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銘和桑荒翏斯教授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時分才醒來。兩人腦袋都是一團亂麻,昨晚的事除了喝酒以外就都不記得了。醒來後兩人才發現,一個在客廳地板上躺著,一個在沙發上趴著。


    兩人各自倒了杯咖啡,一人一片烤吐司,刷上藍莓醬,對付了一下早飯加午飯。兩人就急匆匆趕去實驗室了。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昨天的四隻實驗鼠狀態如何了。還有得趕緊給實驗鼠喂點食物和水。


    等霍斯銘和桑荒翏斯教授再次來到實驗室。兩個人都嚇一跳。玻璃恆溫儲藏櫃裏的四個鐵籠子一塌糊塗,確切地說有三個鐵籠子裏的實驗鼠已經隻剩下一張血唿啦擦的皮毛了,隻剩一隻實驗鼠依舊安安靜靜地趴伏在籠子裏閉著眼睛睡覺。


    霍斯銘和桑荒翏斯兩人當然不知道,當他們離開實驗室後,到底發生了什麽。


    “看來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啊!”霍斯銘對桑荒翏斯教授說道,“幸虧昨天離開前我在恆溫儲藏櫃裏放了一台攝像機。”說著,霍斯銘便從恆溫儲藏櫃裏取出一台小型攝像機。


    通過攝像機的屏幕,兩人看到了今天淩晨在恆溫儲藏櫃裏發生的詭異一幕。


    隨著錄像播放,兩人就被一陣陣吱吱吱……吱吱吱尖利的驚恐叫聲驚了一下。出現在屏幕上的畫麵是鐵籠子裏的實驗鼠們原本正在安安靜靜地趴伏著卻好似被什麽嚇到突然就都驚醒了。特別是十六條條狀肉瘤的寄生體實驗鼠,更是前爪亂抓,張嘴瘋狂啃咬鐵籠,試圖逃離自己的這些肉瘤。


    動物的天性直覺是很靈敏的,特別是對危險的嗅覺是極其靈敏的。這些分裂伸長出來的條狀肉瘤開始朝著旁邊的鐵籠子伸長,看起來就像它有自我意識一樣,而且好像能感應到其他籠子裏的實驗鼠。很快十幾條蚯蚓狀的肉瘤穿過一旁鐵籠的縫隙,纏住籠子內的實驗鼠。雖然實驗鼠劇烈掙紮但是沒到一分鍾的時間就停止了掙紮,因為它已經被條狀肉瘤刺入身體然後掏空了內髒血肉。很快鐵籠內就隻剩下一張沾滿血汙的皮毛。


    霍斯銘和桑荒翏斯教授沒能看見這十幾條詭異的肉瘤是怎麽在實驗鼠體內吞噬血肉的。因為攝像機拍不到,不過兩人聯想一下都覺得後背一股寒氣。


    屏幕內的錄像可還沒有播放完畢。詭異的肉瘤子吞噬完這隻實驗鼠後,並沒有滿足。依次又進入其他兩個鐵籠,也是同樣的方式把裏麵的實驗鼠一一吞噬。


    錄像播放到這,霍斯銘以為這應該就是全部時。錄像接下來的內容卻給霍斯銘打了臉。吞噬完其他鐵籠裏的實驗鼠後,十幾條肉瘤子開始慢慢縮迴到原來的實驗鼠籠子內。這畫麵看起來就像是這隻實驗鼠後腿長出了十幾個詭異的腦袋,吃飽了以後將自己的脖子慢慢往迴縮一樣。


    但這還沒完,縮迴進籠子內的肉瘤,把自己的宿主都纏了個結實,刺入宿主體內,把宿主都吃了個隻剩下皮毛。但詭異條狀肉瘤又開始分裂增生,分裂成什麽樣根本形容不過來。最後堆成個肉球一樣。


    如果說之前看到的一切顛覆了霍斯銘和桑荒翏斯教授對生物的認知,那麽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兩人毛骨悚然。


