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謔!”開門四目相對,門外的人被張牙舞爪的藤蔓嚇了一大跳。


    是一個士兵,不確定地詢問:“是常樂嗎?”


    “你是?”


    士兵道:“九先生臨時有事請你過去一趟,並讓我告訴你,明天中午兩點啟程京衛城。”


    “過去?現在嗎?我一個人?”常樂跟士兵確認之後,跟文玉橋打聲招唿,跟他離開。


    士兵一直帶她到九方歸工作的地方,也是位於中心大樓地下一層的臨時研究處。兩人在一間寫著“實驗室”的門前停下。


    “九先生就在裏麵等你。”


    “謝謝。”常樂道謝之後,推門進入。


    房間被隔斷分為兩個房間,外麵有簡單的試驗台,有一整麵牆壁改造成多寶格,排列著很多封存著異種樣本的器皿。


    “來了?”九方歸從裏麵的房間走出來,穿著潔白的長褂,帶著口罩,頭發收攏裹好,身上一股與房間裏一樣的消毒水味兒。


    “先生叫我來是有什麽事嗎?”常樂看著九方歸摘掉口罩在洗手台前洗手,一些新鮮的紅色被衝洗掉。


    九方歸擦著手道:“我在研究今天擊殺的那隻異種,實驗中遇到點障礙,需要你幫個忙。”


    “我能幫您做什麽?”


    “等下你就知道了。”九方歸賣了個關子,他轉身去旁邊半麵牆隔斷的小空間,又突然扭迴頭來,“你應該還沒吃飯吧?”


    “先生怎麽知道?”


    那地方應該是弄了個小廚房,有冰箱,九方歸探頭,手裏提著一袋掛麵:“吃這個行嗎?”


    “啊,好啊。”常樂愣了下迴道。


    九方歸的聲音傳來:“先前有【沙蟲】的蟲卵隨著寄生的人體進入了城內,根據檢測,今晚最後一批蟲卵會爆發,所以城內實際是封鎖的,並延遲發放食物防止爆發的蟲卵擴散。所以我知道你還沒吃飯。”


    一股蔥油香傳來,常樂的肚子“咕咕”長鳴,她有點不好意思地摁住肚子。


    九方歸的笑聲傳來:“餓了是吧,馬上好。”


    “哎,你別站著,自己找地方坐下,或者你過來看看?”


    常樂猶豫了下,選擇走過去。


    空間不大的小廚房,九方歸正把麵條放進沸水中攪動,常樂就從隔斷牆邊探出頭來看,不自覺吞咽著口水。畫麵帶著與外麵斷壁殘垣畫風迥異的溫馨。


    “先吃,吃完再幫忙。”九方歸關火,拿出瓷碗盛麵條。


    常樂有眼力見地幫忙把麵端上桌。桌子是一張放在一旁的折疊小桌。


    兩人在桌邊坐下來,桌上是兩碗清湯麵,加了青菜葉和蛋。


    “條件有限,我的廚藝也隻能發揮到這種程度了,嚐嚐吧,合不合口味?”九方歸把筷子遞給她。


    常樂夾了一筷子塞嘴裏,眼睛一亮,然後埋頭又扒了一口才鼓著腮幫子豎起根大拇指:“嗯!嗯嗯!好吃!”


    這種時候能有一碗熱乎乎的湯麵,等同於沙漠裏的冰水了。


    “慢慢吃,不用著急。哦,也不用擔心跟你一起的那位的安危,【沙蟲】的情況都在控製內。”


    “嗯嗯。”常樂一邊應聲一邊沒停下筷子。


    等吃飽喝足,常樂拍拍實打實的肚子,胃裏暖暖和和的,舒服得人臉皮都舒展了。


    常樂主動洗碗,這地方可沒洗碗機,九方歸攔下她:“用不著你,剛吃完飯坐一會兒再動彈。”


