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荷蘭人的談判在第一天的四人模式,到了第二天是老二錢桂鬆與荷蘭人代表的考察,這次考察的要點就是裝備與興華公司的商品,裝備火炮一級重型火繩槍與輕型火繩槍燧發手槍為主,其次是顆粒火藥標準製式彈丸,為期兩天的裝備考察讓荷蘭人終於明白了西班牙人的裝備為什麽突然這麽強大的原因,而荷蘭人更感興趣的是福建商人給他們大明隻有生絲與黃金製品的固有印象,在這裏完全被顛覆,豪華馬車與精美的瓷器小五金讓他們流連忘返,荷蘭人代表在裝飾了天主教與基督教花紋的折疊刀上停滯了很久,種類豐富的香水香皂,讓他們留戀忘返。


    在興華公司代表陪著荷蘭人代表參觀觀摩的時候,一直在內部文件報告中敘述的台灣現狀,也讓陶朗先更加確切的清楚了興華公司現在的實力,此時台灣分部管轄人口達到20萬,這是非常龐大的數量,而即使是20萬人得數量也不夠完全控製台灣,其中有人分布在呂宋島及其周邊島嶼,而陶朗先也明白為什麽興華公司讓他離開登萊前往台灣地區,這麽大得領土規模與大量人口需求是老宋與老二等人沒辦法統籌管理的,而台灣與登萊得聯絡是非常遲緩,台灣地區屬於與國外交流溝通得最前線,對外工作從目前來看登萊總部最有能力與威望的就是陶朗先,而且陶朗先也是最大規模的在南海地區投資的內部人員。


    此時陶朗先正在參觀台灣第一鐵礦廠,這個小熊礦場裝備了蒸汽動力的纜繩係統,蒸汽動力拉扯著鐵皮包裹硬木製成的軌道上的運輸車,兩條軌道同時工作,將拉上來的豫車車鐵礦石拉走,空了的礦車上是裝滿了支撐礦坑的材料,開會往複的運動,礦場的負責人正在講解著礦場的工作效率和工作時間,“軌道的是使用在中國已經有很長的曆史,在登萊總部我看到過蒸汽動力的捶打設備,我的印象中還是水力驅動的設備,這種需要在沿著河流地區修建水壩控製枯水期和豐水期的水量,這種設備其實很不穩定,而且水壩建立在和登萊農田灌溉有一定的衝突。”陶朗先感歎到。


    “確實蒸汽設備在礦場推廣後,礦床運輸和礦場效率得有了很大的提升,目前台灣所有礦場都已經開始裝備這種蒸汽設備。目前大家都很喜歡。”負責人提起這些也是很開心。


    “我看資料報告台灣後期將全力建設蒸汽動力設備,煤炭供應是否充足?”陶朗先詢問。


    “我們最近一直在加大煤礦開采和采購。滿足台灣地區沒有問題。”負責人也是實話實說。


    陶朗先參觀完鐵礦後前往幾處大型工廠,造紙廠那裏陶朗先親自參與製作,在陶瓷廠見到了搪瓷工藝和玻璃製品的大規模生產,在五金廠看到了剛剛投入生產的蒸汽動力的車床,看到了標準得五金配件的生產過程,這讓陶朗先明白為什麽興華公司更喜歡培養工匠性學生的原因,在軍工廠陶朗先看到了五金廠送過來的配件在火槍組裝與火炮車架上的應用,他親自將兩個同部位的零件,在不同車架上進行了安裝,看到了高標準零件的實用性,在這裏他花了一天時間觀看了新型三條膛線的燧發槍得製作,也看到了新型精準火槍製作得困難。


    第三天陶朗先前往台灣第十六農場,現如今在台灣地區公立農場隻剩下三十六個,公立農場是與各個農業學校進行合作的農場,這裏主要用來培養農學學生與培育各種農業種子,在這裏陶朗先看到了帶著團隊的老宋,他遠遠的看到了卷起褲腿的老宋與同樣身上沾染泥點的學生正在田間考察水稻,他們一遍討論一邊在紙上記錄著什麽,這讓陶朗先很是感慨,不由得想起自己到任登州府時候那翻景象,他看到在大明那些本應該屍位素餐的軍官與所謂鄉紳富家子弟,如同普通田家老農一樣扶犁,用著鋤頭鏟子修建水渠整理農田。


    本以為是作秀裝樣子的陶朗先,卻看到了他們從工期開始到結束的整個參與過程。在吳夢麟吳夢麒董遇時那些家族帶領下不僅與百姓軍戶同幹活,而且同吃同住,陶朗先不由得搖搖頭停止那些迴憶。


    十六號農場屬於那種灌溉不方便的地,在這裏他看到水流通過埋設的陶製水管將遠處的水運過來灌溉,不由得懷疑自己能否接下來台灣負責人的擔子,此時他身後馬上上任米島負責人的兒子陶學詹反而開口說道:“興華公司對台灣經營確實用心,很多在總部沒辦法使用得政策與建設在這裏完全得到了實行。”


    “你本月底就要前往米島,那裏雖然有員工6000人不過卻是人的規模,擔子也不輕。”陶朗先也不知道是寬慰兒子還是寬慰自己。


    “父親此番前往米島不隻有有一人,公司也是廢了力氣僅僅我們這種政務官就有180人,加上軍官與各種工匠醫生教士快有500人了,我相信不久除了呂宋本島以外整個呂宋周邊都要劃歸公司管轄。米島我倒並不擔心反而是父親台灣屬於公司對外溝通得最前沿,建設事物不用勞心,反倒是與歐羅巴各國的交流更加複雜。父親還有一年時間,這方麵的資料父親要費心了。”陶學詹看著遠處的農田說到。


