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連埃爾祖魯姆都丟了?”麵對倉皇逃向迪亞巴克爾方向的兩個兒子,卡拉·奧斯曼黑著臉質問道。


    在他率白羊王朝的主力部隊從迪亞巴克爾行軍到恰帕克庫爾(?apak?ur,正史中今土耳其賓格爾,bing?l)時,他們正好在夜晚時撞上了自埃爾祖魯姆出逃的謝赫·哈桑和哈姆紮及其親兵與部分部落殘部。


    在確認本應守在埃爾祖魯姆的那兩兒子居然在這支潰兵中,卡拉·奧斯曼心裏狠狠地咯噔了一下。感到大事不好的他在安置好他那兩名好大兒後,立刻下令全軍暫時駐馬,隨即帶著侍從趕去質問他們倆,驗證自己的猜想。


    在從謝赫與哈姆紮那得知了埃爾祖魯姆丟失的全貌後,卡拉·奧斯曼氣得打不出一氣來。埃爾祖魯姆可是白羊王朝在西亞美尼亞的重鎮,結果居然這麽快就淪陷於敵手。按照他的原計劃,這座城池可是可以抵擋敵軍一月有餘的。現在他們隻能被迫變更原先計劃了,真是最壞的情況之一。


    但萬幸的是,早在出征前,他就做好了應對這些最壞情況的應急方案。在向隨軍而來的部族將領們大致說明此事後,他便下令讓他們如先前所商議好的那樣,改變行軍方式。


    在白羊王朝主力改變了原先計劃的同時,曼努埃爾在淺斟了幾杯小酒後,在微不足道的微醺的狀態下把機要秘書巴達爾斯喚來自己跟前,詢問他先前囑咐的事情都處理得如何,“城內的學者應該都安然無恙吧?”曼努埃爾不經意地抬頭,向自己的侍衛長確認此事。不管接下來的仗結果如何,他都是要把他們拐到自己治下,方便在不久後建立大學的。


    “自然,陛下。”巴達爾斯恭敬地俯首,把對城內基督教學者的處理一五一十地告知凱撒陛下,並順口提道,“不過前天城破時,有幾名奴隸聲稱自己也是學者。”


    “處理這種事情那麽久了,別跟我說幾名自稱學者的冒名奴隸都認不出來。”曼努埃爾有點不耐煩地敲了敲木桌,確定巴達爾斯已經處理好自己吩咐的事情後,他現在更想討論如何應對白羊主力之類事情。


    “可是陛下,其中有一人在被搜查時,居然從他那發現了本文辭優美的短篇文稿。而且讓他手寫對照時,也通過其字跡確認了這份文稿確實是他本人所寫。”巴達爾斯審慎匯報道。


    “有意思,”曼努埃爾對此人稍稍提了點興致,“告訴我他的姓名吧,巴達爾斯。若是真有學者因不幸的命運被倒賣為奴從而接受了聖父的考驗,那麽這種考驗現如今也該結束了。在他進入天國前,理應也在人間享受段時間作為代償。”


    “是的,陛下。”巴達爾斯恭敬地報上了此人的姓名,“是位名為約翰·阿納格諾斯特斯的希臘老者。”


    “約翰·阿納格諾斯特斯?”聽到這名字,曼努埃爾輕撫短須,迴憶起前世知識而來。在半分鍾後,他總算想起,在被前世史學界被稱為“拜占庭文藝複興”的時期,有位名為阿納格諾斯特斯的學者,單單以他唯一流傳後世的著作《論薩洛尼卡的最後陷落》,就在這時期占據了他人難以企及的地位。


    這麽一位史家要是他自己的眼皮底下被埋沒在西亞美尼亞,曼努埃爾可是會感覺不大舒坦的。“阿納格諾斯特斯閣下確實是位學者,毋庸置疑。好生招待他,在他調理好身體後帶來見我吧。”他很快決定這麽處理此。


    “是的,陛下。”巴達爾斯俯首道,並順口一問,“話說陛下,您為何對學者一類的事情如此上心,還不惜說出什麽‘代天國補償他們的苦難’這種話來?”


    曼努埃爾聽了這話,沒有用過多的言語來做解釋,而是起身站到燃著木炭的壁爐前,背對著他這位親信,抬起雙臂,與肩同高,“巴達爾斯,你覺得我是羅馬人的皇帝嗎?”


    “啊?”巴達爾斯有點迷糊了,可眼下他也隻能接著他的陛下話說下去,“嗯,陛下,您現在應該還是專製國的凱撒吧?畢竟君士坦丁堡那邊還沒滅亡不是嗎?”


    “所以你覺得我不是嘍?”


    “唔,陛下。我不是那意思……”巴達爾斯的臉上頓時冷汗直冒。


    “反正我覺得我是。就算現在不是,以後也一定是。”曼努埃爾沒理會他的部下的慌亂神情,自顧自地微笑著,借著稍稍微醺的狀態下把他的想法對心腹托出,“作為羅馬人的皇帝,保護自己的臣民是理所應當的不是嗎?不管是出於財產還是人權的角度而言。而學者難道就不是臣民了嗎?”


    “啊?”巴達爾斯感覺他的腦迴路完全跟不上他的凱撒,“人權”又是什麽?哪位學者生造出來的新詞?他總感覺他那陛下雖然自公國內戰後變得寡淡和成熟了許多,可仍舊老是會從口中蹦出一些聽不太懂、還很新的東西,特別是喝了小酒還意識清晰的時候。另外這話根本就是把自己治下的臣民當成了所有物吧……


    不過他身為陛下的部下,隻需要照其所說的做就是了。想到這,巴達爾斯俯首,迴道:“遵命陛下,很快阿納格諾斯特斯閣下就會調理好身體,來會見您。”


    “好了,這部分的話題就此揭過。”曼努埃爾迴過身,坐迴椅上,雙手手指相叉,托起下巴,褐瞳裏滿是嚴肅,“今晚把你喚來主要是為了件更要緊的事情。巴達爾斯,你覺得白羊王朝會善罷甘休嗎?不必推辭,你作為我的侍衛長,也是武將不是麽。”


    麵對曼努埃爾的提問,巴達爾斯的神情也更認真了起來,“陛下,依愚見:很明顯不會。”


    “既然你也這麽看,那接下來你也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了吧。”曼努埃爾放開雙手,輕捋短須,“是時候讓暗部去發揮他們此時該發揮的職能:配合軍中的斥候監察敵情,不論是敵方數量還是行軍方向,都不能有所遺漏。接下來我們要麵對,應該就是白羊王朝的主力了。”


    巴達爾斯點頭,正要領命而去時又被曼努埃爾叫迴。“還有一件事,”曼努埃爾把一封親筆信親手交給了他,“動用暗部的全部資源與路徑,把這封信件交到黑羊王朝的卡拉·伊斯坎達爾蘇丹那裏。而去一定要讓對方明白寄出的這信,是我的意思。”


    “是,陛下,忠誠!”巴達爾斯立即行禮致意,以示順從,“您的意誌就是聖父唯一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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