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道苦歎道:“學生在京師不中,借酒澆愁之後,便關照此女先行留在京師,等到學生迴家安頓之後,再行讓此女返迴!”

    洪翼聖微微皺眉,這李正道往日家中的情況,他又不是不知道,要知道此時的洪翼聖在南陽知府地位置上,可是屬於一個超長待機的府尹了!

    從萬曆末年他從福寧知州的位置上,調到了南陽擔任府尹之後,就一直在這裏了,十幾年來,南陽的學子尤其是考上了秀才地學子,幾乎上每一家有什麽情況,洪翼聖都是知道的。

    李正道之前的時候,就是一個敗家子,,雖然這廝考上了秀才但是整個家業也是被這廝給敗沒了。

    他趕赴省裏考取了舉人之後,然後接著就不見了蹤影,甚至連府裏都是沒有迴來的。

    等到他再次迴來的時候,忽然之間就購買了大量的田產,然後還在馬武塚那邊購置了莊園。

    當然,隻要是沒有苦主,洪翼聖才是懶得去追究的。

    李正道依舊是娓娓道來:“學生數份書信,奈何都是泥牛沉海……”

    李正道以歎息一聲,這才是開口道:“哪知道這廝迴來之後,竟然是開了一間店鋪!”

    洪翼聖開口道:“這也算是自食其力了!”

    李正道苦笑一聲,臉上似乎是有話要說的樣子,洪翼聖開口道:“莫非還有隱情?”

    “正是!”

    李正道開口道:“今日,這徐娘子返迴了我家,然後開口便是要某開具休書,老大人啊,你說某身為一個舉人,竟然被這女人如此羞辱!”

    李正道說的一份真,九分假,再加上這廝的士紳名頭,若是換了一個人,必然是以為這李正道所說的都是真的,那徐娘子正是水性楊花之人的。

    但是!

    洪翼聖可不是剛剛進入官產的愣頭青,此時,他已經是踏上官場三十餘年的時間了,是以,第一時間就察覺了裏麵的蹊蹺之處!

    洪翼聖不接這話,隻是反問道:“你待如何?”

    李正道沉聲道:“府君,學生隻求大人還學生一個清白,這女子,便在某的府上,還請府君……”

    洪翼聖怎麽不知這人所為的正是吞並了徐娘子的店鋪,他開口道:“還不知道這女子開辦的是什麽店鋪?”

    李正道苦笑:“徐娘子玩偶店便是!”

    “什麽!”

    洪翼聖驚唿一聲:“你說的可是那個販賣京師玩偶,聲言與張書堂守備有了關係的徐娘子玩偶?”

    “老大人也知道這徐娘子玩偶?”李正道輕唿一聲,他籠在袖子裏的手,卻是將本來準備塞給洪翼聖的兩百兩銀票,變成了五百兩銀票!

    既然府尹大人知道這徐娘子玩偶,那麽先前準備的銀子,便已經是無法說動這人了,畢竟徐娘子玩偶的生意有多火爆,他李正道可是知道的。

    洪翼聖苦笑一聲,他怎麽不知道了,自家的三房小妾可是在年前年後,便在那什麽徐娘子玩偶店,買了上百兩的玩偶了!

    雖然三個女人花費的錢很多,但是,看到了自己那嬌俏可人的小妾,晚上的那一股熱切勁,洪知府隻覺得自己的付出都是值得的了!

    尤其是他的那一個從怡紅樓買迴來的小妾,晚上的時候,那一張檀口,可是讓洪翼聖隻覺得自己宛如朽木一樣老朽的身體,竟然是爆發了第三春!

    甚至,隻要是自己滿足了那小妾之後,他買了新式的玩偶,都是會讓洪翼聖晚晚一展雄風的。

    洪翼聖開口道:“這怕是不好辦,這張將軍……”

    “不過是一個女子的說辭罷了!張將軍何等的人物,莫說是一個殘花敗柳了,便是大家閨秀,也是難以入了張將軍之眼的!”李正道握住了洪翼聖的手:“必然是不會讓老大人辛苦的!”

    他不動聲色的將一遝子銀票塞了過去。

    洪翼聖不動聲色的接住,他暗暗捏了捏銀票的厚度,心中暗暗點頭,還行,還算是有心的。

    “某可以將那女子收監,隻是……”

    李正道輕笑道:“老大人,如此水性楊柳、敗壞風俗之人,當……”

    “哈哈,我懂!”

    洪翼聖輕笑道:“如此,便暫且收監,若是查明了此女當真是與張將軍無有瓜葛……”

    李正道暗罵一聲老狐狸,卻是再次拿出了三張銀票,借著與洪翼聖握手的時機,然後遞了上去:“若是張將軍那邊有事,老大人再行審核便是!”

    洪翼聖搓了搓手中的三張銀票,然後開口道:“如此,本官這便派人前往捉拿!”

    ……

    兩個轎夫一個人被李府的家丁打得頭破血流的,然後給按在了地上,另一人卻是見勢不妙,當即一頭紮入了河裏。

    此時雖然是已經是正月的了,但是這南陽一代雖然是冬天的時間不長,但是河裏還是有著薄冰的!

    有家丁試了試水溫,隻覺得寒氣逼人,於是也不落水,隻是順著河流找了一陣,便開口道:“走吧,想來便是一具淹死鬼罷了!”

    眾家丁也是不想跳下去尋找的,見到河流上下都找遍了,卻是沒有看到那轎夫出水,於是便結伴一起帶上了那個渾身發抖的轎夫,返迴了李府。

    “若是家主問起了,便說此人亦然淹死,我等掩埋了之後,才迴來的。若不然怕是咱們都逃不了幹係!”領頭的家丁開口道。

    “頭放心便是,咱們曉得!”

    家丁們輕笑一聲,有家丁捏著那個轎夫的脖子:“你可知道什麽樣的話該說,什麽樣的不該說?”

    轎夫早已方寸大亂,當即慌不迭的點頭:“幾位大哥放心,小的省的!”

    一行人返迴了李府,然後將這轎夫與那兩個家丁捆起來,塞在了柴房裏麵。將他們全部關押起來。

    不多時,知府洪翼聖派來的壯班衙役,就帶走了徐念嬌,然後將她打入了大牢。

    河流的一個蘆葦蕩裏,那跳了水的轎夫,瑟瑟發抖的從水裏站了起來,剛才的時候,他借著落水時候的濺起的渾濁,然後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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