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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露暖空,素月流天。


    琅琊王城舊址裏,白止與焰靈姬相對而坐。


    美人信手拋下的火苗點燃一捧幹柴,小小的篝火散出溫熱的光芒,照在一對璧人臉上,肌映流霞。


    白止擺弄著烤的鮮香的山雞,待顏色油光透亮時,伸手遞給焰靈姬。


    美人也自然而然的接過,她吹一吹熱氣,撕下一隻雞腿,小口的吃起來。


    相熟日久,二人之間形成了一種奇異的默契。


    彼此都刻意淡忘了那日情景,隻像一對普通朋友一樣,平淡的相處。


    星河月色,薄薄的清輝為大地渡上一層銀霜。


    焰靈姬看向對側,正目光溫煦的看著她的少年,憂聲道“流香澗不是易與之地,你……”


    少年星眸微轉,漾開些許暖意,他微微勾笑,輕聲道“你在擔心我?”


    聞聽所言,焰靈姬像是隻受驚的兔子,一躍而起,她撇過頭去,“惡狠狠”道“誰會擔心你這個大壞蛋。”


    地上,白止眸子眨了眨,有些驚訝。


    焰靈姬的反應如此之大,反而有些證實了他的猜測。


    不過,


    少年搖搖頭,並沒有拆穿焰靈姬故作蠻橫的偽裝。


    他抬頭瞥一眼天空中的一輪圓月,見皎潔月光透著幾分血色,旋即輕笑道“放心吧,我很強的。”


    來了啊,玄翦。


    焰靈姬見白止態度敷衍,不為所動,心中也是氣急。


    她美眸嗔視白止一眼,就欲轉身離開。


    卻不料,仆一轉身,一股驚人的殺氣迎麵而來,將她牢牢鎖定。


    “咚”,


    寂靜的空氣裏,汗珠墜地的聲音清晰可聞。


    焰靈姬此刻如墜冰窟,唿吸滯澀,幾乎不能喘氣。


    “殺,殺意。”


    美人驚駭莫名,眸子裏,一個通體血紅色的世界緩緩鋪開。


    踏著血光走來的,是一道身著黑布勁裝,腰懸黑白雙劍的男人。


    男人眉心一道巨大的劍痕穿過臉頰,猙獰的麵容上,一對瞳孔猩紅,滲著浪濤般洶湧的殺意。


    “這個男人,他……”


    絕望,恐懼,生不起任何反抗之心。


    僅僅是氣勢的壓製,焰靈姬已心存死意,徹底失去了反抗之心。


    危機時刻,焰靈姬僵硬不能動彈的嬌軀突然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刹那間,原本森寒徹骨的殺意盡去,一股暖洋洋的內力從少年掌心傳來,為她驅散所有寒意。


    焰靈姬顧不上擦拭額間的冷汗,她抬眼望去,少年清雋俊逸的臉龐近在咫尺。


    “這種溫暖的感覺,他……”


    美人琥珀色美眸裏,迷上一層水霧,她怔怔瞧著將她抱在懷裏的少年,一時間恍惚失神。


    白止察覺懷中美人的異常,卻來不及關注。


    他左臂一攬,將焰靈姬送至身後,旋即溫聲道“護好自己,找個地方躲起來。”


    旋即,在焰靈姬的注視下,白止正麵迎上玄翦。


    他眉頭微皺,看著神情癲狂的玄翦,驚疑道“這個家夥,又失控了嗎?”


    幾次三番失控,看來玄翦已站在了成為八玲瓏的邊緣。


    白止微歎一口氣,向著蠢蠢欲動的玄翦迎麵走去。


    他死死盯著玄翦的眼睛,厲聲嗬道“玄翦,你莫非忘了自己來百越的目的?”


    聞言,按劍而來的玄翦血瞳中閃過一絲掙紮,眸中猩紅之色稍稍褪去。


    但不過片刻時間,他捂著頭痛苦掙紮,原本恢複清明的眼睛再度被血色覆蓋。


    “當啷”一聲,


    玄翦腰間長劍出鞘,他勁氣激增,就欲直撲白止。


    少年臨危不懼,麵色仍舊沉凝穩重,他看著玄翦,腹腔內力激蕩,發出一聲震徹天地的爆嗬


    “玄翦,你莫非忘了墨玉麒麟?你還記得她是誰的孩子嗎?”


    聲如雷霆,震懾人心。


    玄翦耳側嗡嗡作響,腦海中弑殺殘暴的意念如潮水般褪去。


    撲通一聲,他跪倒在地上,拄著劍茫然無措。


    “纖纖,孩子,我的孩子……”


    玄翦嘴唇發黑,嘴裏反反複複囁嚅著幾句,逐漸清醒過來。


    焰靈姬步履婀娜,悄然出現在白止身側,她看著地上神色痛苦的白止,輕聲道“他,就是你的幫手?”


    怪物的同類也是怪物!


    焰靈姬看看玄翦,再看看白止,心中冒出一個念頭。


    少年沒有看她,隻輕輕歎一口氣,注視著玄翦道“他就是我要找的那個孩子的父親。”


    “父親?”


    焰靈姬美眸中釀開疑惑,她有些震驚道“所以你不遺餘力的奔走,就是為了幫助他?”


    少年點點頭“不錯。”


    “那你們的關係一定很好。”


    白止搖搖頭“不過見過兩次罷了。”


    “兩次??”


    焰靈姬聲音猛的拔高,她看著白止,吃驚道“隻是見過倆次,你竟然不惜跋涉千裏?”


    在她看來,何其荒唐!


    在這個遍地陰謀,處處算計的時代,當真有人肯為初識的朋友做到如此地步?


    白止沒有迴答她的疑問,隻輕輕頷首,道“重耳退避三舍,毛遂一言九鼎,無非是信義當先罷了。”


    地上,玄翦緩緩收劍起身。


    他眸中血色褪去,漆黑如墨的瞳孔幽深如獄,直到看到白止時,眼神才微微波動。


    “好久不見”,


    玄翦嗓子沙啞,朝著白止打一聲招唿,目光幽幽掃過他身邊的焰靈姬,嚇得美人一個寒顫。


    少年皺了皺眉,向前一步擋住他的視線,他看著玄翦糟糕的狀況,道“你的情況好像不太妙。”


    玄翦似乎不願在這個問題上多談,他聲音低沉,向白止輕道“百越太大,我沒有找到她。”


    這一月來,他幾乎不眠不休,不知疲倦的奔走在百越大地。


    殺人,綁架,追蹤……


    他無所不用其極,卻始終猶如大海撈針,不曾收到半點消息。


    如今,白止是他唯一的希望。


    玄翦抬頭死死盯著白止,眼神裏透露出希冀之色。


    他嘴唇顫了顫,終究還是沒能忍住,開口問道“你,你有什麽線索嗎?”


    鋼筋鐵漢,繞指柔情。


    白止星眸映出玄翦憂急的樣子,心中感歎。


    他微微一笑,吐出一行令玄翦欣喜若狂的字


    “莫急,她的方位已經確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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