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賈珍的坦白,可以說,賈家男兒的肮髒被賈芸扒了個體無完膚。


    不過賈芸還沒有停手,因為隻讓賈珍父子承認,有用趙氏母女的事情威逼的嫌疑,於是又讓賈瑞進來。


    賈瑞有些不明所以,看到賈蓉跪在地上,俏臉通紅,還掛著眼淚和鼻涕,心頭巨震,這是發生了什麽?


    賈芸直接道:“瑞大爺,珍老爺和蓉哥兒已經承認他們是幕後主使,是他們設計害我,你們也是在他們逼迫下,才做的假證。你還要繼續隱瞞嗎?”


    賈瑞大驚,真的假的?你唬我的吧?


    可是,賈珍和賈蓉都沒有吭聲,顯然是默認了,賈瑞再傻也知道這怕不是真的吧。


    這是什麽情況?先前還好好的,芸哥兒已經在劫難逃了,怎麽一轉眼就變天了。


    可是,強……暴了賈珍的女人,他敢輕易出賣賈珍嗎?所以還是支支吾吾的不敢開口。


    賈芸輕笑道:“瑞大爺,不用怕,老太太會給你作主呢。你要是還想隱瞞,等會兒就直接送衙門裏去了。到時候挨一頓好打不說,關你個十年八年,你這輩子就完了。”


    聽了這話,賈瑞都快哭了,他也威脅我,你也威脅我,還讓不讓我活了?我就吃頓酒而已,怎麽就得了這麽大的報應啊。


    “快說。”賈母也不想再拖延下去,反正那父子倆都已經交代了,再多一個賈瑞也不多。


    賈瑞嚇得一激靈,偷偷看了賈珍一眼,發現賈珍像個冷臉的冰雕一般,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連我的話都不聽,直接打死,拖出去打死。”賈母正是有氣沒處撒,頓時怒了。


    賈瑞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忙道:“我說,我說,我說……”


    說著的同時,還是偷偷的去看賈珍,發現賈珍還是沒有反應後,這才小心翼翼的道:“酒桌上,是蓉哥兒不想吃那壇酒的,芸哥兒見他不吃,就百般推辭。還以不勝酒力為由,讓我代吃了第一盅。”


    “後來沒法兒,蓉哥兒就豁出去了,自己帶頭吃。芸哥兒還想推辭,但我們都說今兒是蓉哥兒的生日,他是壽星,不吃絕對說不過去,芸哥兒這才不得不吃的。”


    “然後芸哥兒想走,蓉哥兒他們就是不讓,還將我和芸哥兒帶到偏廳。那時我已經有些神智不清了,隱約間看到一個女人,然後就不受控製的撲向了她……”


    “我該死,我真的該死……”


    賈芸知道這廝還是隱瞞了些在偏廳發生的事情,但沒有推到自己頭上,他也懶得追究,便繼續追問道:“那你之前為何不說實話,要誣陷我?”


    賈瑞都快哭了,很想說:這不是明擺著嗎?你別再問了。


    可是,看到賈母威嚴的目光,他還是不得不迴答道:“是,是,是珍老爺讓我,讓我這麽說的。”


    說罷,將腦袋深深的低了下去,不敢再看賈珍,而整個人也仿佛被抽幹了力氣,一種要大禍臨頭的感覺。


    賈芸自然知道他在害怕什麽,於是寬慰道:“瑞大爺,你被牽連其中,也確實與我脫不了幹係。如果不是我拉著你,你也不會吃那兩盅酒,更不會發生後麵那麽多事。”


    “是我對不起你在先,等會兒迴去後,我會包五百兩銀子送到你府上。瑞大爺找房媳婦,早日成個家過日子吧。”


    賈瑞聽了不由一怔,可是並沒有太過興奮,因為他知道賈珍不會放過自己,這還過什麽日子啊?


    而賈芸又看向賈母和賈珍道:“瑞大爺也是受害者,不要再拿他當替罪羊了。代儒老太公一把年紀,兒子早逝,就剩這個孫子,而且還未成家,給他們留個後吧。”


    賈瑞一驚,猛的抬起頭,神情惶恐的看向賈母,因為他知道隻有賈母發話了才能救自己。


    賈母沒怎麽糾結,直接點頭道:“芸哥兒說得對,他已經吃了不少苦頭,不會有人再怪罪他,更不會拿他去當什麽替罪羊。”


    聽了這話,賈瑞仿佛如蒙大赦,激動得不停的向賈母磕頭。


    磕了一會兒之後又反應過來,也不顧輩分,直接轉身向賈芸也磕了起來,並嚎啕大哭道:“芸哥兒,我如此對你,你還幫我說話,還要給我銀子幫我娶媳婦。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啊。”


    賈芸把他拉起來,歎道:“我知道你有難處,畢竟胳膊擰不過大腿,沒幾個人敢在他的淫、威下反抗的。”


    賈瑞默默點頭,對賈芸越發感激。


    他們倆的這一句對話,無疑又是在往賈珍的傷口上撒鹽,可他也隻能忍著,全當沒聽到。


    隨後,賈芹、賈菱、賈蓁等也一一被叫進來詢問,自然都再難隱瞞下去,一個個吐露了實情,幾乎將賈珍扒了個精光。


    至此,賈珍想借生日宴給賈芸下藥,再讓文花在偏廳中誘騙中了毒的賈芸脫掉衣服,然後再來個捉賊拿贓,誣陷賈芸試圖強……暴族長小妾的陰謀昭然若揭。


    罪魁禍首就是寧國府襲爵人,賈族族長賈珍,賈芸自始至終就是個受害者,甚至在賈珍陰謀沒有得逞的情況下還差一點被冤枉成幕後主使,一個千古奇冤幾乎在賈府上演。


    幸好蒼天有眼,幸好賈芸足夠爭氣,不但洗清汙名,也拯救了自己。


    而賈珍這個陰謀實施者的陰狠毒辣、無惡不作、嗜色如命的醜惡形象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展現得淋漓盡致。


    碧紗櫥內,大臉寶已經啞口無言,沒想到最終是這個結果,芸哥兒還真是被冤枉的。


    探春雙目中神采奕奕,她沒想到芸哥兒這麽快就打了一個漂亮的翻身仗,打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說實話,雖然是主家人,但她這次絕對的站在芸哥兒這邊,因為這是一個做人的基本道德,而且珍大哥的作派真是太不得人心了。


    黛玉也為賈芸感到高興,一個無依無靠的人,憑一己之力為自己洗清了不白之冤,多麽不容易啊。


    這時,賈赦夫婦又迴來了,扭扭捏捏的拿出一張會票,正是一萬兩。


    其實,他也不想拿出這張會票,但他手上除了這張會票,一時根本拿不出那麽多銀子,又不願意拿扇子等東西來抵,便隻能將它帶來了。


    不過這樣一來,就印證了賈芸之前所說,他根本沒花五千兩,故意少報五千兩就是想讓賈母填補上。


    於是,貪鄙無恥的形象再次深入人心,不過他應該已經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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