再站在這裏跟林雲爭吵不休,淡淡道:“本宮該喝藥了,恕不能招待林妹妹,請迴吧。拜妹妹父親所賜,如今這棠梨宮也是晦氣之地,以後妹妹也少來為妙。”


    語畢亦是轉身,搭著露水的手迴房了,留給林雲一個背影。


    菱花上前不安道:“主子,咱們還是迴去吧……”


    林雲兩處吃癟,怒火中燒,將身後太監手中裝著血靈芝的盒子一把打翻在地,拂袖走了。


    菱花嚇了一大跳,也不敢去撿,隻好欲哭無淚地跟了上去。


    這邊的露水將林雲的舉動盡收眼底,迴去稟報給閔昭媛:“主子,這林婕妤真是太囂張了,這才得寵幾天就敢這般恃寵而驕,連您都不放在眼裏,根本是忘了就算連封兩級,她也還比您矮上一個位份呢!”


    為了讓風不漏進來,閔漣讓人把窗戶盡數關上了,房中顯得有些昏暗,服侍的人也遣散了大半,如今隻有露水和另外一個小宮女留了下來,棠梨宮如今的模樣與從前的熱鬧形成了鮮明對比。


    閔昭媛正在榻上喝藥,這藥是明鶩開的,為了不讓藥太苦,他精心調製過配方,喝起來不僅不苦,甚至帶著一絲甜味。


    她抿了抿嘴,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人心向來如此,牆倒眾人推,但凡他們看你勢弱,不來踩一腳都算是善良之人了,如今她正得盛寵,便少不得要來炫耀一二,我無心與她結仇,她要如何便隨她吧。”


    緩慢地飲下最後口藥,將碗遞給露水,閔昭媛倚靠在床頭,疲憊地闔上了雙眼:“不知爹爹在牢獄中是否還安康,我已經請求明太醫設法去探望,也使了銀兩到外麵找人疏通一二,隻是如今這情形,難免鞭長莫及。”


    露水也麵露擔憂,但還是勸慰道:“娘娘莫要太過憂心了,雖然皇上限製了咱們的行動,但是也未完全禁足,多少還是有生路的,況且明太醫做事一向穩妥,您交代之事他一定會辦好的。”


    閔昭媛盯著那藥碗,想起明鶩剛剛為自己把脈時眼中的關懷,心底泛出一絲苦澀:“但願如此吧。”


    將到宮門時,明鶩與一個身穿宮裝的女子匯合,他將藥匣子交給那女子,讓她跟在自己後麵,將牙牌遞給侍衛,與其一同出了宮門。


    待到四處無人時,他才問那女子:“如何,找到了嗎?”


    女子搖頭:“沒有,藏書閣防衛太過嚴密,我沒能進去。”


    明鶩皺眉:“若是拿不到皇陵的設計圖紙,就無法找到入口,更別說其中機關重重,沒有圖紙舉步維艱。”


    女子道:“我會再想辦法的。”


    明鶩略一點頭,道:“盡快吧,你的時間不多了。”


    聞言女子麵色一沉:“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兩人便分道揚鑣,各自走一邊。


    林雲迴到華清宮大發了一通脾氣,打砸了許多茶杯花瓶,猶不解氣,便拿身邊宮女出氣,讓她們跪在地上用手將那些砸碎的瓷片一片片撿起來。


    那些瓷片又小又尖銳,還灑得到處都是,有幾個宮女不甚被劃傷,血珠立刻就從傷口處滾落。


    林雲倚在貴妃榻上用如意輕撓著下巴,不讓她們去包紮,而是下令將瓷片全部撿完為止。


    玉玨前來傳話時,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幕。


    他雙眼微眯,也沒有說什麽,隻是道:“皇上說今晚會來華清宮,請林婕妤早做準備。”


    林雲麵露喜色,讓露水給她塞了銀兩:“有勞公公傳話,這是給公公的辛苦費。”


    玉玨來者不拒,笑嗬嗬地將銀錠子收在袖中:“多謝林婕妤,奴才這就迴去了。”


    林雲卻叫住了他:“方才本宮正管教宮人呢,還請公公別在皇上麵前提起此事,以免皇上覺得我教導無方。”


    玉玨擺手:“哎呦,婕妤說的哪裏話,奴才可是什麽都沒看見啊。”


    林雲便笑道:“公公請慢走。”


    玉玨收了她的銀子,轉頭就把這事稟告宓奚,連同她早上去棠梨宮砸了靈芝的事情也一起說了。


    銀子是要拿的,狀也是要告的,玉玨十分清楚自己是誰的人,該為誰辦事。


    宓奚聽後也沒什麽表示,揮手讓玉玨退下了。


    到了晚上,林雲一番精心打扮,依舊是站在門前等皇上。


    她身穿織金芙蓉月華裙,發髻點綴著羊脂色海棠玉簪,綴以珍珠流蘇,腕間是一雙和田玉鐲子。她的妝容嬌媚,姿態柔弱,與對待下人時的蠻橫十分不同。


    宓奚打眼一看她,隨口道:“以後不必在門口吹風,進去等便是。”


    林雲柔柔行禮:“臣妾願意在這裏等,再冷都甘之如飴。”


    正當她以為皇上會繼續勸她,說一些舍不得之類的話,不料宓奚卻吃這一套:“那就隨你。”


    然後就抬腳進了殿內。


    林雲愣了一下,連忙跟上,嬌嗔道:“皇上就不心疼臣妾嗎?”


    宓奚坐在主位上,一手撐著頭,湛藍的眸子中沒有什麽情緒:“若是朕真的不心疼,便不會來華清宮了。”


    他隻是說一些場麵話,林雲卻當了真,低頭羞澀道:“臣妾知道。”


    說完臉色卻隱隱一變。


    不知為什麽,從下午開始,她的身上就時時發癢,就算拿如意去搔,也隻能解一時癢意,根本沒法止住。


    她以為是自己出去沾上柳絮或者其他什麽東西了,連忙沐浴了一番,撲了止癢的荊芥粉,還換了新衣裳,卻還是癢,並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如今在皇上麵前,她也不敢失儀,故而隻能忍耐,不一會兒便心如火焚,十分難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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