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啊!”


    “不想死的,都滾遠點!”


    帶人堵在村口的保正臉色大變。


    他知道絕對不能叫這夥亂兵衝入村中,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強忍著恐懼,大聲朝身後的鄉兵們叫道:“擋住!給我擋住他們!絕不能讓這群畜生禍害了家中的孩子和女眷!”


    好在邊地民風彪悍,多有敢戰之民。


    雖然很多村民被殺來的亂兵嚇得麵有土色,但還是勇敢地給予迴應。大叫著揮動手中的武器,準備開打。


    隻是保正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喊話鼓舞了村民士氣的同時,卻也出現了反效果。


    幾個平日裏勇敢衝動的年輕村民,受到現場氣氛影響,怒火上頭。


    居然大叫著舉起哨棒,帶頭朝著衝來的亂兵殺去。


    “鄉親們!衝啊!絕不能讓這群賊人進村,害了我等家眷!”


    “哎呀!這些瓜娃子!”


    保正見狀暗叫不好,沒想到這幾個後生這麽頭鐵衝動。


    但事已至此也隻得抽出佩刀,招唿其他人跟上,殺向亂兵。


    隻是他的心中,卻是變得冰冷。


    無論是武器,還是士氣和經驗,村民都不是這些亂兵的對手。


    如今這樣衝上去,失去身邊人的支援,隻能是找死啊!


    “罷了…拚死一戰吧!殺掉領頭的,或許還能扭轉局麵!”


    想到這,保正盯上領頭的賊兵,快步趕在前麵的幾個青年村民前,大叫一聲朝他當頭劈去。


    想要以自身勇力威懾群盜,以博得一線生機。


    “賊人,受死!”


    “哈哈,就這?真是不自量力!”


    隻可惜,他高估了自己。


    賊首隻一刀就輕易卸開保正手中的刀,並將他撞得東倒西歪。


    然後趁其失去平衡的機會,獰笑著又一刀朝他脖子砍下!


    保正亡魂大冒,絕望在心中哀嚎道:“我命休…啊?”


    咻!


    一隻羽箭,從身側破空而過。


    千鈞一發之際,齊根沒入對麵賊首的額頭中。


    對方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一聲,就張著嘴巴直挺挺仰倒在地。


    死裏逃生的保正轉身看向身後,隻見一手持長弓的男子站在村口,一箭又一箭地朝著自己這邊拉弓射擊。


    每出一箭,就帶走一名試圖傷人的亂軍。


    似乎一點也不擔心會誤傷夾在亂兵前麵的村民們!


    保正看得頭皮發麻,突然一個激靈驚醒過來,厲聲朝著身後發呆的鄉兵大吼道:“快趴下!別影響好漢殺敵!”


    “笨蛋!還想再被騷擾不成,還不起身去攔住那些亂兵,別讓他們跑了!”


    鄉兵們剛趴下,突聽一個年輕的叫罵從村口傳來。


    當即又一股腦從地上爬起,嗷嗷叫著衝向那群被老奎犀利的箭術嚇破了膽的亂軍們…


    “前麵的賊兵聽好了!投降不殺,扔掉武器,雙手抱頭趴下,否則別怪我家花神箭,給你身後開個窟窿!”


    …


    第二天一早。


    美美在村子裏睡了一覺的趙斌,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背上還背著一些銀兩。


    帶著手下們揮手和依依不舍的廖家寨村民們告別。


    除了他之外,老奎等人也都紅光滿麵地各有收獲,別提多興奮了。


    甚至於,就連那些個垂頭喪氣的降兵,都扛著幾個米袋。


    這太搞了。


    明明是出來打家劫舍的。


    結果不僅錢財到手了,目標也抓到了,還被村民們當英雄一樣熱情地歡送。


    上哪說理去。


    想著趙斌等人臉上自始至終都不肯摘下來的麵巾,廖保正終於忍不住小聲湊到自家父親身邊問道:“爹,他們真的是官兵麽?可要是官兵,為什麽要帶走那麽多糧食?”