    在農場待了一天的時間,此時結束了觀察的荷蘭人迴到了辦公室,楊向東錢桂鬆安排了時間與荷蘭人就東南亞海貿問題展開談判,此時荷蘭人已經將香料群島納入囊中,那火爆的香料讓荷蘭人掙得盆滿缽滿。而壟斷東亞貿易的想法在興華公司這裏被徹底切斷。


    “斯特朗先生,簡·皮特斯佐恩·科恩總督已經取得了香料群島,對於和大明得貿易我想您也看到過資料,葡萄牙人與西班牙人橫亙在這裏,我想你隻能從我們這裏得到貴公司的貨物而貴公司對日本得貿易我們也沒有任何興趣,我們雙方的貿易從兩年前就開始,我們的商業信用也有很大的基礎,興華公司的實力就在這裏,而貴公司不僅可以得到大明得貨物,甚至可以得到整個世界上最優秀的貨物。從斯特朗先生的合同內可以看出來,我們的貨物有很大的吸引力,我們現在需要的是通過加大貿易量,現在對我公司商船在爪哇柔佛王國,等地區得貿易也需要中間人,我相信貴公司並沒有足夠的船隻滿足。”楊向東這話旁代表皺起眉頭。


    “我們並不急於得到迴答,畢竟我們的貿易現狀也很不錯,不過我們與西班牙人與葡萄牙人的貿易也很繁榮,一樣貴公司可以好好考慮。”錢桂鬆樂嗬嗬得說到。


    代表確實清楚興華公司的實力,以及他們與葡萄牙人西班牙人的貿易,這也是他們同樣前來簽訂合作貿易的原因,同樣得他也清楚興華公司通過與福建商人的合作完全取代了葡萄牙人在南海地區的貿易,甚至和李旦的合作加大了其在日本得貿易份額,從其在呂宋島周圍得島嶼上看得見的日本人就可以清楚,僅僅兩年時間就有差不多的日本人在其所在的島嶼進行生活和工作,麵對這個有不下於20艘戰船和近百條商船,手下員工近的興華公司,代表也是心有芥蒂。


    但是代表不知道的是,簡·皮特斯佐恩·科恩總督可不這麽想,他認為台灣的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對於拿下台灣,即使付出再多的代價也值得。


    而麵對台灣以及開拓南海島嶼陶朗先也清楚其的重要性,台灣和南海島嶼作為糧食生產地對於興華公司是非常重要的,沒有充足的糧食供應興華公司就要漰潰,而興華公司既然把這種重要的位置提供給自己,陶朗先卻沒有任何開心的心情,同樣的陶學詹卻對於在米島大展宏圖產生了巨大的期待。


    六月十六日陶朗先在送走了荷蘭代表後與老宋錢桂鬆,李小哥楊向東老二開了個閉門會議,得知現在荷蘭人的情況,陶朗先對於留在台灣更加有著猶豫,楊向東隻是掃了陶朗先一眼繼續就荷蘭人是否同意興華公司在南海地區的內容發表自己的意見。“我們現在和西班牙人荷蘭人的貿易主要是以貨物貿易為主,前期的貿易以貴金屬為主,但是大家清楚我們公司發行的貨幣不以貴金屬為抵押物,所以對貴金屬的需求量不大,目前我們的主要目的就是公司下屬員工的生活必需品的保證,所以我們的貿易也是以物換物的模式,這也是西班牙人與荷蘭人願意與我們進行貿易的原因。”


    六月底,陶朗先離開台灣,前往庫頁島,庫頁島的情況比起台灣就要更加輕鬆了,這讓他想起會後楊向東和自己談的事情。


    “陶大人,台灣的情況很複雜,台灣的重要性大家都清楚,我們不希望在短期內與荷蘭人西班牙人鬧掰,老二和軍隊對於南海的心情我想陶大人也清楚,我這裏來南海就是希望在遼東地區較為穩定的情況下給台灣近期的發展把關,荷蘭人對台灣的心思很強烈,我相信最多三年最少一年的時間內台灣會有一定的軍事衝突。我也希望穩定後需要人代替。”陶朗先依舊記住那時候楊向東對自己的神情。


    相比於台灣的悶熱,庫頁島確實清爽很多,而庫頁島在陶朗先看來更像一個巨大得工坊,高高聳立的燈塔沿著海岸線建立。港口上有比台灣更多的蒸汽設備,甚至碼頭上一台沉重的蒸汽設備在軌道上停放著,一些身穿藍色工裝的工人正在那台機器上忙碌。


    庫頁島作為研發與建設的大基地最多的就是工人與軍人,而負責養殖種植的人並沒有那麽多。在庫頁島停留了三天,陶朗先又到了外東北,在這裏接待他的是吳啟貴,看著遠比離開時胖了一圈的吳啟戎,陶朗先開玩笑外東北得野味養人,吳啟貴也是自嘲的笑了笑,兩人不知道,這不是胖的而是過勞肥,在這裏不僅要克服環境還要與外東北得土著打交道,吳啟貴花了半年時間跑了外東北已經歸屬興華公司的土著所有超過200人的部落,繁重的事物讓他不得不通過食物讓自己得到放鬆與滿足。


    七月二十日陶朗先迴到了登萊,剛迴到登萊,就接到了王化貞和熊廷弼兩人得信件,此時信件已經來了五六天,因為陶朗先不在,負責的董遇時也就沒有任何迴複,但是陶朗先卻召集在登萊負責人開會,吳啟戎對於王化貞要求寬甸地區進攻得要求表示無所謂,而陶朗先也是這個態度,沈有榮則表示這事情的內閣定了再說,而康應乾反而覺得打一下也行,而喬一琦表示必須打一下,要不江東軍的存在會被質疑,陶朗先突然覺得對於台灣地區反而比遼東更加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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