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鈴兒渾身一顫,猛地縮迴臉龐,雙目中滿是驚恐之色。

    恍惚間,她隻覺得甘都尉的笑聲像是鬼魅一般,陰險毒辣……

    銀鈴兒忍不住看向了甘都尉手中滴血的刀子,當即雙目緊閉,陡然間大喊道:“小哥哥!鈴兒來生再見你!”

    說罷,她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竟一頭撞向了甘都尉手中的刀子。

    甘都尉愕然了一下,迅速抽迴刀子,令銀鈴兒撞了個空。

    銀鈴兒緊閉著眼睛,頓了一下,才緩緩張開,抬頭看向了甘都尉。

    甘都尉反手之間,啪的一聲抽在了銀鈴兒臉上,直接將她抽的滾了出去。

    “能跟著老子,乃是你八輩子的福氣,還想自盡?”甘都尉收迴手掌,看著銀鈴兒道。

    銀鈴兒捂著臉頰,嘴角帶血,死死的盯著甘都尉的眼睛,又看向了後方兵士手中的長矛,緩緩地爬了起來,又閉著眼睛,朝著那長矛撞了過去。

    甘都尉道:“躲開!”

    兵士被銀鈴兒的舉動嚇了一跳,登時之間將長矛轉到了一邊。

    甘都尉跨步上前,一腳踹在了銀鈴兒的腰部,將銀鈴兒踹了出去:“一而再再而三的尋死,是看不起本都尉!?”

    銀鈴兒兩次尋思不成,又被連續打了兩下,眸子裏噙著淚水,怒視著甘都尉,渾身顫抖,隻是腰部的劇痛,令她再也爬不起來。

    甘都尉道:“既然這樣,本都尉這便馬上帶你去這附近,看能不能降服你!”

    說罷,甘都尉已經抬起腳步,臨近到了銀鈴兒身前,一把拽住了銀鈴兒的頭發,同時看向了一側酒樓,直接拖著銀鈴兒朝著酒樓當中走去。

    銀鈴兒瘋狂地掙紮,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隻是他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甘都尉的手掌,隻是抬頭之間,模模糊糊的,好似看見了張寒城的身影,她抹著眼淚,銀牙咬住了舌頭,想要一死了之。

    嗡!

    突然間!

    高空中響起了一道劇烈的轟鳴聲,一道黑色的影子從高處當中襲過了寒風,轉瞬間便從銀鈴兒的眼前劃過。

    甘都尉正罵罵咧咧的說這話,陡然間感到了一股大力從背後撞了過來,整個人雙腳一輕,抓著銀鈴兒的手直接鬆開。

    竟轟的一聲飛入了酒樓當中!

    嘭!嘭!嘭!嘭!

    酒樓當中的桌椅盡數爆碎,甘都尉叮的一聲便叮在了一側的地上。

    驚恐無比的小二和掌櫃震驚的看著甘都尉。

    甘都尉想要說話,嘴裏的鮮血卻止不住的狂湧了出來,低頭之間,隻見到一把黑黝黝的寬劍,似是從後麵透過了他的胸口,令他不能動彈。

    稍微掙紮了兩下,他便雙眼一翻,直接死了。

    ……

    張寒城戴著黑色鐵麵,站在對麵的二層妓館的房簷之上,手中持著一根竹棒,他目光冰冷,某種有著怒火。

    看著銀鈴兒攤在酒樓門口淒慘的模樣,隻恨自己來晚了一些。

    原本,他想著不殺人,所以隻是將鐵劍背在身後,隨手撿了根竹棒,卻沒曾想,剛剛聞聲趕來這裏,便用玄鐵重劍殺了一人。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致使所有人都處於恍惚和茫然當中。

    兵士們原本正看著甘都尉得意的模樣,卻不曾想轉瞬之間,他便直接暴死。

    而黃山海這裏,正緊咬著牙關,卻也呆住了。

    那些家眷們,更是如此。

    銀鈴兒虛弱的張開眼睛,看著房簷上穿著黑衣,帶著黑色麵具的身影,恍惚間看到,那人好似插了翅膀的鵬鳥,竟展翅之間,從高空當中猛地飛掠而來,徑直的飛向了她。

    小哥哥……

    “攔住他!”

    兵士們大吃了一驚,陡然間舉起了手中的刀子長矛,見到張寒城飛身下來,開始硬著頭皮迎了上去!

    張寒城穩穩的落在地上,手中的竹棒猛然間朝著前方的眾多兵士揮擊而來!

    唿!

    狂風怒卷,原本纖細輕飄的竹棒,竟好似掀起了層層疊浪,轟的一聲便震飛了七八道兵士。

    而兩側兵士襲來之間。

    張寒城腳步轉向,竹棒輕盈的朝著襲來的兵士打去!

    嘭!

    一名兵士被打中頭顱,整個身體以一個奇怪的姿勢扭轉,跟著便撞著一排兵士,嘭嘭嘭嘭的飛了出去。

    待到後方兵士再次襲來,張寒城再次轉身,後踏一步,直接飛出手中竹棒。

    但見竹棒竟在半空中旋轉,好似一條長了眼睛的青蛇,掄動之間,便將一道道兵士生生的打飛了出去。

    而竹棒又好似認得主人,竟直接迴到了張寒城手中,猶如纏繞一般,在他的右臂處飛快遊走。

    原本,這外圍已經匯聚了不少兵士,張寒城突然間殺出來太過駭人,此刻外圍兵士終於反應過來,開始紛紛衝向了張寒城。

    張寒城停住手中轉動的竹棒,腳步一踏,飛身上前,竹棒一段劃入手中,原本達摩神禪杖法兇猛無比的招式,一下子變成了輕盈迅猛!

