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智浩搖了搖頭道:“郡主說笑了,我一個外人,來钜鹿城才多長時間,怎麽可能把潛伏在這城中不知道多長時間的太平道奸細首腦給抓出來?”

    “城中這幾天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太平道在钜鹿城裏經營日久,我們根本不知道什麽人是可以相信的。反倒是你,可以借助徐州衛的力量,不受其他關係網的牽製,把這個人給找出來。”智郡主堅持道。

    呂智浩依然沒有答應:“郡主你太看得起我了。”

    智郡主看著呂智浩,道:“我相信你有那個能力,而且你也必須要有那個能力。呂叔叔的事情我隻是從側麵打聽了一下,這當中居然牽涉到皇族!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力量能夠查下去的。

    正好,你今天和其他人的關係處得不錯,如果再幫助我們脫離钜鹿城的險境,那麽我們四姐妹都欠你一個人情,到時候就算是事涉皇族,我們也一定會給你一個交待!”

    呂智浩目光微冷:“郡主,你這算是在要挾我嗎?”

    智郡主毫不退讓的道:“什麽要挾?要是傳送陣無法使用,钜鹿城又被攻破,我人都死了,怎麽幫你查呂叔叔的消息?更何況幫我們便是幫你自己,難道你就不想為自己留一條退路?”

    呂智浩沉默半晌,最終點了點頭道:“好吧,不過董郡守對於徐州衛,可是忌憚得很啊。”

    “這個不用你擔心,董卓如今隻怕也頭疼得很。郡守府中同樣有作為退路的小型傳送陣,如今肯定也無法使用。

    有你出頭做這件事情,想來他也不會拒絕,畢竟光是守城便足以讓他焦頭爛額了,他巴不得把這件事甩出來。”智郡主道。

    “好吧,我盡力而為。”呂智浩隻得把事情應承下來。

    呂智浩一天之內拜訪三位郡主,最後由智郡主禮送出門的消息,在钜鹿城中掀起了一場不小的風波,但是這個風波並沒有持續多久便平息下去了。

    這倒不是有人給呂智浩正名,而是钜鹿城中的混亂在後麵幾天的時間裏,不僅沒有平息的跡象,反倒是越演越烈,整個钜鹿城都開始變得人心惶惶,根本就不再有人去關心呂智浩的八卦。

    又是一個沉悶的傍晚,如今每天钜鹿城內外的緊張氣氛和不時發生的混亂幾乎成為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徐州衛的駐地之內,呂智浩坐在自己的營帳之外,向著不遠處的夕陽和高大的城牆處看去。

    徐州衛駐地附近有一條城內河,原本是引護城河的水灌入形成的支流,但是由於圍城之後的堵塞以及城中的混亂,最近已經變得極為渾濁起來。

    這樣的一條支流,倒是讓呂智浩想起了如今城內外的局勢,和這城內河真有幾分相似之處。

    這時候有幾個人騎著馬自軍營之外過來,在飛行並不安全,又不能夠時時刻刻運用法力身法的時候,騎馬倒成了一種快捷的行動方式。

    看到這幾個人,呂智浩便起身迎了上去。

    過來的幾個人之中,為首的一個人名叫董旻,乃是郡守董卓的弟弟,看上去有四十歲上下,雖然在郡守府裏隻是任了一個文職,但是知道他與董卓關係的人都知道,這個人權勢極重。

    這次黃巾軍圍城,董卓身邊能夠處理文事的人除了李儒這,很難再找出人來了。才能不夠,便用信得過的人,抱著這樣的想法董卓把他的弟弟派了過來,畢竟董旻負責城內諸多事務,前幾日起便開始與呂智浩有了交集。

    按理說軍營重地,是文官下轎武將下馬之地,可是董旻身份不同,又值非常時期,再加上徐州衛實實在在算得上是支客軍,根本就沒有自傲的資本,所以看到這位董大人過來,便一路放行。

    一見呂智浩,董旻的臉上這才少了幾分兇橫之氣,拱了拱手也不見客套,道:“呂先生,今天上午城南巷的一名武備庫守將在家中遇襲,死了十多個人,我們之後便得到了一些消息。”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道:“目前已經能夠初步確定那些亂匪的首腦了。”

    呂智浩也有自己的信息渠道,他和董旻說是合作,可是更多時候都是各行其是,皺眉道:“單是憑這個,隻怕還是不夠。”

    說到這裏,董旻也不以為意,他這幾天和呂智浩爭執的時候也不少,自家兄長一再交待對這個所謂的兵法天才要客氣一些,他也確實看出了呂智浩的一些才能,所以爭歸爭,卻並不禁止呂智浩發表自己的意見。

    “進去說吧,反正這件事呂先生負責,我就是起個協調配合的作用,你說不夠,那就不夠吧。”董旻說完,也不管太多,徑直走向呂智浩的營帳。

    這幾天呂智浩可是使出了渾身解數,徐州衛被關在軍營這些天可是憋壞了,放出去就如出閘的猛虎,行事倒是雷厲風行,所以也取得了一點成果。

    呂智浩自從接了智郡主的任務之後,便有一些想法。

    對方顯然在钜鹿城中已經活動了不短的一段時間,此時數管齊下居然能夠兼顧著把城中最後的退路都給斷絕了,顯然是一個高手。

    想要在防禦城外攻勢的同時,依靠軍隊搜索將城中的奸細一網打盡,甚至把其中的首腦揪出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三千人的徐州衛,放在钜鹿城裏,就是大湖邊上的一把勺子,想靠這樣一把勺子把湖中的某一條魚抓住,那可真就是天方夜譚了。