    做了幾分鍾,常樂沒忘記正事:“先生還沒說我要怎麽幫忙。”


    九方歸起身:“那現在就去吧。”


    常樂跟著他進入裏麵的房間。


    玻璃將裏麵的房間隔成兩塊空間,兩人先在外側的區域消毒穿戴好衣服、口罩、帽子、手套等之後,才進入最內側的實驗區。


    “來,看這個。”


    實驗台上放著一些器皿,常樂隻認識一部分。


    還有兩個巴掌大的密封器皿,一個裝著【肉母】子株的一截,一個裝著一些肉糜,應該是自毀後的母體留下來的部分身體組織。兩個器皿都有開口連接著一台儀器。


    這台儀器側麵有類似顯微鏡的觀測器,觀測器前方、儀器中央部位是透明的能看到儀器內的反應情況,透明部位上方則是顯示麵板,上麵有多項數據,目前儀器暫停,數據都是空白的。


    九方歸指給她看的是兩個器皿。


    “這是肉……白天那隻異種?”常樂差點脫口而出肉母的名字。


    “是的,我正在研究這種異種前後兩階段兩種形態的區別的聯係。”九方歸指了指母體和子株的樣本,“我懷疑它們是兩個相互聯係的個體,可能是寄生、共生或者其他關係。”


    常樂在心裏給予肯定:猜得真準。


    “那要怎麽確定呢?”常樂疑惑詢問。


    她光在課本上學過,【肉母】是子母一體,但並不清楚前人怎麽研究出的。好比大家都知道海馬是公的生崽兒,但是最開始研究發現的過程不一定清楚。


    九方歸指了指旁邊的儀器:“這個東西我來鄭重介紹給你,這是我做的,我管它叫‘融爐’,融合的融,火爐的爐。”


    常樂一怔:“它是做什麽的?”


    “融爐能夠被異能驅使,屬於半個密器,不同的異能和異能載體可以在其中在近乎無屬性異能的環境下發生反應,基本排除了正常環境下駁雜的、各種屬性的異能量對於異能實驗的幹擾。”


    “通過熔爐,就能夠觀測和收集到異能量載體或異能量之間發生的反應。”


    “我現在就是要提取這兩份樣品中的異能量,檢測它們放在一起之後的反應。”


    提取。


    常樂捕捉到關鍵字眼。


    “所以……”常樂抬眸,對上九方歸眯眼含笑的模樣。


    “小樂小朋友,我需要借助你的能力提取能量。”


    常樂心道“果然”,但她不明白就犯規怎麽發現的,也問出來。


    來到這邊之後,她隻使用藤蔓的物理攻擊,沒有使用過吞噬,更別說在九方歸麵前。難道是那次試探,他就能察覺自己體內的其中一種能力是吞噬?


    九方歸一臉理所當然:“我感受的到呀。第一次見麵和白天戰鬥的時候,但凡你使用藤蔓,周圍的異能量都會被牽引擾動,這種反應隻會出現在具有吞噬、幹擾能力的異能中。加上我對異能量的感知非常敏銳,所以就猜到嘍。”


    “哦,更不用說我給你那枚原核的時候,你的藤蔓都快忍不住立刻吞了,那時候就更明顯了。”


    “然後,聯想到你身上的【萬雷術】,雖然不知道你怎麽得到的,但是我能推斷出,你具有吞噬或者剝奪能力,能夠抽離其他異能,並且很可能能在自己體內融合。”


    “融合。”九方歸自己念叨著這個詞,神采奕奕,“這個詞有意思,原來可以叫‘融合’。不過你這樣在自己體內融合這麽多的,我倒是第一次見。”


    “不用提防我,我沒有惡意。”


    常樂雖然對眼前的人有心親近,但也知道九方歸不是簡單角色,不敢冒險,現下被看穿心中已經升起警惕。


    九方歸看出她警惕,接著道:“為了表達我真心實意邀請你的誠意,我也告訴你我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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