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昭儀說完這句話的瞬間,裏屋拔步床底下的小狐狸霎時間抬起了頭。


    “啊?真的假的?病得很嚴重嗎?”小翠這迴是真情實意的驚訝。


    宋昭儀繼續叉著腰,煞有其事的大聲道:“那病得可不輕呢!聽說請了好幾個德高望重的老太醫去看,都說盡人事聽天命了!唉,你說說,好端端的一個人,如花似玉的年紀,就這麽香消玉殞了,真是可惜啊。”


    她這突如其來的歎息讓小狐狸耳朵一顫,原本覺得她在虛張聲勢的感覺一下子打消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不安和擔憂。


    雲笠生病了?不是走之前還好好的嗎?怎麽一下子就病倒了?


    她擰著眉,內心在天人交戰。


    要是就這麽跟著出去了,不僅自己想做的事沒完成,恐怕還會被宓奚狠狠一頓教訓。


    但若她不出去,要是雲笠真的如她所言生病了,那她怎麽能安心度日?


    雲笠對她那麽好,事無巨細的照顧她,連她闖禍了都是替她遮掩著,她要是真的錯過了這次,估計會後悔一輩子的。


    內心爭鬥了許久,最後聽到宋昭儀告別的聲音時,終於忍不住咬著牙關跑了出去。


    宋昭儀說完,小翠都不知道說什麽了,隻愣愣的一個勁兒點頭附和她。


    宋昭儀停頓了許久,見半晌都沒動靜,心下惆悵。


    看來皇上的這個法子也不管用嘛,她以為多顯靈呢。


    畢竟那是一隻狐狸,又不是小孩兒,你逗他兩句還能有效果,這狐狸就算聽到了也是對牛彈琴嘛。


    虧她還傻乎乎的配合呢,真是。


    這麽想著,她邁開步子正準備往裏間去看看梁抒,結果一個晃眼竟然看到了一團白色的影子。


    “!”


    宋昭儀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雙眼乍然間迸發出異樣的光彩。


    “這這這…這是小湫兒嗎?!”


    小翠看著那耷拉著尾巴的小狐狸也很是驚訝,“它叫小湫兒?”


    宋昭儀滿臉的不可思議。


    不是,這狐狸真的有這麽通人性嗎?!


    她說的不是人話嗎?它怎麽能聽懂的?


    簡毓耷拉著尾巴出去,看著二臉震驚的兩人,心情沉重。


    宋昭儀抱著小狐狸出現在眾人麵前時,除了宓奚,其他人都是一臉震驚。


    王玨嘴巴長得都能放下一個雞蛋,他突然明白了自己跟皇帝的差距在哪了。


    這誰能相信啊?反正他當時是不信的。


    現在啪啪打臉。


    宋昭儀已經震驚過了,她現在完成了任務就想著抓緊時間趕緊迴去看看梁抒,於是放下小狐狸行了禮就退下了。


    宓奚目光沉沉的看著堂下手足無措的小狐狸,手裏仍舊在輕輕轉動著玉扳指。


    簡毓感受到他的灼灼目光,心虛的撇過頭去,兩隻耳朵瘋狂抖動。


    宓奚突然從上座起身,往小狐狸的方向走去。


    簡毓感受到他的動作,立馬下意識退了兩步,但是想到什麽又定在了原地。


    他看起來好像也沒那麽生氣?她如果再跑的話會不會更讓他心寒啊?


    在這糾結的幾個唿吸間,宓奚已經走到了她跟前。


    低頭看著熟悉的金絲龍紋靴,簡毓晃了晃神,下一瞬就被人抱了起來。


    聞著熟稔的龍涎香,小狐狸眨了眨眼睛,不敢掙紮。


    【嗚嗚嗚嗚我肯定死到臨頭了…】


    宓奚眸光漸深,本想狠狠教訓小狐狸一頓的他在觸碰到柔軟毛發的一刻突然就改了主意。


    滿腔的怒火和擔憂此刻轉為了無奈和後怕。


    他輕輕抬手,撫了撫小狐狸頭頂的毛發,終究還是沒能下得去重手。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傳來,簡毓小心翼翼的抬眸看去,卻在望見宓奚眼下淡淡烏青時陡然愣住。


    【他…竟然有了黑眼圈?這幾天都沒睡覺嗎?】


    【宓奚為什麽不懲罰我,他是不是在憋著個大的,想著迴去再狠狠收拾我?】


    【嗚嗚嗚嗚嗚天地良心我不是故意要跑出去的,我隻是想把自己存的一些銀子捐給粥廠而已,我做錯了什麽…】


    宓奚的動作微微頓住。


    原來她是想把銀錢拿給粥廠?


    可她為什麽不直說呢?他明明大手一揮,所有粥廠都會得到一筆豐厚的銀錢。


    蹙眉想著,他才突然意識到這裏麵的問題。


    他雖然能聽到這女人的心聲,可她不知道啊。


    如果他直接這麽做了,以這個女人的疑心,肯定會猜到他能聽到她的心聲的。


    他還不想讓她知道這件事。


    不然這女人肯定會編一些瞎話來糊弄他的。


    “迴宮吧。”他再度抬眼,對著王玨道。


    見宓奚真的放過了她,簡毓在心裏舒了一口長長的氣。


    【太好了簡直劫後餘生,看來宓奚對我還是很好的!】


    宓奚聽到這話,指尖微顫。


    不過他臉上依舊是淡淡的,叫人看不出悲喜。


    高興過後,簡毓又陷入了另一種情緒。


    【我走了,梁抒怎麽辦,她病還沒好,還需要那麽多雄黃,她爹媽病也沒好,我走了她就更沒有希望了…】


    【可是我不走,雲笠怎麽辦?她要是真的是因為擔憂過度而生的病,我真的會哭死的。】


    宓奚抱著小狐狸走過遊廊,雖然他表麵上沒說什麽,但微微抿唇的動作出賣了他的內心。


    行至大門,劉眾顫顫巍巍的恭送皇帝,心裏想著終於是要送走這尊大佛了。


    可皇上突然停住了腳步,轉過頭看向他:


    “劉管家,這梁府有很多人都病了嗎?”


    劉眾忙迴:“咱們老爺和夫人都是病了的,大小姐尚年輕,症狀不是很明顯,但是老爺和夫人就…”


    宓奚沒說話,轉頭看向王玨:


    “去庫房裏拿十斤雄黃來,給他們。”


    王玨心想這潑天的富貴可被梁府給接到了,“是,奴才馬上吩咐下去。”


    一邊的劉眾愣住了,“十斤?”


    宓奚當然不會跟劉眾解釋什麽,他走之前隻留了一句:


    “讓宋昭儀在宮門下鑰之前迴來。”


    劉眾怔在原地,直到皇帝的儀仗都走遠了他才迴過神來。


    “十斤…那可是十斤啊!”


    他又驚又喜:“咱們老爺終於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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