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毓嚇了一跳,立刻蹦出宓奚的懷抱,離他遠遠的。


    這家夥怎麽感覺真能聽到我想法似的?她不由得懷疑,看向宓奚那妖異如畫的臉。


    莫不是這人也是什麽妖怪成精吧?


    看著簡毓警惕的樣子,宓奚感覺十分有趣,但是也沒再繼續逗她,畢竟他可不想讓小狐狸知道自己能夠聽到她的心聲。


    宓奚優雅地起身,去禦書房處理政務了。


    他給胥黎迴了密信,讓胥黎盡量抓到代承的活口,最好能夠從代承嘴中問出焰絲石的煉製秘方。


    要是能夠用上焰絲石加強後的武器,定能讓燕赤的兵力更上一層,在戰場的勝算也就多一分。


    假如不能撬開代承的嘴,那麽務必將他滅口,讓秘密隨著屍體一同埋葬。


    其實,如果隻是對付代承,根本用不著胥黎。棘手的是燕國的軍隊也在此時摻和進來,這不得不讓宓奚心生警惕。


    他早已和燕國的國君俞謹有所接觸。


    早在半月以前,他就收到俞謹的密信。信上說,代國國君及其殘部流竄到燕國境內,其背後似乎還有另外的勢力支持。


    於是宓奚和燕王才商議出了這一招甕中捉鱉的計謀,先佯裝把雲潭城讓給代承,再趁其不備直接活捉。


    這也算俞謹的一封投誠書,為燕國換取一個和燕赤合作的機會。


    俞謹雖然平庸無為,但是也能看清時勢,知道在燕赤強盛的情況下,尋求交好才是最好的出路。


    雲潭之戰持續了幾日,代承垂死掙紮,走投無路的代國殘餘拚死抵抗,連白袍軍也盡數投入戰場,胥黎帶著一萬五千人與他們打得難舍難分。


    而隨著白袍軍而來的一萬燕軍,早已識趣地退出了燕赤的領地,唯恐戰爭傷及自身。


    活捉代承難度極大,胥黎放棄了焰絲石的秘方,直接安排死士刺殺代承。但是代承如有神助,次次都能虎口逃生。


    隨著時日增長,宓奚感覺到越來越奇怪,雖說燕赤的勝算更大,但是還是有什麽不對勁。


    贏得太順利了。


    他想要找到代承,代承就立刻出現在自己領地內,他想要拉攏燕國,俞謹就忙不迭跑來橄欖枝。


    仿佛有人能夠精準猜中他所想的一切,謀算出他所走的每一步棋。


    被牽著走的滋味十分令人不爽。


    根據姬姒從雲國那邊來的書信,雲國與燕赤交境處有異動,他也早早在此地部署了兵力。


    但那仿佛是有人想要他做的事情。


    宓奚把簡毓薅來旁敲側擊地詢問,想知道這次她能不能給出一些提示。


    但是無論怎麽問,都沒有異常。


    元月一日,姬姒在宮中置辦了賞燈節,與眾妃嬪熱熱鬧鬧地過了一個好節日。


    萬燈盛放,璀璨如星河,玉樹飛花,一夜魚龍舞。


    這些花燈盡數來自於雲國,還有不少是雲國國主——姬姒之妹姬嫵親手所製,表達著她對自己姐姐的思念。


    簡毓雀躍地圍著姬姒給她送來的小狐狸花燈轉圈。


    她很喜歡這個花燈,把它叼來叼去的玩耍,雲蔚和雲笠追在身後,都被簡毓靈巧地躲過去了。


    一個沒看住,花燈就不小心被點燃,在熊熊烈火中化為了灰燼。


    所幸雲笠發現得及時,喚來侍衛將火撲滅,沒讓火勢蔓延其他地方去。否則天氣幹燥,一旦引燃建築後果不堪設想。


    但簡毓的尾巴毛卻不幸遭殃,被撩了一個坑。


    除了吃飯,簡毓還是十分注意自己的形象的,她對著那塊禿掉的地方嚶嚶,雲蔚抱著她哄了許久都沒能哄好


    最後還是宓奚來給她順毛,讓專人給簡毓修理了嘴巴才作罷。


    宓奚:“既然知道心疼,還敢玩火?”


    簡毓心道不妙,這是先哄後揍,秋後算賬來了。


    她搖著自己剛剛修理好的漂亮尾巴,湊近宓奚蹭了蹭他的手。


    【不行,我得趕緊撒個嬌,不然肯定要被揍】


    哪知宓奚麵不改色,一雙藍瞳沉靜如水,毫不動容。等簡毓蹭得頭皮都痛了,才被一雙大手卡在腋下提到半空。


    “我已經不吃這套了。”


    【糟糕!那我換個什麽招才行,舔他的話會不會嫌棄我的口水髒?】


    還沒等簡毓試探性地伸出舌頭舔到他的手,宓奚就迅速把它按在貴妃榻上,墊著軟枕狠狠打了幾下屁股。


    簡毓不由得發出抗議的聲音--


    【別打了別打了!我再也不玩火了不行嗎!壞宓奚,我再也不理你了!!】


    等宓奚鬆了手,她趕緊跑到房梁上躲了起來,氣憤地梳理自己被弄亂的毛。


    她發誓她再也不要理這個人了!!


    然而第二天等宓奚修長如玉的手執著調羹將好吃的送到她嘴邊時,簡毓還是不爭氣地在美食與美男的雙重攻略下淪陷了。


    新歲伊始,萬象更新。


    宓奚收到了來自雲潭的戰報,不出所料,胥黎剿滅了代國的餘孽,將白袍軍盡數誅殺,隻不過代承卻和當初代國被滅一樣,不見了蹤影。


    胥黎還說,他在戰場上撿到一個重傷的女子,身上中了毒,似乎是白袍軍的引領人物。


    他將女子帶迴燕赤營中,本想將她醫治好再盤問一番,誰知不過半日,就有人冒死劫營,把那半死不活的女子弄走了。


    胥黎親自追出查看,發現這些人潛入燕國邊界的河流,讓他無法繼續追殺。


    又是燕國。


    宓奚眉頭一皺,難道這一切都是俞謹的手段嗎,他敬小慎微了那麽久,怎麽突然敢這麽囂張,甚至敢來燕赤營中劫人。


    是多年謀劃,一朝驚鳴,還是身後另有靠山。有恃無恐?


    宓奚其實更傾向於第二種情況,並且隱隱覺得,燕國的靠山一定跟代承背後的人,還有白袍軍有關。


    他發出聖旨,命令胥黎休整軍隊,然後班師迴朝。


    胥黎如最開始向宓奚請命所說的那樣,不負眾望,將這仗打得漂亮,僅僅損失了幾百人,雲潭城的百姓們由於轉移得夠迅速,幾乎也沒有傷亡。


    宋舟晉升為正六品騎尉,賜金百兩。


    胥黎的軍功已經是封無可封,於是宓奚在聖旨中寫道,等迴去給給他賜婚,自己已經物色好了人選。


    那女子名叫梁抒。


    正是之前簡毓出逃遇到的那個梁家二小姐。


    胥黎突然覺得,自己也不是那麽想迴京城去了。


    不知老天是不是聽見了他的心聲,祂以一種極其殘忍的方式讓胥黎沒有辦法再迴京城。


    八百裏加急的軍報幾乎在同一時間送到了宓奚和胥黎的手中。


    其上寫:


    雲國被侵,敵軍勢如破竹,一路攻入雲國腹地,直逼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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