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純屬虛構,消遣娛樂)


    “咄!”


    一支箭羽斜斜釘入手臂粗的木杆之中。


    箭頭晃了幾下後,總算沒有從裂縫中掉下來。


    木杆再往上三尺左右,空無一物的箭靶微微晃動著…


    聚集了近百號人的簡陋校場上,一時間鴉雀無聲。


    脫靶脫了一米多,場麵多少顯得有些尷尬…


    直到一名帶著氈帽的青衣小廝,突然在寂靜的人群中鼓著掌大叫道:“好!斌哥兒,好箭法!射中靶子算什麽,射中細杆才是真本事!”


    其他人頓時像被按下發聲鍵般,也跟著叫喊起來。


    “啊…對對對!原來二郎瞄準的是杆子啊,難怪,難怪。”


    “我就說嘛,二郎怎麽可能會脫靶…”


    “二郎好樣的!哇哈哈…”


    “且...這不正常發揮麽?”


    “小聲點,被聽到,小心倒黴...”


    “。。。”


    “都特麽給老子閉嘴!咳咳咳…”


    一聲暴喝,夾雜著咳嗽聲從主位上傳來,嚇得起哄的眾人縮起脖子,不敢吱聲。


    刀郎寨寨主趙叔河,素來以心黑手辣,敢打敢拚著稱,是金州綠林道上一號響當當的人物。


    經過數十年的打拚,一手建立起了方圓數十裏內最大的寨子-刀郎寨,在寨中擁有說一不二、生殺予奪的權威。


    隻可惜,和大多數沒文化的賊老大一樣,趙叔河並不懂得怎麽培養下一代。


    膝下三個兒子,各有跋扈驕橫,卻沒一個成器的。


    隨著年齡越來越大,反而漸漸在道上落得個虎父犬子可憐名聲。


    趙叔河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指著場中還在把玩弓箭的年輕人,厲聲喝罵道:


    “你個不孝的東西,還站在那嫌不夠丟人麽,給我滾下去...咳咳咳!!”


    “哦。”


    射箭的青年似乎一點也不在意被自己的‘父親’當眾辱罵,迷迷糊糊地將弓箭和拇指上的石玦(扳指)褪下放在了桌幾上,轉身下了臨時搭建的比武台。


    眼神中,滿是震驚和不解…


    之前那名帶頭鼓掌的青衣小廝一溜煙跑了過來,遞上一件灰色大氅,獻媚地說道:“二哥,天氣轉寒,別受涼了,小的為您披上…”


    說著就抖開大氅準備替他披上。


    青年下意識舉手將他擋住,過了幾秒才像是突然想起對方的名字般,點頭說道:“你…小武啊,不用了…我,我不冷。”


    小武有些詫異於青年表現出來的生疏感,擔心地問道:“呃…二哥,你沒事吧?”


    “沒事,可能是昨晚喝多了。”


    青年說完,不再理會小武和周邊打招唿的人,低著頭走到人群的邊緣,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是在做夢,真的穿越了…”


    “我還叫趙斌,但卻成為了個不學無術的賊二代?”


    “而現在的皇帝是趙昀,繼位才1年多,當朝宰相也的確是那個臭名昭著的史彌遠!不會錯了,肯定是南宋,還是時局急轉直下的宋理宗統治時期…”


    “最坑的是…寨子居然在秦嶺子午道南麓一帶!沒記錯的話,最多一兩年內大蒙古國(為防和諧,之後以元蒙代替)就會打到這裏肆意劫掠!艸啊…”


    趙斌越想,心中越涼。


    除了即將突襲蜀口防線南下的元蒙鐵騎之外,朝廷的威脅同樣可怕。


    宋兵雖然對外不行,但是對內剿匪、鎮壓叛亂可是堪稱曆代最牛逼的存在。


    兩宋期間,爆發了前無古人、估計也後無來者的400多次起義。


    但在史書上,隻是不輕不重的一筆帶過而已,根本沒有多少能有值得書寫的戰績。


    全被輕而易舉地鎮壓了。


    究其原因,是朝廷極其重視各地官府對盜匪的鎮壓和清剿,設置了一係列嚴苛的剿匪獎懲製度。


    以及那些被壓製地很慘的將門子弟們,嗷嗷待哺的剿匪欲望(嶽爺爺笑而不語)...


    身為賊二代,趙斌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早就進了官府的黑名單。


    因此哪怕他腦子裏裝著不少先進知識,也別想走仕途這條路了。


    本來嘛,當不了官也沒什麽。


    兩宋的帝王雖然都是些‘柔軟’的存在,但對老百姓還是相對很寬厚的。也是曆朝曆代唯一一個允許勞苦大眾脫離農田束縛,可自由選擇職業的政權。


    實在不行,趙斌大可以找個好地方隱姓埋名,利用腦子裏的知識勾結官吏鄉紳做點小生意,當個富家翁也是很舒服的事情。


    可偏偏身處宋理宗這個昏君當政時期。


    這位可是個‘傳奇’。


    他本是個近乎於平民的皇室後裔,因為被權臣看重,強行瞞著太子擁立為帝。這樣的劇情恐怕連小說都不敢隨便編,居然真實發生了!


