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咽了下唾沫,似乎害怕趙斌生氣,小心解釋道:


    “二哥,你是少東家寨子裏沒人敢隨便惹你。但我和你不一樣啊,打小就得學著察言觀色,才能在那幫兇徒之中活下來。”


    “不用緊張,你直說就是,我趙斌還不會那麽狹隘怪罪自家兄弟說話直白。”


    聽到趙斌稱唿他為自家兄弟,小武心中一熱,咬了下牙槽後道:“好,那小的可就直說了。二哥你想啊,按理來說老寨主既然那麽偏心大郎,早該扶大郎上位才對是吧?


    但據我觀察,在老寨主受傷前,大郎除了多分點無關重要的好處外,其實和二哥你和三郎兩人,並沒多大區別。”


    趙斌想了下,發現事情果然如小武所說!


    他驚訝抓住小武的手說道:“沒錯,你繼續說自己的想法。”


    “是...以小的看,其實老寨主…誰都不信。而是喜歡將寨中權力全部抓在手中,不想有任何人做大…所以這麽多年來,從未有人能分走他手中的權力…而且以前老寨主偏心大郎,其實也沒有最近那麽明顯的,所以小的想,會不會因為是二哥你最近太強勢了呢?”


    趙斌愣住了...


    的確如小武所說,趙叔河的偏心是在他強勢之後,才表現得格外明顯的!


    當真是,旁觀者清啊!!!


    得到小武的提醒後,趙斌總算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隘和不對勁的地方。


    原來真正的原因,是趙叔河此人,有著近乎病態的控製欲和權利欲啊。


    可笑他一直以為趙叔河隻是因為偏心,才不願他上位。


    從未想過,趙叔河壓根就不想任何兒子上位!


    難怪當初的孫老頭言辭之間,對他多有貶低和看不上眼,硬要扶作為兒子的趙斌上位...


    趙斌目光奇異地看著小武,後者渾身一顫,低下頭陷入惶恐。


    以為自己胡言亂語,挑撥父子關係,引來了少東家的不快。


    卻突然感覺肩頭一沉,已被趙斌伸手攬住。


    他驚訝地看向趙斌,發現他居然笑得很是開心。


    “嘿,沒看出來啊,我家小武居然有這份靈巧心思...不過你這話可千萬記住不能再對第二個人說起。否則恐怕連我也很難保住你哦。”


    “二哥你怎麽…”


    “怪你挑撥?還是怪你以誠待我?哈哈哈,我趙斌是那麽小心眼的人麽。”


    趙斌哈哈大笑道:“小武你隨我一起長大,是我身邊最值得信賴的兄弟。你聰慧過人,觀察入微,隻會是我趙斌之福。日後我恐怕還要你助我衝破這樊籠束縛,去外麵的世界闖一闖呢。”


    小武雙眼微紅,抿著嘴唇重重嗯了一下,隻感覺心中無比溫暖。


    ‘二哥,還真是完全變了個人呢…’


    傍晚時分,穀外喧囂傳來。


    站在箭塔上,趙斌隱約看到有大量人影晃動在被遺棄的老寨之中。


    他心中一沉,意識到了是紅巾賊的大部隊到了。


    忙命令被轉化的一隻公雞,前往空中偵查。


    可惜,時間緊迫,他隻從寨民手中弄到一隻公雞,加兩隻母雞。


    這已經是寨中暫時能弄到的全部雞類了…


    所以趙斌使用得極為小心,隻命令公雞躲在老寨附近的山坡上小心觀察…


    “傳迴的信息有點模糊,隻能大致確認老寨都被住滿了人,還有後續來人在寨外紮營…嘶…”


    趙斌越是窺探,臉色越是難看。


    老寨的規模雖然不大,但擠一擠,住下五百人還是可以的。


    也就是說,這批來犯的紅巾賊數量起碼在五百人以上!


