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操唉聲歎氣時,魏延已經領“民夫”抵達南鄭,直接進駐搭建好的營寨,然後帶上禮物,以私人身份拜訪張魯。


    “小婿魏延,見過外舅”


    和想象中不一樣,張魯沒有一點諸侯該有的威嚴,反而慈眉善目的,就像普通的鄰家小老頭。


    “不錯,果然如盛傳的那樣,儀表堂堂,一身正氣,看來將琪瑛交給你,倒是個絕佳的選擇”


    張魯對魏延非常滿意,先不管內核咋樣,單單從外觀看,就不由得讓人心生好感,麵色剛毅,身形挺拔,步法鏗鏘有力,目光炯炯有神,妥妥的大丈夫啊,看來琪瑛有福了。


    “外舅謬讚了,如無您垂憐,在下又怎能尋得良緣,如今恐怕仍形單影隻”


    這句話倒是真心的,如果沒有張魯同意,他怎能遇到張琪瑛,對了,聽說是楊鬆的主意,那以後放不放過他呢~。


    “文長,你在信中提到,琪瑛最近身體欠佳,茶不思飯不想,不知現在如何了?”


    張魯苦澀的說道,張琪瑛為什麽這樣,還不是擔心他們,真是苦了她了。


    “迴外舅的話,自從在下領兵出征後,琪瑛的身體就好多了,一頓也能吃好幾碗飯了,聽說最近還時常與吳夫人一起去爬山觀景,或者在城外接濟一些百姓”


    這可不是他瞎說的,他離開前特地去找了小竹,讓她每個月寫封信,將張琪瑛的近況給他說說。


    話說一頓吃幾碗飯,你確定不是小竹她自己?。


    小竹:(`Δ′)ゞ


    “這孩子,從小就喜歡爬山和吃糖”


    張魯聞言老懷大慰,不僅是為張琪瑛痊愈而高興,也為張琪瑛能做迴自己,感到由衷的欣慰,他總算是做對了一件事,但心中的愧疚也愈發的深,讓他無所適從。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魏延將之牢牢記住,自家夫人喜愛吃糖,待出征迴到成都後,定要多給琪瑛帶點。


    言歸正傳


    “外舅,在下有一事不明,還請解惑”


    “問吧”


    “外舅明知曹軍壓境,漢中定不能擋,為何還拒絕我等的相助,要知道曹操此人嗜殺,在鄴城、徐州等地大肆屠戮,那些死去的百姓何其無辜,卻要遭此橫禍。


    曹操,人人得而誅之!!”


    一說起這些,魏延恨不得手刃曹操,在大漢生活多年,他早就融入這個時代,也被淳樸的百姓們所感染,他們又有何罪,能讓曹操下此毒手!。


    “就算外舅有決死之心,也要為百姓們著想,他們不遠萬裏,從三輔之地逃難而來,就為了逃脫曹操的魔爪。


    而如今外舅不思抵抗,卻聽信小人之言,欲行投降之事,您又有何麵顏麵,去麵對信任你的百姓們呢”


    魏延句句不離百姓,張琪瑛曾和他談起過張魯,在她小時候,張魯為救濟百姓東奔西走,甚至不惜顏麵的多次向世家借糧,可見在張魯心中,百姓的安危重於自己的顏麵。


    至於當初借糧的世家,顯而易見,就是在漢中軍、政兩界,擁有極大權力的楊家。


    “哎,文長所言,句句在理,但漢中非我一人之漢中,在關乎漢中存亡之事上,楊子衡、閻子茂的意見,我必須采納。


    特別是楊子衡,雖說他為人輕浮,喜好錢財,但終究是心向漢中的,更何況漢中能有今天,離不開楊家的鼎立相助”


    張魯歎了口氣,他又何嚐不知道呢,雖然他們兄弟兵權在握,但在民政上,不是你想做什麽,就能做什麽,再加上同楊鬆的情誼,讓他不得不估計他們的感受。


    聽到張魯這麽說,魏延直犯嘀咕,不就是人老,開始念舊,同時耳根子也變軟了麽,楊鬆到底心向誰,他不信張魯不知道,隻不過不願意麵對罷了。


    “還叫外舅知曉,幾年前在下略施小計,僅耗時三月餘就全取蜀中三郡,並在同年,先後收複被漢中侵占的巴西、巴中二地,全取益州大半,聲威震天下。


    而此時,楊祭酒就勸諫您,將琪瑛許配於在下,欲讓漢中與益州結成同盟,在下認為,楊祭酒所謂的抵抗曹操是假,恐怕是攝於我等進兵漢中是真吧。


    現如今,麵對曹操六十萬大軍壓境,楊祭酒非但不求援,反而將我等拒之門外,這說明什麽,說明楊祭酒又攝於曹操之威,欲與曹操姌和。


    至於楊祭酒口中的漢中,恐怕不是外舅的漢中,也不是漢中百姓的漢中,而是他楊家的漢中吧。


    若我是外舅,像楊鬆這類的首鼠兩端之輩,我必定擒殺之,留之隻會擾亂軍心、民心,在抵抗與投降之間搖擺不定,若真到那時,就算外舅幡然悔悟,恐怕也為時已晚”


    楊鬆在魏延眼中,就是削弱無數次的孫權,既無信也無義,事事以利益為先,為了利益,可以出賣我昨日的朋友,也可以出賣一路走來的老友。


    而這種人,最喜歡的就是張魯這種,重情重義,念及往日舊情的老朋友。


    “哎……,我都知道,我都知道啊!”


    張魯重重歎了口氣,魏延說的這些,他又如何不懂,不然又怎會安排馬超去守五丁關,而不是楊鬆之弟楊柏,他隻是想看看,曾經和自己東奔西走的楊鬆,到底會做何選擇,看來如今是他想太多了。


    “以前我沒得選,現在我想做迴自己,曾經在天尊前發過的誓,公祺未曾忘也!”


    張魯沉默半晌,而後起身走到窗前,看著太清山的方向,口中一直呢喃著,最後遙遙一拜,在這一刻,沒有漢中太守張公祺,隻有一尋道者罷了。


    “拿去吧,拿去吧,為了這方寸大小的東西,我付出了太多,琪瑛也付出了太多,萬民之所願,非我一道人能擔之”


    張魯在跪拜的那一刻,突然明悟了許多,他謀奪漢中,改革五鬥米教,興建義舍等,踐行著救濟蒼生的理念。


    可隨著權力越來越大,心就變得不再純粹,為了權力,他可以傷害女兒;為了權力,他可以置百姓於不顧;為了權力,他甚至放棄恪守多年的道義。


    權力,真是一種毒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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