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大理寺來,其餘幾人臉都綠了。

    這些人原來能狠到如此地步!

    孫傳庭瞬間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

    真是狠絕,這是一個連環計!

    瓷磚隻不過是他們最開始的手段,最好是能順利的占下並且將方氏瓷磚打的毫無還手之力,那樣他們就能進行下一個故事。

    可惜,方書安們製定了極好的計劃,在開始之初就進行針對性的準備。

    然而,他們想象不到,瓷磚僅僅是冰山一角。

    後邊的才是重頭戲!

    瓷磚的事情進行到一定程度之後,他們再將另一件事情拋出來,那就是燒掉羊毛。

    不管方書安的羊毛是真有用還是假有用,一把火燒掉之後,即便是有用也會變成沒用。

    那個時候,才是栽贓陷害的好時候。

    如果羊毛確實擔負著其他任務,燒掉之後再罪名推到方書安身上。

    想要解釋,就是渾身是嘴都無法說清楚。

    更為關鍵的問題就是,京城人們都知道,羊毛的生意是皇太孫參與其中。隻要聯想到這一點,那麽就足夠有心人發揮了。

    既然世子參與,那麽太子是否也參與其中?

    雖然太子將來會繼承大統,但是誰能保證皇太孫手裏就不缺錢花呢?

    他與方書安勾結在一處,從國庫裏弄銀子,也不是不可能事情。

    畢竟想要光明正大的拿銀子,是很困難之事。

    銀子用來幹什麽?

    那是個很微妙的事情,不管是招徠部下,或者是拉攏朝臣,隻要有錢,什麽事情砸不出來?

    哪怕是現在羊毛沒有被燒掉,對頭們也能想出各種各樣的理由,比如說,是因為放火之人與工坊守衛並不認識。

    為減少知情人的數量,不泄漏秘密,找外人放火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樣誰也不認識誰,即使被抓住,也能搪塞過去。

    孫傳庭提出來一個開始,人們便跟著向下捋順整個思路。

    事情經不起推敲,九淺一深的思考以後,左國材之目的昭然若揭。

    表麵上看,他是要打擊林家,其實主要目標還是背後的方書安,然而,最終的指向,卻是皇太孫以及背後的太子。

    為達到目的,編了多少事情來處理整個事情。

    細想之下,事情都能說得通了,為福王和背後的鄭貴妃,他左國材真的是放棄掉自己的堅持。

    要說他老子,怎麽說也是東林幹將。

    東林人雖然與清流們有些偏頗,但是對長子繼承的祖訓還是堅守不忘。

    但是現在竟然來幫著福王這樣的側支,不能不說,東林內部的裂痕是越來越明顯了。

    事情涉及到羊毛,還涉及到方從哲之孫還有皇太孫,李盡忠以及一眾身上有地位的那些人。

    所以,如此案情自然不是單純的刑部或者大理寺辦理,最後是三法司同審,這般,才能保障事情不是被有心人陷害。

    方書安自然不是作為犯人出現的,實際上,由於有真正的縱火犯,方書安來的名義不過是輔助證明。

    “堂下人,你可知罪?”

    大理寺卿神色嚴肅的問著侏儒,盡管此前說他是啞巴,但是還需要走一遍過場。

    但是,就這麽個情況,最終卻出現意外。

    那日被打的渾身破爛、甚至還大舌頭的侏儒,根本不是個啞巴。

    他能說話,並且還在會審的大堂說話!

    那侏儒,竟然開口了!

    “大老爺,救救俺吧。是俺不該,原本就是想掙一筆錢財,誰知道被人擺了一道不說,還將俺騙到抓住,要俺裝聾做啞。

    等到風波過去,再將我放掉。多好的計劃啊,此前按著計劃來,如此一來,說不定我真能走。誰知,最後那人卻是強行拉著我不放,恐怕最後還要嫁禍於我。”

    方書安傻眼,此前見識過一切的李盡忠也傻眼了。

    這特麽,究竟是有多強的忍耐力,才能將此前受過的刑狠狠的咽下去。

    竟然能裝做啞巴,生生的熬過他們的刑具。

    實在是太可怕了,方書安今天可是被對方耍的團團轉。

    即便是再給他一個機會,都很難做好類似的設定。

    左國材手下出主意的人,還真特麽是天才,這樣的連環計都能做的如此厲害……

    “方書安,他說的可是真的?”

    大理寺卿問道。

    “大人,此人一派胡言,在工坊之時,他裝聾做啞,字都不認識,愣是這樣,才避開我們的審問,現在又會說話,我看其中滿是陰謀。”

    “方公子,你此前找我並且給我銀子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你原來說好事成以後就放我走,怎得,要不是我弄出來點動靜,你是不想出後邊的銀子了吧!”

    “我也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不過啊,你們計劃做的精妙,卻沒有注意到一個種重要的事情。我們的羊毛,可是實打實的好東西。你們還真以為就是擺個牌麵的?”

    “口說無憑,有本事你拿出來證據啊?”

    證據?一這麽說,方書安想要脫口而出,突然僵住。

    若是說什麽證據,現在他的手上似乎是沒有。

    “方書安,你如何證明你的羊毛有用?如果找不到的話,那麽,與虎墩兔來往的幾十萬輛銀子,可就很難解釋清楚了啊。”副左都禦史問道。

    終於要到了麽?

    方書安心裏漸漸的有些焦躁,他們的東西還沒有成品拿出來,現在想要解釋,才是真的困難。

    總不能現場來一段梳毛和紡織吧。

    “若是沒有合適的東西和說法,咱們隻能以罪名類處,若是到時候依舊沒有改變與解釋,那麽隻能先行拘押起來,等到事情水落石出,自然會有人安排你們!”

    刑部的人也該表態了,現在分明是有話不敢說,偏生到最後爆發,不能落在另外兩個部門之後。

    “怎樣?若是還不開口,隻能屈就方公子了!”大理寺卿說著,便伸手去令牌,先將方書安拘押了再說。

    然而,突然一聲叫喊,穿透整個大堂。

    “誰說方書安拿不出來證據?我們是有響當當的東西在此!”

    眾人定睛一看,不正是皇太孫,朱由校麽?

    這下可好,麻煩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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