    他看了眼左側的山腹處,發現對麵的箭塔和圍欄、擋板基本都造好了,這才略略放下心來。


    再低頭看向趙穩負責的穀口。


    五十來米寬的地麵上,三米高的柵欄和部分擋板已經豎起,隻是一根根原木底部來不及深入地下,而是草草插入後以土石掩埋、支架支撐。


    外麵再以老藤,荊棘,莽草纏繞,增加防禦力。


    這些東西既能阻擋來犯之人無法用力推倒原木,也能關鍵時候點燃,阻隔敵人。


    除此之外,還有大量長短不一、削尖的木棍放在內側,方便防守方朝著殺來的敵人投擲或者充當長矛刺殺敵人。


    時間終究還是太倉促了,整個防守工事做得太過簡陋…


    “老奎,我們有多少善射之人?”


    “我們這邊有12個能挽弓的,對麵大郎那裏應該也差不多。但寨中的弓箭都是做工粗糙的直弓,而且庫房所存數量不到二十把。我看過了,真正能用的隻有十六把,按您的意思各自分了一半…箭矢倒是有近千支,暫時夠用。”


    “也就是說,兩側都隻有八名弓箭手…”


    “少東家放心,我已經將你賞我的那三把弓,分出兩把交給了手下箭術最好的兩個兄弟,多少能夠增強點威懾力。”


    趙斌點了點頭,讓老奎下去安排選出來的12名弓手的防守位置,沒有弓的,就躲在旁邊充當預備隊員…


    然後,讓李豹和大劉帶領剩下的手下,分成兩隊守在山道上,作為第二道防線。


    危機到來。


    趙家三兄弟也終於放下內部矛盾,聚集到穀口商議如何防守。


    趙穩臉色難看。


    因為他分到的是最危險的第一道正麵防線。


    不過誰讓他嘴笨,又愛秀肌肉呢?


    自然隻配淪為肉盾。


    他看著兩個無良兄長,不滿地叫道:“讓我的人頂在這沒問題,但如果柵欄倒了,或者對麵攻勢太猛,別怪我逃跑。”


    趙武很不滿趙穩此前臨陣背叛盟約,扔下他一個人被趙斌欺負的行為。


    當即冷笑道:“老三,你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麽,怎麽,關鍵時候慫了?”


    趙穩居然沒生氣,而是心虛地看了趙斌一眼。


    發現他沒揭穿自己上次被嚇得鼻涕眼淚齊流的醜事後,將脖子一扭,哼了一聲,選擇無視趙武的激將法。


    趙武顯然有些意外,這沒腦子的老幺居然不上當。


    他剛想說什麽,卻聽到趙斌不耐煩地喝到:


    “夠了!都什麽時候,還耍心機呢。老大,你人多,守山道要不了那麽多人,你分一隊人馬下來,協助老三。”


    趙武愣住了。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趙斌這麽無恥的。


    叫別人別耍心機,結果話鋒一轉又要坑自己?


    他張了張嘴,卻發現無法拒絕。


    手下,確實屬他最多。


    當即黑著臉道:“行,我可以派人馬協助老三防守正麵。但我那些人,哪比得上二弟你手下李豹等人能打?不如這樣,我派15人,你派個10個,一起幫助老三?”


    ‘麻的…這老大是被嚇得多了,嚇開竅了麽?’


    趙斌眨巴了幾下眼睛,麵無表情地說道:“正麵防線至關重要,那不如這樣,就按這比例,你派三十人,我派二十人,以確保萬無一失?”


    趙穩眼中一亮,感覺大為可行。


    而趙武渾身一個哆嗦,忙搖了搖頭道:“那,那不行,我總共才四十多人,要是下方防線失手,我,我怎麽防守箭塔?”


    誰慫,誰理虧。


    趙斌當即指著趙武對三弟說道:“老三你看到了,不是二哥我不肯助你,而是老大怕死,一心就想著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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