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火槍射擊聲從深林中穿出來隨後鳥兒的飛翔在樹林中產生了一陣聲響。


    一雙布滿老繭的雙腳在林地裏四處亂竄,矮小樹木生長出來的枝芽將他身上僅有的幾塊破布做成的衣服已經掛爛了,而那些沒有布料包裹的皮膚被樹枝劃破,產生的一截截細小的傷口,也並不阻擋他慌亂的奔跑速度,在他身後大約50米的位置,兩個拿著火神槍的土司士兵正在狂奔,夜裏樹林的光線並不清楚,那捎著狗的士兵腳下一滑,在一處低矮的水坑中滑倒,手中牽著的狗也順勢脫離了掌控,狗脖子上的繩子將另一名士兵也同樣絆倒。


    兩人摔倒在水坑中水空中的樹枝和石頭也給兩人帶來了一點小小的傷害,但那隻脫了什麽的狗卻不受任何影響直衝衝的向著那人跑了過去。來不及做更多的反應,那奔跑的人相著樹枝更稠密的地方跑過去,狗的速度終究是要快過人,就在那狗的一隻爪子,將他的小腿刮到的時候,緊隨而來的就是那張張開了的血盆大口,不過狗的衝擊也就到這裏為止了,那人的選擇很正確,稠密的樹枝勾住了狗的韁繩讓它在原地不可動彈,終究是憤怒壓過了恐懼,那人超級身綁已經折斷了樹枝,帶著木屑的樹枝被那人用力的插進了狗的眼睛,隨著狗發出痛苦的悲鳴聲,他有超級手邊的一塊石頭用力的砸向狗頭,就在這短短的幾秒時間內,他已經將狗頭砸的稀碎,來不及多觀察,他上著更稠密的樹林中跑去。


    樹林裏的風並不大,但是微微晃動的火焰中傳出劈裏啪啦,有些潮濕的樹枝燃燒時發出的爆炸聲,在這個臨時營地裏,一共停了五輛大車,馬夫正在將自己收割青草和一些豆料攪拌在一起用來喂養正在休息的馬匹,營地裏紮了五頂帳篷,火堆卻生了七八個,最大的兩處火堆圍攏了七八個人。此時已經晚上八點,不過這些長途跋涉的人胃口很不錯,濃鬱的湯汁散發出誘人的味道,火堆周圍用樹枝穿起了幾條,正在被烘烤的淡水魚,火堆的上麵是那一鍋誘人的湯汁,有一個人正在扒拉熄滅了的火堆,拿出一個被土包裹的整雞還有一些土豆,那人高高興興的拿著這些食物湊近了火堆旁邊。


    “隊長這野雞除了鮮,這油水味道比起辛鮮坊的差多了,這次迴去我可得趁著休假好好的去吃幾次烤鴨。”那人把食物分發後有些埋怨到。


    “你啊就是單身太久,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休了假就是吃喝玩,這次休假,我要迴老家讓你嫂子給你找一個媳婦。”隊長接過那人一個土豆說到。


    “不不不!”那人將一口雞肉咽下去之後擺著手表示拒絕,“還是不成親的好,你看我現在在台灣和那些朋友一到休假有的吃有的喝,變戲法的說書的唱大戲的哪個不比在家好。”


    “隊長!”突然一聲吆喝打斷了兩人的談話,負責警衛的隊友,繩捆鎖綁的帶著一個蓬頭垢麵的人,從樹林裏跑了出來。剛剛將那人拎到火堆旁邊,那人便體力不支地躺了下去,雖然身體已經沒有力量,但是嘴巴卻不閑著。隊長對於一些方言並不是非常了解,不過也大概的聽出了一些,無非就是一些辱麻的話。


    此時隊伍裏會方言的隊員和那人接上了話,一番溝通後明白了,他是山北麵大約100裏的一家頭人的奴隸,因為父親丟失了一頭牛而被砍了腦袋,自己為了那迴來父親的腦袋,頭人讓他拿5兩銀子,這五兩銀子不僅買他父親的腦袋,而且用來補償頭人的牛錢,五兩銀子對於他可是一筆巨款,可是為了給自己的父親留一個完整的屍身,這個年輕人花了三天的時間,終於將頭人丟失的那頭牛找了迴來,你確實是找了迴來,但是頭人拉走牛之後卻拒絕將腦袋交給年輕人,並且表示牛丟失給自己家造成了很大的損失,而且自己的父親丟失牛的責任在先,即使牛頭找了迴來但是這五兩銀子的賠償卻不能不給。


