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福以食指拇指夾起這枚蓮花仙丹,放在眼前,當即便要張口將蓮花仙丹吞下。

    “將軍且慢。”蓮花神女趕緊阻止道。

    胡大福疑惑道:“菩薩有何吩咐?”

    蓮花神女溫和道:“這仙丹吞服也不急於一時,需夜深人靜時,再吞服才是。”

    “好好好!”胡大福這才不好意思道:“是我有些心急了,多謝菩薩贈我仙丹!”

    蓮花神女看向了眾多蓮花神教教眾,見他們已經收拾完全,而後又看了一眼禦史府門口那裏匆匆趕來的一名黃袍人,目光一閃,道:“既然作法完畢,那我蓮花神教就不在此多做停留了。”

    胡大福趕緊道:“我這就送菩薩離開。”

    張寒城有些納悶,難不成這次聲勢浩大,就是為了給胡大福吃一顆丹藥?

    隻是才走了兩步,外麵卻已經響起了奔行的腳步聲。

    皇甫明乘著高頭大馬,已經到達了禦史府門口,而在他身後,正跟著趙匡濟、周豐臣、張林飛、齊何四名校尉。

    胡大福目光一閃,趕緊抬起腳步,匆匆奔向了禦史府門口那裏。

    皇甫明扯著韁繩,停下馬匹,看向了禦史府中的蓮花神教黃袍人,眉毛微微一條,詢問胡大福道:“這些是什麽人?”

    張寒城目光一閃,看向了皇甫明,此人身上披著鎧甲樣式不同,雙肩處是兩頭獅子,身材高大,十分威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胡大福趕緊抱拳行禮,道:“迴稟將軍,屬下覺得這禦史府才死了人,有些晦氣,所以請來了蓮花神教過來驅鬼,除除晦氣。”

    皇甫明道:“驅鬼?”

    胡大福道:“是,正是驅鬼。”

    皇甫明道:“那鬼可曾驅完了?”

    胡大福急忙道:“已經驅鬼完畢,將軍可安心住下了。”

    皇甫明點了點頭,這才翻身下馬,後方趙匡濟等人也從馬上下來,將馬匹交給禁軍牽走。

    胡大福連忙退到一旁,看著皇甫明走入禦史府中。

    蓮花神女一直保持著溫和笑容,待到皇甫明進來,當即行禮道:“南無諸佛龍象,這位應該就是洛陽禁軍的都指揮使,皇甫明大人了吧?”

    皇甫明看向了蓮花神女,跟著便為之一愣,蓮花神女的樣子太過出塵,聲音又空靈悠遠,實在不似凡人,方才天色太暗,他咋馬上沒有注意到,此刻見到了,才一下子呆立住了。

    趙匡濟看著蓮花神女的模樣,也忍不住驚歎,這世上竟有如此謫仙般的女子。

    皇甫明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收拾目光,淡淡一笑道:“這位姑娘是?”

    張寒城微微皺眉,按照他的記憶當中,趙九重的父親應該是洛陽禁軍都指揮使,按照張寒城估計,趙九重的父親應該有四五十歲了,但皇甫明明顯是三十歲左右的樣子,現在無論是年紀,還是姓氏,都有些對不上,這叫張寒城有些疑惑。

    蓮花神女道:“民女乃是蓮花神教神女,見過將軍。”

    說著,蓮花神女結印,微微欠身行禮。

    皇甫明再次一呆,道:“想不到世上竟有姑娘這樣不染煙火女子,神女……神女這二字,十分符合。”

    蓮花神女淡笑道:“將軍謬讚了。”

    皇甫明道:“神女這是準備要迴去麽?”

    蓮花神女道:“不錯,本座目前在大成廟中開壇講法,今日知洛陽禁軍前來,才到此做法事,消災免禍,如今法事完畢,自然該要離開了。”

    皇甫明若有所思。

    趙匡濟微微皺眉,他早就聽說皇甫明十分好色,但軍營之中並未見過,此刻倒是見到了其一二,明顯就是見到這蓮花神女漂亮,所以有些挪不動步子了。

    蓮花神女道:“民女這便帶蓮花神教中人離開,以免延誤了將軍歇息。”

    “不忙,不忙。”皇甫明笑道:“神女既然來到此處,恰好皇甫對著蓮花神教十分好奇,但不知神女可否為我說一說這蓮花神教?”

    蓮花神女恐怕也想不到,皇甫明竟會被他的美色引誘,一些類似於哄騙胡大福的手段,根本不用使出來,便水到渠成了:“既然將軍對蓮花神教有所性質,吾自當與將軍訴說。”

    皇甫明趕緊看向了一側的胡大福,道:“還愣著作什麽?你速去將刺史府前堂收拾出來,我要與神女詳談。”

    胡大福麵色古怪,趕緊道:“是!屬下這就去辦。”

    張寒城目光一閃,開始思索起應該怎麽給皇甫明遞去早已準備好的信。但看到皇甫明似乎對蓮花神女有所親近,叫他心裏也有些打鼓。

    蓮花神女淡笑中令蓮花神教教眾先隨鎮鬼仙汪全離開,而後便又帶著陸川離、陳炎龍,張寒城隨著皇甫明一起,走向了已經空出的前堂。

    禦史府的前堂十分寬敞,眾人依次落座了下來。

    皇甫明特意坐在了距離蓮花神女不遠的地方,眼睛緊盯著蓮花神女道:“不知神女今年是何年歲?”

