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斌搖了搖頭道:“我倒是想。不過人心難測,到時候如果有人還是不服,那立寨進度就會大受影響。紅巾賊隨時可能出現,沒有時間繼續耗在內鬥上了…”


    “這…不愧是少東家,我老奎算是服了。不過,依我看今天過後那些人就算不直接投到你麾下,來日必然也不會再有勇氣和臉皮與咱作對。”


    “但願吧…”


    趙斌不置可否,對賊寇們的節操完全不報期待。


    他摸了摸八筒的狗頭,示意李豹和老奎也去幫忙立寨。


    然後憂心忡忡地看向南邊的方向,歎了口氣:


    十裏外,僅存的那隻母雞已經偵測到有一隊新的紅巾騎士,正在收斂之前留下的三具屍體…


    “南宋少馬,這些賊人居然個個騎有良馬…還擁有普通賊寇難以獲得的蒙古弓…”


    “最可疑的,是那三具屍體中,有一人的發髻看上去不是中原人,也不像是北邊的女真人…”


    “難道…紅巾賊背後除了摩尼教,還有別的勢力參合其中?”


    一種山雨欲來的沉重壓迫感,從北方滾滾而來。


    到了第二天中午時分,天氣驟變。


    正當刀郎寨眾人還在舉寨熱火朝天打造穀口防禦工事的時候,天空已經完全被厚重的烏雲所籠罩。


    秋末的秦嶺南麓,罕見地下起了大雨。


    趙斌望著屋外的大雨,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難過。


    天降大雨,在這個時代對於野外作戰的遠程兵種是致命打擊。


    這意味著那群擅長騎射的紅巾賊兵,暫時不會出現在風口寨前。


    但也不能確保對方不會發動奇襲。


    所以是時候,全體搬離老寨了。


    另一方麵,大雨和轉寒的天氣,也給立寨帶來了極大的難度。


    古代可不像後世,得個感冒吃點藥就好了。


    普通人一旦得了風寒,隻能拿命去硬熬。


    熬得過,活。


    熬不過,死。


    因此,雨中是無法要求寨民們幹活的。


    “二哥,不用擔心,百丈穀兩側的崖壁腳下有不少的洞窟,勉強可以住人,寨子裏的寨民們這次很配合,大部分已經乖乖離開寨子搬進去了…”


    小武將一杯熱茶端到趙斌身前,笑著說道:“小的昨天已經提前讓兄弟們給二哥整理了個大的山洞,咱們可以隨時住進去。”


    “咱們?”


    “嘿嘿…穀口附近不漏風的好洞穴也沒幾個,所以兩位二娘子也是要一起住的…至於小的,二哥如果嫌棄,我可以關鍵時候暫時到洞外給您看著,絕不讓人打擾…”


    “滾你丫的。”


    趙斌沒好氣地踹了一腳小武,心中卻是大為意動,並暗暗表示小武果然機靈會來事。


    雖說吧,他是答應過時機到了送兩位壓寨夫人離開的。


    可這不是沒機會麽?


    再說這天底下,哪有把吃進嘴裏的肉再吐出來的道理?


    “咳咳…不過小武你說的也有點道理,既然適合住人的洞穴難得,那…我就勉為其難,一起住?”


    小武趕緊獻媚地附和道:“要的,要的!這是天意,天意難為啊。”


    說完,他將趙斌喝完的茶杯隨手放在一邊,走到牆邊摘下一件蓑衣幫他披上,道:“那兩位我是沒辦法勸了,隻能您自己出馬了,嘿嘿…”


    “…”


    可憐的趙斌,這幾天都是和小武擠在一個小屋裏。


    早已灰頭土臉,形象全無。


    所以他先整了整頭發,又沾了點唾液將長毛的鬢發壓整齊,這才帶上鬥笠衝進了雨中。


    整一個情竇初開的土包子。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誰讓盡是灰頭土臉山民的山寨中,出了那麽明媚的兩個可人兒呢?


    簡直就像晦暗的世界,長出了兩朵自帶光芒的嬌豔海棠和可愛雛菊。


    關鍵,這兩妹子還是他‘名正言順’拜過堂的壓寨夫人?


    。。。。。。


    “滾!”


    “我和眉兒就是死,也不會跟你離開這裏的!”


    趙斌側頭讓開砸來的泥盆,心有餘悸地扶了扶差點掉落的鬥笠。


    他尷尬地笑了笑,轉頭看向一旁的小胖妞道:“娟兒,你怎麽還在這?”


    娟兒掩著嘴嗤嗤一笑,略帶羞澀地說道:“大郎說你是個狡猾的人,現在特殊時候,讓我和孩子暫時跟著你才算妥當。”


    趙斌又氣又樂,隻不過是開了個惡劣的玩笑罷了,沒想到卻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指著娟兒對呂婉娘說道:“婉娘,你看娟兒都這麽說,證明我就是個好人。你快收拾收拾,這天不會一直下雨,我擔心雨一停,紅巾賊就要來了。”


    呂婉娘恨恨地迴道:“哼!那就讓紅巾賊來殺了我吧!”


    趙斌見她不為所動,而一旁的眉兒雖然麵露懼色,但也是一副唯大姐馬首是瞻的樣子。


    知道繼續勸下去也是白費口舌。


    不過對麵這位,可是個動不動就真敢上吊的狠人,他又不敢動強。


    當即眼珠子一轉,決定轉變方式。


    “殺了你?嘿…”


    趙斌揚起腦袋,上上下下打量著呂婉娘,直看得她渾身發毛。


    這才讚道:“婉娘,你應該很清楚,像你這樣的漂亮女子,也就是我趙斌為人正直又懂得尊重女性。否則你落入這賊窩之後,恐怕早就被…你懂的。”


    呂婉娘羞怒交加,心中越發恨死了這什麽話都敢講出口的趙二郎。


    渾身顫抖地低喝道:“我…不懂!”


    “隨便你懂不懂,反正你要留下就留下。等到紅巾賊一來,發現這裏居然有你這般天仙兒的小娘子,你猜,他們會怎麽做?”


    此話一出,呂婉娘和眉兒全都臉色發白。


    其實在過去的十幾天裏,兩人早就已經做好的最壞的打算。


    甚至一度以死相逼才勉強保住節操。


    但偏偏趙斌突然像改了性般,雖然也會時不時過來口頭調戲幾句,卻再沒有動過手腳。


    這讓兩人心中多了幾分脫離賊窩的希望。


    俗話說,一鼓作氣,再鼓泄氣。


    同歸於盡的勇氣去了之後,兩人其實已經漸漸認命。唯一支持她們反抗下去的勇氣,就是趙斌口中的那份不知道會不會實現的承諾。


    “別!別說了!”


    呂婉娘痛苦地捂住臉,捂著臉跑迴了房中。


    居然還是不願離去!


    眉兒見狀也想跟上,卻被趙斌喊住:“眉兒,你等下。”


    “你,你想幹嘛!?”


    “我上次出寨,在山外遇到你爹了。”


    “什麽?我爹!?他,他還好麽?”


    趙斌咧了咧嘴,幽幽說道:“他好得很,就是差點沒一箭把我射死。”


    眉兒臉色越發蒼白,哆嗦著嘴唇道:“不,不會的,你不是還活著麽…啊!你把我爹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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