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兇殘本性,恩怨分明


    田毅隱約感覺手中的布片有些硬實,估計它們的防禦力不俗。


    他也是認識宋軍的棉甲的,隻是那些布甲雖然也是用棉花填充的,但都是一整件縫製好後用外力擠壓和踩踏壓實…


    而不是像這樣硬邦邦的布片。


    如果趙斌在這,一定會暗暗得意。


    宋軍那些隻是初代棉甲,不僅蓬鬆而且防禦力也不怎麽樣。


    而這些布片可是明清時候的第二代改良棉甲的模塊化產物,先用水浸泡,然後在未幹的情況下壓縮到極致後用麻線縫合而成。


    無論是輕便性、還是防禦力比起第一代棉甲都要強上很多,當然成本、造價也會高得多。


    雖然遇到雨水還是會泡發,導致變得沉重。


    但因為已經泡過水壓縮過了,所以比起第一代的吸水就膨脹的棉甲,依舊擁有極大的優勢。


    這些模塊化棉甲片隻需要稍微縫製和捆綁,就能製作出優秀的棉甲或者防箭的堅實盾牌。


    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再做好防水處理和覆蓋鐵皮,那就妥妥的劃時代裝甲了。


    為什麽要模塊化生產?


    還不是因為直接做成盔甲,怕被朝廷抓起來殺頭?


    這些東西也是趙斌敢於主動挑釁紅巾軍,尋求一戰的倚仗所在。


    很快,馬車上幾乎裝滿了整整一車的大小不一的布片,粗略估計足有千斤之重,足可以拚湊出四十套棉甲和改造數十麵盾牌了。


    小武深感憂慮的同時,又有些肉疼近期的花銷。


    上千斤棉花,雖然是半價不到收購的爛棉花,但也花去了2000餘貫真金白銀,加上這段時間來莊戶們的勞力和其他生產成本。


    可以說原始成本價就達到了3000貫以上。


    幾乎將趙斌留給他的所有贓物、錢財全部都耗盡。


    這還是沒有中間商賺差價的情況下,要是換了有胥吏、官員上下其手的匠作監中,怕是成本還得至少翻上兩翻,甚至三翻…


    幸好之前趙正通過劉業的幫助弄到了一個釀酒坊,再加上織布坊已經開始投入生產,維持住莊子的日常開銷問題不大。


    “所以,這馬…不是送給我的?”


    田毅看著被套上馬車轅架的坐騎,隻覺得自己太過自作多情了。


    之前趙斌將一匹馱馬交給他作為送行的時候,老實說田毅多多少少還有些慚愧。


    甚至有那麽點感動過,想著幹脆留在寨中給二首領效力算了。


    現在,夢碎了。


    小武嘿嘿一笑道:“田大哥何必如此,我們莊主為人豪爽、樂善好施,不過是區區一批馱馬而已,你隻要好好幹到時候莊主豈會吝嗇賞賜你一匹好馬?”


    田毅下意識地點點頭。


    他雖然才在趙家莊中住了一天,但已經感覺得出莊中對那些莊客是極好的。不僅給了保底的糧食避免他們餓肚子。


    還額外承諾等到收獲時,會給予更多分潤。


    因而莊客們個個肯賣力氣,甚至沒有被招攬進來的那些家屬也會經常來幫忙幹活,搭建房子或者整整田坎什麽的。


    除此之外,隻要是周圍的百姓或者路過的旅人囊中羞澀,除了一些無賴外趙家莊都會給予適當的幫助。


    莊外之人因此多有稱讚。


    如非出手不夠大方,怕是連及時雨趙文武的名頭都要就此打出去了。


    不過總的來說,如今的世道下還能做到這樣已是不易。


    這素未謀麵的趙莊主,的確做事慈善不負樂善好施的名頭。


    使得田毅這個見過世麵的人,都不由心生敬佩、暗自神往:


    “明明都是姓趙,為啥差距這麽大呢?不過也正常,那趙二畢竟年輕又是個匪首,而這位趙莊主既然被小管事稱為莊主老人家,必然是個德高望重、德才兼備之人…”


    田毅限於時代的局限性,並不知道馬車上那些布片的真實價格和用途,隻當是一次普通的交易。


    因此直接提上小武為他從縣城買來的镔鐵棍,帶上兩名相對耐打的護院就往刀郎寨而去了。


    一路暢想著未來的美好生活。


    行至半路,突見有七八個形跡可疑的漢子推著一輛板車行進在路上。


    田毅眉頭一皺,預感有事。


    果然,那幾人見到跟上來的馬車後眼中一亮,扔下那蓋著草席的牛車聚了過來將田毅三人圍住。


    揮舞著武器逼問道:


    “喂!你這漢子,車上運送的什麽東西?”


