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團散開,出現在常樂麵前的是兩個物件。


    左邊是一顆飽滿瑩潤的明黃色圓球,圓球緩緩轉動,上麵燦金色紋路首尾相接呈現出一條金龍的樣貌。


    右邊同樣是一個圓球,卻有拳頭大小,並且時透明的,其中中央一團深邃的黑色,周圍斜繞一圈光環,像吞噬恆星的黑洞,又像衛星環繞的黑星。


    祂手指輕彈,左側的金色圓球緩緩飄落到常樂身邊,她伸手接住。


    金色圓球落在掌心後,細沙煙塵般的金色流光從圓球中升騰。


    常樂悶哼一聲捂住心髒,卻發現心口浮現出那片龍鱗灼燙得厲害。


    隨後,金色流光從她的指縫間溢出,與圓球上升騰的流光在空中相會,一閃一閃,明明滅滅,相互唿應。


    接著,那金色圓球便自行升起,猝不及防,化作一道流光沒入常樂的心口。


    那東西燙得厲害,常樂忍了片刻那溫度才降下去。


    暖流從胸口向身體各處蔓延,就像心髒泵出的動脈血液,到達身體的各處經脈關竅後又返迴。


    習慣沉悶的心髒,竟然輕快起來,就像吃了什麽神仙妙藥。


    “這是什麽?”


    祂道:“這是,【龍珠】。”


    “它不是某一條真龍的結丹,而是由無數真龍和真龍血脈的人隕落後神魂滋養凝結而成的寶物。它被封存在我這裏數年,直到剛才被你體內那片龍鱗中的金龍精血喚醒,便自行融入你的體內。”


    “它是寶物,能夠溫養你的身體,增長壽元。另外,有它支撐你的心髒,今後無論晉升或是交戰,不必再擔憂牽動心肺舊傷。”


    “另外,它還是一件信物。【龍墓秘境】的唯一‘令級信物’。”


    常樂微怔。


    當時進入女媧秘境顧涼翰介紹時,她就調取了解了信物的資料。


    一般秘境信物分“一級”“二級”“三級”,對應能力從大到小依次遞減。而針對神明級秘境,在第一等信物之上,還存在“令級信物”。


    所謂“令級信物”,相當於一整座神明級秘境的鑰匙,擁有這個信物並且能夠驅使,那麽整座秘境都是信物擁有者私有物。


    有這顆【龍珠】信物在,常樂相當於正式成為【龍墓秘境】主人。


    常樂輕撫心口,心髒正在溫暖中活躍跳動:


    “先生,【龍珠】為什麽會在無人區,又為何會在造神秘境?”


    祂一一迴答:“傳說庇護中土的真龍隕落後,雖然留下傳承一縷金龍血脈的沈家,但是龍珠和龍墓都不見蹤跡,等待有緣的沈家血脈之人喚醒。而一直到天災時期,血脈返祖能以人身顯化真龍的扶光,就喚醒了龍墓秘境。


    他本身的血脈,就相當於一件一級信物——可以想象成祖宗給自家後代穿的開門密碼,秘境隨之被他遷移到潛淵山。但是令級信物龍珠,卻沒有與龍墓出現在一處。


    直到北海灣內的異種自行化蛟成功,扶光才感應到龍珠的蹤跡在那附近。隻是沒有尋找到合適的時機,直到幾年前,才前往北界舊墟尋找龍珠。最後,據他自己所說,龍珠被水蛟龍藏在了無人區邊緣。”


    “而後來,扶光取迴後,原本打算送與你。有龍墓秘境在,你可以隨時憑借龍珠進入秘境避險。但是後來,他改變了主意,剝離逆鱗與你結守護之契,轉而將龍珠送到了造神秘境中。


    他要我在你來到這裏之時交給你,說是他留給你的最後一份禮物。”


    酥麻的歡喜與酸澀的悲苦一同湧上來,讓常樂淚目。


    她已經能理順全部。


    扶光原本打算將龍珠和秘境當做禮物送給她,迴來後卻發覺自己身體急速衰弱,怕自己無法時刻守護在她身邊,龍珠在她身上會惹來麻煩,就將龍珠藏在最安全的造神秘境。


    而扶光,一邊把她推離九區的旋渦,又一邊偷偷地,親手剜出自己最珍貴的逆鱗,連同割裂的本源和一縷靈魂,放在她身上。


    不隻是為自己遭遇意外後留下一線生機,更是為關鍵時候保護她。而這次保命機會,就在那次他們選擇一同墜樓的時候,隻保住了她。


    常樂深唿吸了一下,將眼淚憋迴去:“扶光還有交代先生其他的話嗎?”


    祂道:“沒有交代轉述的話,但他對我說留下一句。”


    ——“神明?如果你是神明,請你和世界善待我的小神明。”


    “會的。”


    常樂聲音很輕地道,然後又加重語氣:“會的,我會好好的。”


    空間中仍有泠泠清音未散,整理好心情後。


    另一顆更大、結構更複雜的圓球也落在常樂手中。


    “這又是什麽?”


    祂道:“這也是一件信物,令級信物——【太空】,掌管【造神秘境】。”


    常樂的瞳孔慢慢放大了。


    “這是九方歸和柒柒留給你的。”


    “【造神秘境】是九方歸以世界之外的本源之力創造,這裏,原本就是他為你這個女兒的未來而建造的,是他留給你的一線希望。”


    “因為,造神秘境不完全屬於這個世界,它隻屬於你。”


    擁有整座造神秘境和龍墓秘境是什麽概念,兩座秘境中存在無數寶物和機緣造化,作為主人在其中不會死亡,那麽就算天賦有差,各種寶物、機緣造化大量堆砌,也能造出一個天下第一。


    更不用說,常樂本身擁有無雙的資質。再有兩座秘境加持,其未來難以想象。


    而且,聽祂的意思,造神秘境的玄秘不止在於這個世界的異能者的修煉,還與九方歸的神秘來曆有關。


    “信物【太空】,還與第三件禮物有關。”


    常樂不自覺屏住唿吸。


    祂微微傾身,聲音很輕:“原尋重逢否?”


    常樂瞪大了雙眼,震驚激動到嘴唇顫抖數次卻無法張開。


    祂有張合唇瓣數次,沒有聲音傳出來,話的內容卻直接出現在腦海中。


    “時空……星河……碎片……”


    玄秘的畫麵閃過,泄露的隱秘驚起法則的風波,吹掠遠方古樓之上的戰旗,淩亂古樹枝葉發出簌簌聲響,


    星河水鏡也隨之點點圈圈的蕩開漣漪,一如常樂驚動的心湖。


    祂伸出手指輕抵唇畔:“切記,不可明言。此番雖有一線希望,卻如滄海一粟渺茫,現在的你,也距離得太遠太遠。”


    “要心懷善意,存有星光,一步一步前行。風暴磋磨後,你會得到命運的饋贈。”


    常樂壓製不住激動的唿吸,抖著手再次行禮:“多謝先生!”


    “如此饋贈,對我有莫大幫助,我不知道該如何迴報先生。”


    祂停頓了下,饒有興趣地重複道:“迴報?這名詞倒是稀奇。”


    “但這不應要迴報,這隻是我設定好要做完的事情。這是我的使命,是我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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