    停止繼續分裂的詭異肉瘤,慢慢地遊進了實驗鼠皮毛內。然後就見那張幹癟癟的皮毛,慢慢地恢複,變得……豐滿了。當所有肉瘤進入皮毛後,原來的實驗鼠又活過來了。對!就是恢複成了原來那隻實驗鼠的樣貌,可憐,弱小,無助。錄像內容到這裏全部播放完畢。


    霍斯銘和桑荒翏斯教授對視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各種情緒。疑惑,不可思議,恐懼,慌張,不知所措。


    霍斯銘慢慢地轉過身,望向恆溫儲藏櫃。瞪大眼睛,他看到趴伏在籠子內實驗鼠原本閉著的小眼睛睜開了。他看到這隻實驗鼠的兩顆眼珠子裏探出兩條蚯蚓一樣的東西。好像這隻‘實驗鼠’也在盯著霍斯銘兩人看。


    “還好,剛才沒有把它的籠子拿出來。”這時候霍斯銘主動開口,貌似是跟一旁的桑荒翏斯說話,實際上是在緩解自己心中的恐懼。“恆溫儲藏櫃外層是防彈玻璃打造,應該可以把它關在裏麵。”


    “……”。桑荒翏斯並沒有搭話,因為他的大腦正在試圖給自己解釋這是怎麽迴事,到底發生了什麽。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霍斯銘鼓起勇氣慢慢地往恆溫儲藏櫃靠近。他對防彈玻璃很有自信。其實他並不是因為對防彈玻璃的麻木自信而去接近恆溫儲藏櫃的。而是因為他意識到這玩意兒必須得處理,不然自己對神性細胞的研究怎麽還繼續得下去。


    其實霍斯銘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自己不應該怕這個詭異的玩意兒。這種感覺沒有任何根據,就像是源自血脈的蔑視。連霍斯銘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霍斯銘眯起雙眼仔細觀察著這隻‘乖巧的實驗鼠’。‘實驗鼠’也在凝視著他。可下一刻‘實驗鼠’猛得張開嘴,從嘴裏快速衝出一條肉瘤舌頭,咣一聲撞擊在恆溫儲藏櫃的玻璃上。沉重的儲藏櫃晃動了一下,但還好玻璃沒有事發生。看起來防彈玻璃還是擋住了這隻‘實驗鼠’。


    但接下來肉瘤像是被人的味道刺激到了。它開始脫離出實驗鼠皮毛,重新變迴了肉球狀。離得近了觀察可比錄像裏看得清楚多了。一條條肉瘤糾纏在一起就像擠成一堆的蛔蟲,看一眼就令人十分不舒服。而這些‘蛔蟲’身上長滿了一排排尖利的細小牙齒,全身一開一合,這特麽是行走的嘴嗎?


    當霍斯銘還在為看到的東西咋舌時,詭異的‘蛔蟲’連成一大串,蹦上防彈玻璃,緊接著霍斯銘看到了大出他意料之外的事。防彈玻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被‘蛔蟲’吞噬。隨著一聲聲哢嚓的玻璃碎裂聲響起,很快防彈玻璃上就崩開了一個大窟窿。


    就在這個時候詭異的‘蛔蟲’已經穿過破開的玻璃大窟窿。它長條狀的肉瘤身子抬起對著離它最近的霍斯銘張開全身的細小銳利尖牙,發出它的咆哮,這種奇怪的叫聲很細確很清晰地被霍斯銘的耳朵捕捉到,他感覺這種叫聲就像是刺耳的金屬摩擦聲,聲音不大但卻像尖刀一樣刺入自己耳膜。讓霍斯銘有種想嘔的衝動。


    霍斯銘下意識往後退了一大步,意識到不妙,他迴頭朝桑荒翏斯教授大喊:“桑荒翏斯,快跑。”


    由上百條條狀肉瘤互相吞噬融合而成的扭曲詭異‘肉瘤蛔蟲’爬出玻璃窟窿後,全身一縮一伸直直朝霍斯銘麵門彈射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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