    走投無路的年輕人,心中充滿了憤怒他將父親沒有了,頭顱的屍體草草掩埋,挑出家中的砍柴刀,悄悄的趁著夜色進入頭人的家裏,找到了曾經參與砍掉父親腦袋的頭人家仆,麵對架在自己脖子上的砍柴刀,家仆雖然心裏非常恐懼,但是語氣上學毫不服軟,嘲諷的話語透露出威脅的語氣,但年輕人自己已經走到了這一地步,自己的生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唯一希望的就是可以活著將父親的頭顱拿迴來,倒是家仆對於威脅就沒有任何意義,鋒利的柴刀將家仆的喉嚨劃破,家仆在痛苦掙紮中引發了一些聲響,很快聲響就讓一些巡夜的家仆發現了異常,來不及調查自己父親頭顱了,年輕人在蜂擁而至的家仆圍攻中帶著槍口逃了出來,但是憤怒的頭人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便派出家仆追擊那年輕人,年輕人在將可以追蹤自己的狗殺死之後便如魚入大海,逃進了密密的深山之中,站在高處的山頭上看到了路邊隱隱約約露出的火焰,此時年輕人的心中已經驚恐萬分,好巧不巧負責外圍防禦的隊員發現了他的蹤跡,很輕鬆的將他抓了起來,大概了解了這些情況,同時年輕人也了解到,這是一群從東邊來的跑商的商隊,並不是來抓捕自己的官府,或者是其他有關係的頭人的隊伍。


    聽完了隊員給自己匯報了那人的情況,隊長先是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我從去年開始進入四川工作,四川當地逃跑的奴隸其實是數不勝數,被我們解救的最起碼也有了30多人,而那些被我們解救之後拒絕加入我們的也有七八十人,當地普通百姓的生活比大明百姓有過之而無不及,咱們北方最起碼還能有一塊平整的土地用來耕種,雖然年景不濟,但也可以稍微吃一點東西,但是四川這些南部地方山川林立適合耕種的土地並不多,有土地的百姓尚且苛捐雜稅繁重,食不果腹更別提這些沒有了土地依靠的百姓。”隊長讓那位負責審訊的隊員拿了一點食物和一口水喂給那個虛弱的年輕人,雖然已經了解到年輕人的情況,但是隊長卻不想把它鬆綁,畢竟即使他的故事,在讓人心疼,但是沒有確鑿的證據對於這些危險隊長還是謹慎,南方的天氣,雖然比不上北方的幹冷,但是夜間的溫度還是很低的,即使喝了一點熱乎的湯,隻吃了一點點烤土豆,年輕人還是冷的瑟瑟發抖,隊長,讓隊員們稍微做的緊湊一點給那個年輕人讓開了一點位置幾個隊員,將年輕人抬到了火堆旁邊,年輕人在火焰的炙烤下,慢慢的恢複了體溫,神誌也開始恢複的清晰起來,在明亮的火焰照亮下,年輕人看到了,周圍這些人胳膊上紅底黃字刺繡書寫的四個大字,對於興華公司四個字雖然不認識但是最簡單的“公”字還是認識的。


    “你們是那個什麽公司的吧?”年輕人驚訝的詢問到。


    “你知道我們公司?”負責溝通的那位隊友用著方言詢問道。


    “是的,我在偷人的,家裏看過你們和頭人的交易。我的父親還用了兩年的積蓄,買了一把你們賣的柴刀柴刀很鋒利給耐用。”年輕人說這用眼睛示意隊員身後被拿走的柴刀。


    其實對於自己公司的貨物隊員們都很清楚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是把那把柴刀收繳起來。


    “噢!?看來我們公司的人緣很不錯嘛。”隊長樂嗬嗬得說到。


    隊長倒不是聽到這年輕人的話而感到高興,而是自己經過這兩年時間的遊走,讓一些很普通的人也知道了自己這個興華公司的存在。


    和這年輕人一樣,隊長其實也是一個苦命人出身,隊伍裏麵的很多隊友也是窮苦人家,唯一一個條件好點的,就是剛才那個吆喝著迴到台灣吃烤鴨的家夥,這家夥在家裏邊曾經也是一個有幾十畝地的小地主,不過在大地主的壓迫下家裏也破產,而自己在這條線上跑了兩年的時間也解救過很多這種普通人,雖然自己公司的產品,這些有錢的富戶和頭人都非常喜歡,每次拿來的貨物都可以被銷售一空,但是也會遇到那種沒有本錢做生意的人,不過現在這種情況卻一年隻能發生過一次兩次,頭人能聚集起來的人馬非常少,而流落在山間的人也並不多,麵對一個運輸隊30多裝備了火槍和小口徑火炮甲胄齊全的隊伍,除了留下幾具屍體和幾個苟延殘喘的傷號之外一無所獲。


    而隊長曾經也是幹部培訓班的學員,在各處也曾經購買或贖迴很多奴隸,以至於他這個小隊在這兩年的時間內救迴來的人就超過五十人。而那些願意和自己迴到興華公司工作的就有一百多人,據隊長的了解,從各個商隊那裏解救迴來的人就組織起來一個整編連。他們的戰鬥熱情非常高,訓練也非常刻苦,由於他們生活的區域爬山涉水的能力和腳下的功夫很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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