    老村長眨巴了下眼睛,搖了搖頭說道:“什麽官兵,什麽強盜,我怎麽沒看到。兒啊,做人,要難得糊塗哦…”


    “…”


    【叮!黑吃黑,賊道上選。


    意外獲得村民贈送的錢財210貫75錢,物質若幹。


    另擊殺亂兵4人,強行收編降兵10人,綁架路人3人;


    特獎勵411點村寨點;


    當前累計村寨點:805點;】


    【當前勢力:統治人口100人,直屬兵力40人】


    大收獲啊。


    趙斌不禁感慨南宋的老百姓就是富有,區區種地的老百姓居然隨隨便便就拿出200多兩的孝敬。


    此外,還收集了大約十來擔的糧食,勉強夠寨子裏的賊兵們吃個把月了。


    這還是在混亂的邊地村寨,要是換了京畿地區,簡直不敢想象。


    這些東西算是勞動所得,白拿白不拿,順便也好提醒廖家寨的村民日後長點記性,免得又和摩尼教搞在一起…


    趙斌不知道的是,其實宋朝的一些有產農戶並不窮。


    因為宋朝貿易發達。雖無證明經濟占據世界80%的說法。


    但有記錄的財政收入差不多是後麵明朝的十倍,農稅所占比例很小。


    加上允許土地自由買賣。


    為防止大戶囤積土地後閑置著浪費,所以將田稅設置得極低,方便出租。


    一畝地隻需要交一鬥糧,大約隻有當時產量的2%左右,遇到災年還能免稅或者領取補貼,隻求別造反。


    除此之外,以往朝代占賦稅大頭的身丁稅,也免去了老弱殘幼的份額,隻收成年男丁的。


    甚至為了確保農戶的利益設置成熟的平、義倉和民間社倉製度,控製糧價,由官方給出合理的收糧保底價和賣出價…


    因此,和平時代的有土地的人家隻要不出敗家子,或者生太多孩子。其實比很多城裏人都要過得舒服…


    基於這些原因,造反事業在這個朝代是很難真正做大做強的。


    當然,這隻是理想狀態。


    實際上,天高皇帝遠的。封建時代的農民活過得好不好,全看當地官紳豪強的節操。


    製度再好,遇到貪官汙吏迫害還是得過得水深火熱。一些偏遠山村的農戶甚至不知道該繳多少稅,隻能任憑胥吏階層欺上瞞下肆意盤剝。


    南宋後期甚至有的地方將苛捐雜稅征收到幾十年後的情形。


    因此隻能說,這廖家寨的保正有點能力和擔當,能讓村子過得不錯。


    。。。。。


    “說!你們騙取的東西都藏在那裏!”


    趙斌惡狠狠地瞪著躺在地上的摩尼教教徒。


    這人手腳被困在石頭上,動彈不得,此刻臉色憋得通紅,身體不住扭動,一副苦苦忍耐又想要發狂的樣子。


    趙斌見他不說,示意繼續‘施刑’。


    孫力嘿嘿一笑,拿著兩根從七條身上現拔的羽毛,繼續在此人腳底板中不斷撓動。


    時而上下撓,時而左右刮動…


    受不住的摩尼教徒,終於憋不住哇地一下笑出聲來,眼淚和口水一起噴出。


    “求,哇哈哈哈…求別撓,我,我招,我招!”


    趙斌冷冷一笑,示意孫力別停:“哼!你已經求饒兩次了,事不過三,你要是再耍賴,小爺就讓人給你撓上一天一夜,保證你欲仙欲死。”


    說著,他朝著遠處負責給另一個俘虜‘用刑’的老奎喊道:“老奎,你那邊的招了麽?”


    老奎扯著嗓子喊道:“招了,全招了。”


    趙斌這才讓孫力停下,示意差點失禁的摩尼教使者老實交代。


    不得不說,這些被洗腦的邪教徒,都是硬骨頭。


    任憑趙斌等人怎麽毆打逼供,都隻會高唿‘有惠明使,平斷善惡,光明將至,焚我身軀’之類的狂言瘋語。


    逼得趙斌隻能使出後世流傳的撓癢酷刑。


    別說,還真挺管用。


    緩過勁來的白衣使者滿臉怨恨地看著趙斌等人,詛咒道:“你,你們會付出代價的…明尊…”


    “啪!”


    已經失去耐心的趙斌,一腳踹在這瘋子頭上,喝道:“我說過事不過三,你又耍我,繼續!”


    白衣使者頓時麵露恐懼,忙絕望地大叫道:“住手,住手,我說,我說就是…”


    “那就快說,而且最好別試圖說謊。你的同伴可是已經全招了,你若是和他說的不一樣,下場自己考慮。”


    這話,像是打斷此人最後一道心理防線一般,他終於倒豆子一般將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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