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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住!”張書堂已經忍不下去了,他怒喝一聲,道:“你們要做什麽!”

    “這位大人,我等不過是履行合約罷了,還請小大人不要過問此事,我家老爺的脾氣可不好啊!”

    左邊那個隨從眯著眼威脅道。

    “哼!”張書堂冷哼一聲,自己也是軍人,見到軍人的遺孤如此淒慘,若是不搭手幫一把,他會睡不著的。

    “敢問合約可在?”

    “這……”隨從遲疑一下,昨晚這女子本就沒有答應,又哪裏來的合約!

    見到兩人神色不對,張書堂衝著曾阿牛一使眼色,曾阿牛就到了門口,堵死了大門。

    “小大人莫要多事,否則——居京大不易啊!”那廝威脅道。

    “拿不出憑證,也就是說你是強搶咯!”

    張書堂挽著袖口,冷笑著上前。

    “張大人,不可魯莽!”餘林想了想,還是勸了一句。

    而同桌的其他武官,卻是一副看笑話的姿態。

    “我勸你不要多事,否則,當心文牘無故丟失!”隨從頂了上來,指著張書堂的鼻子威脅道。

    “丟你母!”迎接他話語的,是一雙略顯白淨的拳頭!

    張書堂一拳砸在那廝的眼窩上,當即便讓他眼淚橫流。

    “我讓你威脅我,威脅我……”他宛若火山勃發一般,每吼一句,就是一頓拳腳,卻是壓著那隨從狂揍起來。

    “嘭!”

    第二拳砸在了那廝是鼻梁上,當即便讓那廝的鼻梁塌了。

    紅的血液、白的鼻涕、清的眼淚,流了那廝一臉。

    “打人了,打人啦,快報官啊!”

    左側那個正拽著左蘭朝外拖的隨從,當即丟下左蘭大聲嚷嚷起來。

    眾人一陣歎息,張書堂終究是太過年輕了啊!

    這一下可好,打了張大人的隨從,張書堂的仕途,可就全完了啊!

    眾人紛紛搖頭,此子太過魯莽了。

    罷了,以後我們便與他劃清界限,不再來往便是……

    “報你娘的蛋!”張書堂啐罵一聲:“老子就是官!”

    他嘴上罵著,卻是上前一腳,將那廝踹出了房門外。

    文官們紛紛側目,此子——太過粗魯了,也不知道陳大人是如何看中此子的!

    這分明就是一個無腦的莽夫麽!

    “你等著!我家大人會讓你生不如死的!”

    那被砸塌了鼻梁的隨從,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丟下一句狠話,就要離開。

    “你說啥?”

    張書堂一把抓住那廝的領口,冷笑道:“你家大人要針對我?”

    不待那廝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張書堂便再次一拳上去,將他打的一陣眩暈。

    “大家都有聽到了啊,此子說兵科給事中張縉彥,要故意針對我呢!”

    打鬥聲早已吸引了整個酒樓的目光,滿酒樓的人紛紛探出頭來,查看究竟發生了何事,張書堂更是加大嗓門嚷嚷起來。

    聽聞張書堂開始揪著隨從的話語不放,陳奇瑜微微頷首,這小子心思果然通透!

    別人怕張縉彥,他陳奇瑜可不怕!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給事中而已,莫說是他的家奴了,就算是那廝站在麵前,被打了又如何!

    陳奇瑜並不擔心張書堂會吃虧,因為他進城的時候,就已經將密奏遞進了皇宮。

    ……

    此時,那隨從已經從短暫的眩暈之中清醒過來,他終於醒悟過來自己說了不能明說的話,當即便要爭辯。

    “嘭!”張書堂再次一拳砸去,讓那隨從再次死機。

    “媽了個巴子!”

    張書堂故意大聲嚷嚷道:“該死的張縉彥,竟然敢以丟失文牘來威脅考核的官員,簡直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張書堂知道,自己忍不住先動手,終究是吃虧的,這時候,他能做的就是逼張縉彥現身。

    那隨從不過是一個橫行魚肉的小廝,那裏抵得住張書堂這等武人的暴揍,不過是三五拳頭下去,他就躺在地上,昏死過去。

    紫禁城內。

    偌大的皇宮本應該是侍衛如雲、婢女若織的,自崇禎繼位之後,有感於民生多艱,國家艱難,遂大肆裁撤宮中侍女、太監,放歸故鄉,以減少宮中的日用開銷,給國家減輕負擔。

    此時,崇禎一身大紅色的單衣常服,正坐在勤政殿內批改奏章。

    他的常服上也僅僅是在肩膀、袖口等處繡上了幾小朵祥雲,並未按照規製滿衣衫都是龍紋、祥雲。

    因為崇禎告訴尚衣監的太監們,國事艱難,以後一應宮中開銷,當以節儉為主。

    甚至母儀天下的周皇後,都親自在宮中織布製衣……

    司禮監秉筆太監王承恩,捧著一個密盒走了進來。

    “伴伴方才去哪裏了?”

    崇禎頭也不抬,依舊在批改著奏章,卻是隨口問了一句。

    “迴陛下,”王承恩彎著腰,道:“剛才小崽子們說是陳德州的密奏到了,奴婢去取了呢!”

    “陳德州?”

    崇禎寫完了最後一個字,將奏章放在一邊,皺眉道:“哪一個陳德州?”

    崇禎日理萬機,勤奮的他自從登上皇位以來,每日裏休息不到三個時辰,是以,一時之間竟然想不起——上個月他親自下令召迴的陳奇瑜來。

    “迴陛下,是山西德州的陳玉鉉陳大人啊,就是河南道的那個分守道。”

    王承恩一邊打開密匣,一邊迴道。

    “哦!陳奇瑜啊!”崇禎拍拍腦門:“瞧朕這記性,竟然把這事給忘記了!”

    “他的密奏進京了?”

    “陛下,陳大人今日已經進京了呢!”

    崇禎批改的久了,許是有些口渴,伸手去拿茶碗。

    王承恩急忙道:“陛下,茶有些涼了,讓奴婢換成熱的吧!”

    “無妨!”崇禎喝幹了茶水,示意王承恩再去添滿,卻是笑道:“而今天氣漸熱,不礙事!”

    王承恩取出密奏,放在崇禎案頭,拿起一邊泥爐上的開水,又給茶碗滿上。

    崇禎則打開密奏看了起來。

    “該死!”

    “啪!”

    忽然,崇禎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案幾上,震得剛剛倒滿的茶碗跳了一下,茶水也灑了一桌子。

    王承恩急忙掏出手帕,擦拭著桌子上的水澤,開口道:“陛下何事如此動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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