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砰”的一聲,立在旁邊的椅子被踢倒。


    徐三修方才從沉浸式迴憶中走出來,四下早已無人,隻有一個穿著錦袍的紈絝,和四五個狗腿子。


    “哦?”那紈絝看到他掛在腰間的牌子,玩味地笑了笑:“我當是誰,本公子來了還不離開,原來是劉恆的狗奴才啊!”


    劉恆,正是代王的名字。


    徐三修看那人來者不善,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不管他的跋扈,轉身要走。


    “啪。”紈絝抽出折扇抵住他的胸膛:“狗奴才,本公子叫你離開了嗎?”


    徐三修後退一步:“你想怎樣?”


    “本公子能怎麽樣呀,這裏可是你們代王的天下呀!”


    紈絝陰陽怪氣說道,身後的狗腿子哈哈笑了起來。


    “想離開,很簡單,跪下,給本公子汪汪叫兩聲,本公子便行行好,放你迴去找你的主人。”


    “你休想!”


    徐三修陰著臉,他已經有些生氣了。


    身為一個男人,跪天跪地跪父母,哪有向別人隨便下跪的道理。


    代王養著他,而且在這個封建社會,行君臣跪拜之禮很正常。但麵前之人,憑什麽讓他下跪?


    雖然他每天混吃等死,但不意味著做人沒有骨氣原則。


    “呦呦呦,小狗生氣了。”


    聽到紈絝的調戲,大堂裏彌漫著快活的氣息,就連台上唱曲的小桃兒都捂著嘴輕笑。


    隻有徐三修一人痛苦著,看來人與人的悲喜,果然不相通。


    “狗奴才,怎麽,你能給你家代王下跪,不能給我下跪?”


    徐三修憤怒到極點,他的手已經不自覺地在摸腰後的短刀,大不了就魚死網破,反正自己爛命一條,無牽無掛,早就不想活了。


    “還真不能。”


    聽到熟悉的聲音,徐三修一愣,代王來了。


    “給代王請安。”


    除了紈絝,群鶯閣的、紈絝的狗腿子紛紛跪下,他們雖瞧不上這有名無實的王,但表麵工作還是要做的。


    “呂良,你不要忘了,這個天下現在還姓劉,不姓呂!”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小叔子來了呀。”


    “怎麽,小叔子不在府裏學習經文,有空來這花花柳柳的地方呀。”


    “當心有人跟姑奶奶講,被姑奶奶責罰啊!”


    紈絝掩麵笑著,一副做作之態。


    他口中的姑奶奶正是當朝禍亂朝廷的呂後,而他是呂後侄子之子。


    他叫代王小叔子,是因為呂後是代王名義上的母親。


    “這就不勞你操心了,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走吧,徐二狗。”代王淡淡說道。


    出門,李總管關心地問道:“徐二狗,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謝謝李總管關心,謝謝代王解救恩情。”


    “舉手之事,你是孤的門客,孤自應保護你的安全。”


    “剛剛出來逛逛,看到群鶯閣中在吵鬧,恰好遇到這呂良在尋孤的不快。”


    “哼!這姓呂的一個個飛揚跋扈,哪有把皇族放在眼中,早晚有一天,俺要把他們全砍了。”


    代王搖了搖頭:“張大牛,莫論國事!”張大牛正是張統領的名字。


    走到半途,代王歎了口氣:“有心出力,無力迴天,孤隻怕……”


    說到一半便緘口不語。


    迴到住處,徐三修拿出手機,想查查怎麽一迴事,他高中學的理科,對曆史不大了解。


    這一查可不得了,代王劉恆,正是大名鼎鼎的漢文帝,文景之治的那個。


    徐三修掰了掰手指,十五、十六、十七……漢文帝23歲即位,還要在代國待上八年。


    而呂後,正是劉邦的結發妻子,在劉邦死後,控製年幼軟弱的漢惠帝劉盈,把持朝政。


    劉邦的八個兒子被呂後殺了四個,薄氏和她的兒子劉恆因為處事低調,才能在代國苟活。


    即便如此,呂後還是安排了她放心的呂家侄子,就是呂良父親,在代國監視著他,稍有個風吹草動,恐怕性命不保。


    都是苦命的人呀,徐三修不由得感歎,堂堂劉邦之子,卻過的如此淒慘,被外戚騎在頭上拉屎,一點脾氣都沒有。


    窩囊啊,窩囊。


    但這些好像和他也沒啥關係,人家代王好歹以後是要當皇帝的。


    這些事拋諸腦後,他把門反鎖,開兩把王者榮耀。


    好幾天沒打,可把他饞死了。


    直接鎖了手劉邦,和隊友打字聊起了天。


    “不瞞各位說,鐵子我現在就在漢朝,劉邦親口跟我講,要出痛苦麵具。”


    “6。”


    “劉邦有沒有跟你說,一級加大招?”


    “劉邦和我說,他現在正在陝西墓裏,差50複活,讓後世的一個金牌孫尚香v他50,等他出去讓他當將軍。”


    “今天也不是星期四呀?”


    ……


    貧了一會嘴,遊戲開始,他認真起來。


    有點遺憾沒帶來一副耳機,這樣靜音打遊戲缺了點體驗感。


    正打著遊戲,突然彈出一條qq消息,是輔導員發出來的。


    “徐三修,在嗎?”


    遊戲打完,才迴了他一個在。


    這個輔導員並不是個討喜的人,徐三修忍了他四年,閑事管的寬的要死,還嘮叨,一副都是為了你好的態度,卻從來不操心利益不關的事。


    最令人反感的,還是他那副欺下媚上的嘴臉。


    有一年端午,班長特意用自己的錢。給班裏的同學買粽子,花了好幾百。


    他按慣例去寢室視察,看沒人搭理他,立刻批評起班長,問他這樣做,有沒有考慮到發生食品安全問題怎麽辦,他能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巴拉巴拉講了一大堆。


    忽然院裏的領導來了,看到寢室裏大家都在吃同一個牌子的粽子,表揚道:“你們班搞的挺好,端午節發粽子,很有人情味啊。”


    他立刻變了個樣子,恬不知恥地說:“對對,是我特意囑咐班長弄的,剛剛我還誇他事辦的不錯。”


    輔導員迴消息:“徐三修,你現在在哪?是去外麵實習了嗎?還不迴來搞畢業論文和答辯,畢業證不想要了嗎?”


    徐三修本來就被呂良搞的一肚子氣,看到這個討厭的輔導員,直接給他發了:“滾,老子畢業證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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