    蓮花神女道:“本座今年二十一歲。”

    “可曾婚配?”皇甫明道。

    蓮花神女忙道:“南無諸佛龍象,本座乃是出家之人,不似世間女子那般婚配嫁娶。”

    皇甫明道:“可惜了,可惜了。”

    趙匡濟皺眉,這蓮花神女的確不凡,可稱得上非凡之姿,世上男子喜歡美人,自是正常之事,隻是這皇甫明的表現有些太過唐突,更不符合都指揮使的身份。

    在趙匡濟眼中,皇甫明平日除了出手狠辣,重用心腹,表麵親近他,實則在架空他之外,倒也沒什麽,可這一次,趙匡濟卻覺得心中厭惡,作為將領,有色心乃是人之常情,但不分時候,如此急色,卻令人不恥。

    蓮花神女微微一笑道:“出家並非是什麽可惜之事,那人世間的紅塵貪戀,才是苦海。”

    皇甫明呆了一下,隻覺得蓮花神女的笑容好似能勾魂奪魄一般,令他沉迷:“這紅塵美好無比,哪裏是苦海呢?”

    張寒城目光一閃,看向了陸川離和陳炎龍,見到這兩個人好似木頭人一般,根本沒什麽表情。

    蓮花神女道:“將軍隻看到了紅塵美好,此乃人間幸事,那苦海,也並非人人都在其中。”

    皇甫明連忙道:“說得好!”

    隻是話音落下,皇甫明又看向了趙匡濟等人,道:“今夜我們居住在禦史府當中,你們去對府中之事再安頓安頓,順帶吩咐下去,準備酒宴,今日我要與神女好好的談一談這紅塵之事。”

    “是!”

    趙匡濟等人頓時抱拳。

    皇甫明明顯是在支走他們。

    趙匡濟也不願意看皇甫明這裏的事情,自然巴不得離得遠遠的,隻是心中卻有些悲哀,他覺得男子如是沉迷了女色,那十有八九不會有什麽太大的作為。

    這洛陽禁軍畢竟是趙弘殷一手打造的,如今落在這種人手裏,作為趙弘殷的兒子,自是覺得心中不舒服。

    皇甫明又看向了跟在蓮花神女身後的陸川離、陳炎龍以及張寒城。

    蓮花神女自然之道皇甫明是什麽意思,隻是微微一笑,迴頭道:“二位護法可暫且離開,我與皇甫將軍有事要談。”

    陸川離和陳炎龍這才緊隨了那些校尉之後,踱步離開。

    至於張寒城,卻被留了下來。

    張寒城原本就不想走,這樣也覺得挺好的。

    皇甫明看了一眼張寒城,又看向了蓮花神女道:“神女為何隻是叫兩名護法離開,這位……”

    蓮花神女微微一笑道:“他並非是護法,乃是我蓮花神教神子,其地位還在吾之上。”

    張寒城微微一愣,他怎麽又成了神子?

    皇甫明愕然的看向了張寒城,隻覺得張寒城普普通通沒什麽特別,竟然是神子?

    他哪裏知道,蓮花神女故意留下張寒城,就是以免皇甫明這種色中餓鬼胡言亂語,有個人站在旁邊,他總要心中芥蒂一二。

    “也罷,既然是神子,那便在此好了。”皇甫明目中閃過了一絲不喜之色,不過他還是看向蓮花神女道:“我們還是再談談有關於紅塵之事吧,皇甫覺得,這紅塵沒有苦,隻有甜,神女如此年紀便遠離紅塵,選擇出家,恐怕還未嚐過紅塵之甜,那些苦海之說,怕都是那些和尚經文之類的,對神女造成的影響。”

    蓮花神女道:“本座乃是大西天佛主坐下弟子轉世而來,天生便是出家之人,將軍此言或許對一些出家女子適用,但對本座卻並不適用。”

    皇甫明突然笑了,道:“大西天佛主?”

    蓮花神女點頭道:“不錯。”

    皇甫明道:“這世上哪有什麽佛陀神鬼,都是唬人的把戲而已,神女可莫要欺我這粗人。”

    蓮花神女道:“將軍為何覺得,天下沒有佛陀神鬼呢?”

    皇甫明哈哈一笑,道:“我少年從軍,征戰疆場,手持刀鋒長矛,不知殺過多少人,如真有鬼怪,早就叫我死了。現如今我活的好好的,那神佛鬼怪,自是不存在的。”

    蓮花神女微微一笑道:“將軍身懷正氣,邪魅不能侵襲,自然見不到鬼怪,但世上有許多人都見過鬼怪,既然有鬼怪,那自然有神佛。本座不打誑語。”

    張寒城倒是也能聽懂誑語這兩字,微微一愣,從認識這蓮花神女起,張寒城就覺得她分明就沒什麽實話,現在她卻說自己不撒謊,實在是讓人哭笑不得。

    皇甫明道:“好吧,好吧,既然神女說世上有鬼神,那便有鬼神,皇甫信了。”

    蓮花神女道:“將軍還是不信,既然不信,也沒必要欺騙本座說信了。”

    皇甫明微微一愣,心中思量著是否唐突了佳人。

    結果,蓮花神女手掌一翻,便從袖子中取出了一個丹瓶,道:“我這裏有一味蓮花仙丹,服之立見鬼神,但不知將軍可願一試?”

    張寒城目光一凝,蓮花神女又拿出了五石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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