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你可知道tl—2火槍的丟失,對大明意味著什麽?"朱由檢沒有直接迴答,而是反問一句。


    李若璉是何許人也,朱由檢的意思豈會不知?


    "迴陛下,臣...知道。"


    "好,知道就好,朕亦是不得已而為之,如此惡性案件,如若不加以懲處,人人效仿,到時候對將士們來說,豈不是更加殘忍?"朱由檢緩緩說道。


    "陛下心係天下,臣欽佩。"


    朱由檢見火候已到,話鋒一轉,道:"李卿,朕不是那鐵石心腸之人,在袁氏這件事上,朕考慮的確實有些欠妥。這樣吧,死罪可免,然懲罰不可沒有,稍後你帶朕的旨意,將那袁氏三人帶離教坊司,就在卿的府上,當一婢女吧。不過,卿不可過多照顧,髒活累活都交由袁氏去做,以示懲戒。"


    李若璉原以為,陛下是不會赦免一點袁氏三人了,沒想到峰迴路轉。


    他當即大喜,連忙謝恩:"臣替那袁氏母子三人,多謝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好了,起來,朕如此做,除了那袁氏母子確實可憐外,更多的是朕將卿依為肱骨,希望卿不要讓朕失望。"


    李若璉聞言,頓時一股熱淚在眼眶中轉動,當即伏地再拜:"臣...謝過陛下~~~"


    出了紫禁城,李若璉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輕鬆,俗話說:士為知己者死。


    皇帝陛下如此看重自己,自己還有什麽理由,不為陛下盡忠呢?


    一路急行,李若璉快速向教坊司趕去......


    教坊司,最早可以追溯到漢朝的漢代樂府,起源於唐朝,是一個用來製作詩歌類型等雅樂的高雅場所。


    而到了大明,教坊司隸禮部,設奉鑾一人,左、右韶舞各一人,左、右司樂各一人,秩僅九品、從九品。掌樂舞承應。除原有樂戶外,常以罪囚家屬發充其中。


    大明後期,教坊司才開始真正變得讓那些犯官的女眷談虎變色,寧願去死也不願意進。此時的教坊司其實就是官辦青樓,受官府保護,一般人進不去。而且教坊司的人隻侍奉王公貴族,跟普通青樓女子不一樣,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玩弄的。


    進了教坊司就等於入了樂籍,樂戶是戲子伶人,是下九流的行當。不被人們看得起的。朱由檢消除戶籍製後,雖是消除了等級之分,但教坊司卻被其保留了下來,可以說,隻要是入了教坊司,這輩子就等於沒了希望。


    教坊司內,此時的袁氏,獨自坐在房間內,頗為淒慘,身上雖無明顯的變化,可從渙散無神的眼神中,仍然可以看出她遭受過毒打。


    "吱呀~~~"一聲輕響,木門打開,從外麵走進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


    "考慮的如何了?"來人頭也不抬,徑直走到袁氏身邊。


    "官爺~這位官爺,求求你,讓我看看孩子~~放了我們吧!!!求求你!!!"見到壯漢,袁氏猶如瘋癲一般,跪倒在地,拉著他褲腿,邊哭邊苦苦哀求著。


    然,袁氏淒慘的哀求聲,並沒有換來壯漢的同情,他冷冷的看著袁氏:"哼,你當這裏是你家呢?想迴就迴,想走就走?告訴你,你已經不是大明的軍屬,你丈夫也不是是大明的功臣,這裏更不是你家。


    我還是勸你,來到這裏,就把心思放聰明點,否則你永遠也看不到你孩子。"


    壯漢話雖糙,然卻是實情,在這教坊司,沒有皇帝的旨意,誰敢放了袁氏?最終,袁氏除了繼續跪在地上外,別無他法。


    "來人,給她換上。"壯漢見袁氏似乎認命,遂下令下人換衣。


    "不...不要......"袁氏見到此,仍是相當抗拒,隻不過停留在了嘴上,行動上卻是向那衣物爬去。


    "大人,錦衣衛指揮使李若璉李大人來了!"


    "啊李大人??!"壯漢聞言,不敢怠慢,吩咐下人趕緊給袁氏更衣,自己則匆匆去見李若璉。


    這名壯漢實乃教坊司奉鑾尹正,正九品官職,在這教坊司內雖是為王稱霸,可與李若璉這錦衣衛指揮使比起來,他就和普通百姓沒有什麽區別了,捏死他恐怕比踩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盞茶功夫,尹正便來到李若璉這裏。整個教坊司此時除了官妓之外,別無他人。


    "哎呀,原來是李大人,下官有失遠迎,還請大人恕罪。"說完,躬身一禮,與剛剛麵對袁氏時,簡直判若兩人。


    "尹大人,這是你的地盤,不必客氣。"李若璉客套道。


    "謝大人,不知大人今日前來,可是有何要事?"尹正問道。


    "那袁氏呢?"李若璉直接進入主題。


    "迴大人,袁氏正在後堂更衣,大人是想讓她服侍?下官馬上叫她出來。"尹正討好道。


    "不用了,讓她出來,跟本官走。"


    尹正聽到李若璉的話後,為難道:"大...大人?沒有陛下旨意,下官豈敢?那可是滅九族大罪啊,還請大人明鑒。"


    "本官知道,教坊司奉鑾尹正接旨!!!"李若璉說罷,從懷中取出皇帝簽發的旨意。


    啊??


    "臣尹正接旨!"愣神了數秒後,尹正才反應過來,趕忙跪迎聖旨。


    "尹大人,陛下下旨,袁氏由本官帶走,可有異議?"


    "下官豈敢,既有陛下旨意,下官當然放人。"尹正笑道:"來人,請袁氏出來。"


    約摸一刻後,袁氏母子三人,被帶到李若璉身前。而那袁氏見到兒女,神情倒是欣喜了些。


    "袁氏,陛下仁厚,特意下旨免爾等母子教坊司之罰,以後你就在我錦衣衛受罰,你可願意?"李若璉道。


    袁氏聞言,臉上似乎忽然多了些神采:"罪婦謝過陛下,謝過大人!!!"


    出了教坊司,李若璉便將袁氏母子三人,安排在府中雜房當一小婢,任何髒活累活全部由其完成,沒有例錢,每日供些餐食。


    不過,袁氏對此可謂是感恩戴德了,原以為這輩子會在屈辱中度過,最後油枯燈盡,默默的死在那教坊司,而兩個孩子亦是同樣的結局。


    沒想到峰迴路轉,陛下聖明,赦免了此等罪罰。在這裏雖然累點,然不用受盡屈辱,兩個孩子也算是能安穩的活下去,比之教坊司那可是好上千萬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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