    可想而知,趙昀這個皇帝根本沒有治理國家的能力和基本素養。


    當政時期不是奸邪當道,就是外戚專權,


    以至於天下吏治崩壞,叛亂四起,經濟也陷入徹底的崩潰和混亂,老百姓苦不堪言。


    對外還背刺唯一的屏障金國,導致直麵元蒙最強盛時期的兵鋒,時不時被屠上幾座城。


    南宋能再延續幾十年,不能說全靠運氣,但也占了很重的要素。


    比如石頭砸死蒙哥這樣逆天的事情,上下五千年估計也難找第二例。


    可誰知道再來一次,蒙哥還會不會和投石機有緣!?


    想要在理宗時期的大環境下,安心積累財富當個快樂的富家翁?


    隻能用兩個字總結:好死。


    寨中的演武還在繼續。


    從寨主趙叔河的三個兒子開始,每個人都要上去展示一番才藝,既有箭術,也有刀劍斧戟各種搏殺武藝。


    嘿嘿哈哈,看上去好不熱鬧,跟過節似的。


    表現得好的,還能獲得寨主的獎勵。


    但大部分人的臉上,卻始終掛著一層憂色…


    趙斌繼承了前身的一部分記憶,很清楚是因為什麽:


    一切,都源於紅巾賊帶來的生存危機。


    這是一夥從北方流竄進來的,頭戴紅巾的悍匪。過去一個多月內對盤踞在秦嶺南麓的賊寇勢力展開了攻勢。


    據說臨近的羊州那一帶已經有七八個寨子被他們攻陷或逼降。


    大有重新整合整個西南道綠林的架勢。


    道上已經通傳,這夥強人的身影,數日前出現在了刀郎寨所盤踞的金州地區。


    為了對抗隨時可能到來的紅巾賊,金州綠林道各地的寨子,紛紛準備聯合起來一起對抗外來的紅巾賊。


    其中,就包括刀郎寨。


    卻不想三天前,寨主趙叔河帶人赴約返迴的路上,遭遇了一隊紅巾探馬的截殺。


    最終隻剩他一人帶傷僥幸逃迴寨中,其他帶出去的十幾個老兄弟,全都折在了那場廝殺之中…


    刀郎寨舉辦這次寨內演武大會,目的就是為了提升士氣和凝聚力,以對抗隨時可能打上門來的紅巾賊人。


    ‘紅巾賊…難道是幾年前在川蜀造反的那夥紅巾軍的餘孽?根據曆史記載,那支紅巾軍背後可是造反專業戶摩尼教啊…嘖…不會吧…’(該教派已於明朝消亡,不涉及議論現實宗教)


    正當趙斌越想越心涼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小武的催促聲:


    “二哥,二哥…當家的在叫你過去。”


    趙斌心中一驚,抬頭看向坐在主位的趙叔河,後者正黑著臉惡狠狠地盯著他。


    “麻的,穿越就穿越,還給整個老子在頭上。”


    趙斌知道不去不行,隻得硬著頭皮朝校台走去。


    好在身為土匪,趙叔河一家彼此之間說話也是咋胡咋胡、沒大沒小的。


    總結起來就是既沒文化,更沒教養。


    倒也省得像那些家教森嚴的大家族,被教訓了還得向父母跪地請罪。


    趙斌到來時,已經有兩個和他長得七八分相似的年輕人,鬆鬆垮垮地站在了趙叔河的麵前。


    似乎一點都沒有看到自家老爹的難看臉色。


    其中年長的大約二十出頭,留著兩撇小胡子,身穿整潔的青色棉袍,高高瘦瘦、五官端正看上去人模狗樣。


    隻是臉色蒼白、骨像消瘦,一臉的短命病弱模樣。


    他是趙叔河的長子,趙武。


    年小的那個倒是長得孔武有力,體型比尋常人身段的趙斌還大上一大圈。加上腰間圍著時下武人流行的腰兜,看上去跟頭熊似的。


    隻是這家夥嘴邊毛都沒長齊,嘴角卻常帶著堪比歪嘴龍王的囂張弧度,讓人見了就想打他一頓。


    他就是趙叔河的三子,趙穩,上個月剛滿十六。


    想起這兩個便宜兄弟的名字,趙斌真的差點笑噴。


    這便宜老子取名字也是有一手的。


    趙武取個‘武’字,卻體弱多病。


    趙穩求個穩重有道的寓意,結果輕浮狂躁。


    隔中間的趙斌,想著文武雙全,卻最是不學無術。


    當真是取啥、啥沒有。


    怕是平生作孽太多,老天爺在逗他玩呢...


    “二哥,你剛才那下是瞎貓碰到死耗子吧?嘎嘎嘎,居然射到撐靶的木杆子,虧你還好意思說是故意的。”


    這不良少年,咋就這麽惹人厭呢?


    趙斌瞥了他一眼,站在趙武另一邊朝著趙叔河拱手行禮道:“爹,您找我?”


    趙叔河愣了下神,意外地看著趙斌。


    按照慣例,這不著調的老二被不省心的老三懟後,應該不顧體麵地當場和他互噴。


    這才是他老趙一家相處的正確展開模式啊。


    像這樣禮貌得體的行禮問候,是吃錯藥了麽?


    他狐疑地打量了下趙斌,道:“二郎,你沒什麽事吧?”


    “沒事啊,我好的很。”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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