    田毅好歹也在刀郎寨待過一段時間,哪會認不出這些家夥都是打家劫舍之輩。區別隻是氣勢上有些不上台麵。


    當即抽出鐵棍,橫在身前冷冷說道:“識相的讓開道,否則休怪田某不客氣。”


    兇殘的神情和不屑一顧的眼神,瞬間嚇得圍過來的劫匪們心生畏懼。


    尤其是為首那人仿佛感覺被兇殘的惡狼盯上一般,渾身毛孔不受控製地張開,從頭麻到腳指頭為止。


    之前田毅的低調慎微,其實不過是因為不想在山寨中冒頭罷了。


    他出身軍旅,從小到大隨族兄轉戰西夏、金國,曆經大大小小數十戰常年混跡於修羅場中,哪會怕這些上不得台麵的匪類?


    不想在刀郎寨出力,隻是因為厭倦了無意義的廝殺,更不想做賊做到黑。


    加上有家眷在旁拖累隻能收起脾氣夾起尾巴。


    如今一朝得意脫困而出,奔向自己向往的美好生活,當然要倍加珍惜新崗位。


    才算不負千辛萬苦從金國帶著父母妻兒逃難來此的辛苦。


    誰要是動他的貨,不啻於毀他人生,就是生死大敵。


    要不怎麽說,適合的人放在適合的崗位上,才能發揮出真正的作用?


    幾個劫匪被他氣勢所攝,又見他人高馬大不好惹的樣子,有些騎虎難下。


    突然為首那人一拍腦袋,希冀地問道:“好漢,你走這條道莫非也是要去刀郎寨的不成?”


    “嗯?你們也是去刀郎寨的?”


    小匪首大喜,偷偷擦了下手心的汗漬說道:


    “啊!原來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了。我等都是加入一兩盟的同道,這不昨天剛獵殺了兩個紅巾賊,準備送去盡盡心意。”


    田毅自然知道趙斌曾下過懸賞,十兩一個紅巾賊買他們的命。


    但又感覺這些無膽匪類不像是敢賺這玩命錢的狠角色。


    於是轉頭看向那輛板車,果然隱約看到草席下有幾隻腳,看樣子真的是屍體。


    田毅當即眉頭一皺,問道:“真的是紅巾賊的屍體?”


    幾個匪類齊齊臉色一變,尷尬地說不出話來。


    “好膽!”


    田毅哪還不知道這裏麵的問題,勃然大怒。


    暴起一腳崩在身前的小匪首肚子上,將他踹得眼球暴凸,往後倒飛出去滾入人群之中。


    連帶著兩個下意識想要伸手去扶的路匪,一起帶倒在地。


    “哇!”


    小匪首直到滾翻在地,才仰麵吐出一口鮮血。


    昏昏沉沉間,剛想起身命人殺了偷襲自己的那人,卻聽有‘嗚嗚’風聲傳入耳邊。


    下一刻,被唿嘯而來的鐵棍抽中臉龐,五官翻湧…


    當即眼前一黑翻倒在地,一命嗚唿了。


    誰都沒想到被攔住打劫的田毅,居然會暴起殺人。


    兩名跟隨而來的趙家莊護院嚇得兩腿直哆嗦,其中一人絕望地大叫道:


    “教頭,使不得啊!惹下禍事撩!那可是刀郎寨的盟友啊!”


    田毅卻渾然不怕。


    他本是軍中悍勇之士,能從擒生軍、女真人、元蒙人手中一路活下來的,又豈會是連人都不敢殺的軟蛋?


    之前憋著、忍著隻因心有軟肋。


    如今猛士一怒而殺人與野,才是他真正的本性。


    “屁個盟友!刀郎寨趙二郎早就有言在先,敢殺良冒功者殺無赦!殺!”


    田毅狂唿一聲,舞著十七八斤重的镔鐵長棍,那叫一個兇蠻狂暴,仿佛一朝夢迴北國。


    唯獨有些不過癮的是,這些弱雞死了領頭的居然無一人敢與他廝殺。


    田毅步子極大,又精通搏殺之術,幾步就追上鬼哭狼嚎的幾名路匪,一棒一個幹淨利落!


    不一會,就將所有路匪全部打殺。


    “哈,也不知道那一向精明的趙二郎為什麽要和這些鳥人結盟,也不怕貽笑大方壞了名聲?”


    “不過你總算對我有恩情,我就替你打殺了這些鳥人,免得你自己不方便動手。”


    田毅將帶血的鐵棍往地上一杵,俯身從地上沾了些血在路邊一光滑的石頭上寫了幾個大字:冒殺無辜者,殺無赦!


    寫完,手指按在旁邊猶豫著要不要加個落款。


    身後兩名同伴見狀,一個激靈驚醒過來。


    忍著恐懼上前哀求道:“教頭,千萬冷靜啊!你要是寫上自己名字,固然是痛快了,可萬一這些賊人背後有人來報複莊子怎麽辦?”


    兩人心中那叫一個忐忑啊,想不通昨天是有多膨脹,才敢去挑釁這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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