    砰砰砰砰砰!

    張寒城手臂如電,一連敲打了七八道兵士的腦袋,令他們整個人彎腰低頭,噗的一聲便跪在了地上。

    還未等這些人反應過來,張寒城便持著竹棒殺入到了人群當中。

    竹棒一伸,將一道兵士挑飛出去,轉手一打,纏繞住長矛,竟直接令兵士雙手崩開,長矛在半空中被竹棒粘住,竟唿唿唿唿的輪動起來!

    張寒城陡然間手腕用力,長矛便裹挾了巨大的力量,轟的砸向了猶如潮水般的兵士!

    轉瞬間!

    整個酒樓前方的所在,竟一下子化作了空曠!

    兵士們抱著頭顱,捂著腿部、腰部,正在那裏翻滾慘叫,那些還未欺身上來之人,竟提著兵刃,有些不知所措。

    正定睛去看張寒城的麵容,卻陡然間,仿佛有一口黑色的洞口,直接朝著他們衝了過來!

    嚇得他們轉身之間,便慘叫著朝著後方連滾帶爬的狂奔。

    黃山海瞪大了眼睛,看著張寒城的身影,隻覺得有些眼花。

    張寒城將竹棒收迴到手掌位置。

    第一時間便衝向了倒在地上的銀鈴兒那裏,銀鈴兒此刻已經昏死了過去,因為受到了驚嚇,所以臉色蒼白。

    張寒城將銀鈴兒背在身上,又直接解開銀鈴兒的腰帶,將那腰帶困在了自己的腰上,如此,銀鈴兒才被徹底固定在了身上。

    做完了這件事情,他才快步奔向了黃山海那裏。

    看著地上正虛弱無比,右臂斷掉,左臂肩膀被釘在地上的齊康寧,目中一凝,又看向了一側已經不知生死的張瓊,而後才看向了呆立在那裏的黃山海。

    齊康寧猛地道:“張小兄弟!殺了他!此人要出賣幫中上下所有兄弟!”

    “不要!”幫主夫人猛地大喊了一聲,從地上爬了過來,跪在張寒城的身後,不住的磕頭,道:“求小英雄不要殺老爺……”

    張寒城眯著眼睛,盯著黃山海,一言不發。

    黃山海道:“張小兄弟要殺便殺!何須久等!”

    張寒城道:“將你這樣殺了,夫人嬸嬸會傷心,但,幫主伯伯,對不起了。”

    說罷,張寒城提起手中的竹棒,陡然間伸向了黃山海的雙腿下方,內力狂湧之間,真氣之纏住黃山海的一條腿,陡然間朝著另一條腿繞了過去!

    黃山海瞪大了眼睛,隻感覺整個人向後一仰!

    半空中!

    嘎嘣!嘎嘣!

    兩道脆響聲突然間出現,黃山海的雙腿竟同時被折成了怪異的姿勢,膝蓋部分,瞬間爆碎開來。

    嘭!

    黃山海跌落在地上,雙目猛地充血,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

    幫主夫人快步的奔向了黃山海,伏在了他的身邊,大喊道:“老爺!老爺!”

    黃山海慘叫淒厲到了極點,終於劇痛之下,叫他整個人眼睛一翻,竟然直接昏死了過去。

    張寒城提著竹棒,快步到了齊康寧身側,抬起左手,握住鐵矛,向外一拔!

    鐵矛拋飛出去,轟的一聲撞飛了後方樓頂的瓦簷。

    齊康寧麵色蒼白,鮮血還未止住,猛地坐起身子,他的雙臂已經不能動彈,但還是快步的跑到了張瓊那裏,大聲叫道:“張兄弟!張兄弟!”

    張瓊腹部流著鮮血,看上去無比淒慘。

    張寒城蹲下身,試探了一下張瓊的鼻息,道:“張大哥還未死。”

    齊康寧道:“我們,必須要離開這裏才行。隻是現下這種情況,你一個人,帶不走這麽多人,將我們留在這裏吧,把那些還能動的家眷都帶走!張小兄弟不願意殺黃幫主,這件事情我來做!福遠幫上下牽連幾百條人命,這些性命,我等背負不起!”

    正說著,卻不曾想幫主夫人已經顫抖著雙手,從地上撿起了一把刀子,直接跑到了齊康寧的身後,咬著銀牙朝著齊康寧劈了過來!

    張寒城餘光看著這一幕,竹棒陡的提起,彈飛向了幫主夫人手中的刀子!

    叮!

    刀子瞬間崩飛出去,竹棒又被撞了迴來。

    張寒城看了一眼幫主夫人,沒有說話,而是轉頭對齊康寧道:“齊大哥請放心,你們所有人,我會一個不少的全部保全下來,縱使搭上性命也必要做到!”

    此話落下,齊康寧頓時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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