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瞪著發紅的眼睛看了看雲笠,又看了一眼洋洋自得的小狐狸,一下子沒有繃住情緒,抱頭痛哭起來。


    雲笠又被她嚇了一跳,不知所措的上前給她順氣:“不是,你怎麽又哭了呀……”


    “嗚…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看到金錠子,原來這麽好看嗚嗚嗚嗚,竟然還是一隻小狐狸送給我的,我真是太沒用了……”


    雲笠有些無奈,溫聲安慰她道:“這不是值得高興的事嗎?你哭什麽呀,而且小湫兒真的是隻很通人性的小狐狸,她既然能把自己私藏的金錠拿來給你,就說明它對你是很認可的呀,你身上也有很吸引人的地方呀!”


    就是就是。


    小狐狸在旁邊煞有介事的連連點頭。


    當然了,最主要的還是她能聽得懂人話,不然就算再有靈性的小狐狸也是做出這樣的行為的。


    “我都還沒得到過小湫兒的金錠呢,你就偷著樂吧。”雲笠笑著道。


    “真的嗎?可一看它就很喜歡你啊,為什麽不給你呢?”


    簡毓聞言有些心虛的縮了縮脖子。


    雲笠柔柔笑道:“因為你比我更需要這些東西,小湫兒也很清楚這一點。”


    花蕊嘴唇發顫,一下就環上了她的脖頸,抱著她開始抽抽嗒嗒道:“你真是個好人!!”


    小狐狸眼睛微眯,端坐在一旁,尾巴一搖一搖的,顯然是有些不開心了。


    明明是她送的金錠,為什麽就逮著雲笠誇啊!很明顯她也是個好人啊!


    然後下一秒她就感覺自己的身子驟然懸空,失重感如潮水般向她襲來。


    花蕊抱著小狐狸轉了好幾圈,停下來以後在小狐狸臉上狠狠親了一口,眼睛亮亮的:“你也是個好狐狸!”


    “你是我見過最最最可愛、最最最心地善良的小狐狸!”


    簡毓木木的摸上自己臉頰處的濡濕,表情懵懵的。


    雲笠瞧見一向狡黠的小狐狸臉上露出那樣的神情,啞然失笑:“把咱們小湫兒都給弄害羞了!”


    花蕊嘿嘿一笑,把小狐狸輕輕放迴她懷中,自告奮勇道:“小狐狸昨天是想要那弄色木芙蓉對吧,我這就去摘給它!”


    說完便一溜煙跑遠了,腳步輕快得像是踩在雲朵之上。


    雲笠臉上噙著溫柔的笑,輕撫著小狐狸的背毛:“咱們小湫兒也知道幫助他人了,真是全天下最最善良可愛的小狐狸。”


    簡毓被誇得飄飄然,嘴角都咧到耳朵根部了,原本濕漉漉的大眼睛此刻更是愜意滿足的閉了起來,眯成了一條縫。


    “砰!”


    正當一切都平靜而美好時,不遠處傳來的一聲悶響讓二人紛紛側目。


    簡毓聽覺十分靈敏,她兩隻耳朵霎時間就豎了起來,進入了警覺狀態。


    雲笠也似乎聽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聲響,她蹙眉向禦花園的正中央花壇走去。


    繞過一個玉石路,花壇前,一個癱軟在地的身形赫然出現。


    雲笠大驚:“花蕊!”


    ——


    都梁殿裏,紫金香爐裏升起嫋嫋青煙,不遠處的雕花大床上,靜靜躺著一名女子。


    她臉色煞白,雙眼緊閉,嘴唇烏青,整個人如同槁木一般,毫無生機。


    雲笠叫來了李禦醫為她診脈,李禦醫在搭上脈搏的須臾,便如觸電般頃刻彈了迴來,麵色凝重。


    雲笠心下不安,忍著眼淚開口問道:“李大人,如何?可是不好?”


    李禦醫眉頭幾乎皺成一個“川”字,“這…”


    雲蔚也站在一邊,見李禦醫欲言又止,她急不可耐:“李禦醫,這是死是活您總得給個說法吧!到底是什麽個情況啊!”


    李禦醫斟酌再三,最後還是說出了實情:“這位姑娘是中毒了,而且此毒藥性霸道兇猛,若在三日之內尋不得解藥,隻怕是…”


    雲笠聞言大驚:“中毒?!”


    雲蔚也是被嚇了一跳:“這怎麽可能呢?誰會這麽大費周章去害一個剪花枝的小宮女啊!”


    李禦醫從藥箱裏拿出了銀針,“以我的醫術,是沒辦法為這位姑娘解毒的,隻能先暫時用銀針續命,為她暫閉經脈了。”


    雲笠和雲蔚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說不出話來,雲笠蹙眉沉吟了片刻,“我去禦醫院請院使大人過來,你在這看好她。”


    雲蔚重重點頭,雲笠提著裙袂便立刻跑了出去。


    簡毓擰著眉端坐在一旁,神情十分凝重。


    她總覺得這事怪怪的,好像總有什麽地方被她們都遺漏了。


    雲笠腳程很快,不到半盞茶就請來了院使,李禦醫趕忙上前說明了情況。


    老院使聞言也很是驚訝,心裏隱隱有了不好的猜測。


    果然,他把完脈後,神色大變:“這是斷魂散!”


    雲笠和雲蔚麵麵相覷,而李禦醫聞言亦是大驚:“斷魂散?就是北疆那邊毒性最猛烈的用來殺死猛獸的斷魂散?!”


    老院使蹙眉,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李禦醫大驚後又歎息著搖搖頭:“這看來是沒辦法了,即便是華佗在世,也很難再救迴來了。”


    說罷,他便拎著藥箱行禮告辭了。


    雲笠不死心地湊上去,“院使大人,您說的這個斷魂散,它沒有解藥嗎?”


    老院使擰著眉搖了搖頭,“此毒藥性十分猛烈,是提取了曼陀羅和蛇液凝練而成,本就是北疆人用來毒死那些擋路的野豬和鬣狗的,怎麽可能會研製解藥呢?”


    雲笠簡直要哭出來,她抿唇含淚看向院使,直接跪了下去:“雲笠懇求院使大人救救花蕊,她如花似玉的年紀,母親還臥病在床,奴婢實在不忍心…”


    “你這是做什麽,使不得使不得,快起來。”老院使慌了,這可是未來的娘娘,皇上心尖兒上的人,豈能給他跪著。


    雲笠淚眼婆娑,“奴婢隻求院使大人能盡力救一救她,奴婢還有些積蓄,大人不嫌棄少的話,都可以給您的!”


    “醫者父母心,我自然是會盡力的,這跟銀兩什麽的無關。”


    “唉,”他無奈搖了搖頭,“罷了罷了,我就喂她吃一顆天山雪蓮丸吧,就當是行善積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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