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裏啊阿大!”曾阿牛將張書堂因為頂撞陛下,因而被廷杖的事情說了……

    張一山當即心疼的看向張書堂。

    當聽到張書堂離開京城的時候,卻因禍得福,被賜予鄖陽守備的時候,又是當即大喜。

    鄖陽守備啊!

    那可是節製了包含南陽府在內的四省八府之地啊!

    妥妥的封疆大吏啊!

    張一山與李東誠兩人大喜過望,頓時碰了一杯酒。

    倒是曾偉誌聽聞之後,眉頭緊皺。

    “曾老哥,這是喜事啊,三個小家夥這一次都高升了,曾老哥怎麽反而皺著眉頭呢?”

    李東誠不解的詢問道。

    “哎!”

    曾偉誌長歎一聲:“若是我料的不錯,陛下怕是不會招我迴京了!”

    “不迴就不迴!”

    張一山道:“老哥留在這裏,南陽官場上層的流官我不敢說,但是底下的世官們,沒人敢跟老哥作對,這一次,可不僅僅隻是書堂他做了鄖陽守備這麽簡單!”

    李東誠笑道:“對啊!這一次之後,整個南陽官場,將被我們這一派係徹底占據,此後我等就是南陽的風向標!”

    “兩位老哥的意思,偉誌明白,隻是,糟糠被人刺殺之事,某還沒有親手報仇,是以,心中難以平複啊!”曾偉誌想起了自己的妻子。

    當初他性情大變,為了調查殺害妻子的兇手,得罪了很多人,因此被調到了南陽來!

    “曾伯父可否聽小侄一句?”張書堂舉起酒杯道。

    曾偉誌舉杯應了:“賢侄隻管說!”

    張書堂笑道:“阿牛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因此,叔父想報仇,我自然支持,別的我不敢說,豁上自己的身家性命,還是能做到的。

    隻是,當年嬸嬸之事,背後的牽扯一定很大,若不然,也不會讓叔父你一個錦衣衛百戶,都惹不起!”

    曾偉誌頓時明白,張書堂這是想要知道當年之事了,他長歎一聲,打開了心底的秘密:

    “當年運河之上損耗頗多,很是有些不對頭,那時候魏公公還沒有掌權,便暗中命令我徹查此事。

    我查到了運河大使與此事有關,這時候卻是剛好又得知了有賊人盜竊了運河大使一份重要的東西。

    就在我將歹人逮住,想要帶迴鎮撫司衙門審訊的時候,卻是不曾想到,驛站裏竟然有人襲殺了那廝。

    其後,我家中便有歹人窺覬,但是那時候我正處在懊惱之中,因此沒有在意。”

    他自嘲一句:“因為身為錦衣衛,你們也知道,自然是得罪的人太多,被別人觀察、威脅之事,多不勝數。

    哪知道就是這一大意,竟然被……”曾偉誌哽咽起來。

    一個渾身遍布刀疤的漢子,一個為了王命出生入死的漢子,竟然紅了眼……

    張書堂皺眉:“若是小侄所料不錯,伯父必然是掌握了什麽賬本之類的!”

    “不是賬本!”

    曾偉誌道:“是一塊玉!”

    他從腰間解下一個貼深藏在外衣之內的玉佩,亮出來到:“就是這個東西,我一直參悟不透他的秘密,這東西乃是那賊人臨死之前交給我的,還說了一句什麽信物!”

    曾偉誌灌了一口酒:“這件事阿牛一直不知道,不是我不告訴他,而是我一點頭緒都沒有,根本不知道該怎麽下手啊!”

    張書堂接過玉佩,發現就是一塊普通的飾物罷了,隻是樣式卻要為古老的多。

    曾阿牛早已淚流滿麵,卻是想不到自己的父親竟然背負了這麽多。

    至於母親的死,除了心靈的上的那一點揪動,曾阿牛卻是沒有多少悲傷,因為母親死的時候,他還不記事。

    這時代除了畫像之外,有沒有相片什麽能保存樣貌的東西的,對於一個沒有絲毫模樣記憶的人,曾阿牛的確是難以提起悲傷。

    張一山接過玉佩,仔細的觀察了一番,肯定的道:“這是宋玉!”

    “宋玉?”

    餘下五人懵懂的看著張一山。

    張一山解釋道:“你們看,這玉佩上麵雕刻的圖案,每一絲每一毫都是栩栩如生,甚是靈動精致是不是。

    唯有宋朝的東西,才有這個特征!”

    他繼續道:“宋朝因為連續出了很多對書畫造詣很高的皇帝。

    常言上有所效下比行焉,皇帝都偏向藝術,這低下的百工還不盡力的提高技藝啊!

    因此,宋朝的東西,看起來缺少了唐朝的大氣磅礴,也沒有我朝的剛硬骨氣,但,卻是最為精致的!

    因此,我可以肯定,這是宋玉!“

    他從自己身上接下了一個玉璧,遞給曾偉誌道:“你比比看是不是,這一塊也是宋朝的,大約是宋微宗時期的玩意。”

    李東誠也從身上取下了一塊玉佩,遞了過去:“這是我朝福建產的美玉,算不上精品,但也是難得一見了!”

    眾人仔細一比對,果然!

    兩塊宋玉在線條的處理上,果然是要比明玉稍微精致一些,甚至,若是不仔細觀察,幾乎都難以發現出來。

    但是,正是因為這一絲的不一樣,讓宋玉看起來卻是要靈動很多。

    怎麽說呢,就像是同樣的兩個東西,宋朝的那個因為某些線條的流暢,以及在收尾部分的細微處理,讓他看起來卻是要流暢的多。

    “宋玉……”

    曾偉誌呢喃道:“宋玉,這與運河貪汙之事,有什麽關係呢?”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是迴答不上來了!

    張書堂大膽的提了一個推測:“會不會是這是一樁案中案,或者是這裏麵有一個牽扯到了宋朝的事情?”

    曾阿牛茫然的看著張書堂,這個南陽年青一代保世子派的靈魂人物,都言心思細膩,難道竟然到了這個地步了嗎?

    不過是一塊古玉,他竟然聯想了這麽多!

    張一山道:“也許是牽扯了——宋朝就存在的家族裏麵去了,你們注意到沒有,這塊玉繩洞上麵的磨損要比下麵大得多!

    身為宋玉,本就是價值很高的東西,就算是被人佩戴,自然會時常放起來保養,一定不會造成這麽明顯的損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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