    但是對方既然來到了城裏,對城中的局勢有了了解,就必須會確認一些真正適合下手的地方,全力配合城外的攻勢。而要配合城外的攻勢,就必定要讓钜鹿城更加混亂,讓軍心士氣跟著亂起來。

    這樣一來,呂智浩便想到了示敵以弱的辦法。

    這種事情風險極大,必須要郡守府的全力配合,而且要熟悉钜鹿城防務的人來配合。

    畢竟讓對方去破壞,甚至是引誘他們去破壞,這都需要足夠的善後手段,所以善後的事情就被交到了董旻的身上。

    至於呂智浩,則要在這個過程之中找到對方行事的一些規律。

    由於钜鹿城實在太大,所以想要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一方手中,呂智浩便決定主動露出一個破綻來。

    钜鹿城的南門,一向是城防最為薄弱的區域,然而那邊偏偏又是兵力配置最為雜亂的一個區域,因此呂智浩便列出了一此計劃,故意讓南邊亂上一次。

    這樣一來,便足以吸引到對方的注意力,畢竟那一次混亂源頭是城中的守軍,如果守軍有不穩跡象,對方的首腦一定會加以重視。

    結果也正如呂智浩所料,對方果然將注意力轉了過來,原本的故意混亂,接著就真的被人挑起了事端,竟然有一個中隊的城衛軍被鼓動,而藏在軍中的密探第一次抓住了黃巾軍城中奸細指揮部屬的尾巴。

    隻是這條線索在兩個小時之後便已經斷掉了,但是有董旻善後,並沒有真的引出什麽亂子。不過董旻也對呂智浩的一些手段極為佩服,所以現在算是能夠勉強放下架子了。

    他的嘴上說得客氣,但是整個钜鹿城的軍隊還是牢牢的控製在董卓的手中,出動的是徐州衛,卻不會直接聽從呂智浩的指揮。呂智浩更多時候是出謀劃策,當一個出主意又拿主意的人。

    城南那邊連續生出亂局,全都和軍隊有關,在亂局之中,呂智浩都會讓董旻趁機安插人手進去,無形之中開始布起了一張大網,然後每一次都會將這張網收小一點。

    慢慢的,這張網便收到了能夠鎖定目標的程度,隻是真正的首腦還無法確定,還需要在幾個重點懷疑對象之中進行篩選。

    “這些個城衛、義勇居然爛到這等程度,還真是讓人觸目驚心。想來那主謀之人,如今已經混在這幾支隊伍當中去了。原本他們駐守的城池就是被太平道滲透得最厲害的,就算把他們全殺了,也沒什麽關係。”

    董旻進了營帳之後便尋了個地方自己坐下,說出來的話卻是殺氣騰騰。

    他跟在董卓身邊時間久了,見慣了西北的彪悍民風,做事情簡單直接,能夠配合著呂智浩把事情做到這一步,已經算得極為難得的耐心了。

    呂智浩的營帳裏別的東西不多,可是各種整理出來的情報卻是不少,呂智浩基本上已經看了許多次,聞言搖了搖頭道:

    “怕是還得等上一兩天,至少要完成部署,以防南邊真的亂起來。沒有足夠的部隊作為後備,輕易入營殺人,激起兵變可就麻煩了。”

    “有什麽麻煩的,城衛義勇,一郡烏合之眾,殺了也就殺了!難道守城還真能夠指望他們?”董旻不以為意的道。

    呂智浩皺了皺收頭,看著滿不在乎的董旻,道:“這個時候我們不能夠開這樣的壞頭,钜鹿城太大,光靠戰衛是守不過來的,真的搞得人心惶惶,再讓有心人背後挑動一下,隻會變得不可收拾。”

    董旻不耐煩的一揮手,道:“行了行了,我那個郡守兄長說過,拿主意的是你,你說不動,我就不動。今天沒有別的事情,我就走了,希望明天就能夠把這件事解決了,總讓些老鼠在城內攪風攪雨,實在讓人不自在。”

    說完,董旻便出了營帳,呂智浩原本沒有打算送他,兩人個的關係談不上融洽,很多事都看心情,恰好這會兒呂智浩心情不太好。

    但是軍營北邊又響起了劇烈的爆炸聲,接著呐喊之聲,喧鬧之聲都不斷傳來,仿佛整個北門都變得沸騰起來。這樣的動靜,引得呂智浩不得不走出營帳,站在董旻身邊看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又來了!”董旻咬牙冒出一句,接著便有些無聊的離開了。

    呂智浩知道那是北門之外的黃巾軍又開始攻城了,現在四門每天都會有戰事發生,每一次都聲勢浩大,動靜不小,就如同在唿應城中的行動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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