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突骨看了雷土安一眼,心知此人是南荒小部族出身,對於許多上古秘聞並不太清楚。雖然後來因為煉體天賦出色,受到了族中的重點培養,可是底蘊終究還是有些淺。

    麵對這個此時唯一可靠的同伴,兀突骨也隻能夠耐著性子解釋道:“我等煉體之士,雖然修煉的功法脫胎於上古魔功,可是走的路子迥然不同。我等煉體,以煞氣為表,靈氣為裏,煞煉靈養,強化肉身。”

    “而上古魔功,隻以魔氣淬體。魔氣何等兇煞之物,豈是我等可以消受的,沒有了靈氣的滋養,隻餘魔氣的兇煞,隻怕我等當場就要靈智盡失,成為隻知殺戮的兇獸傀儡。”兀突骨身在藤甲之中,毫不留情的說道。

    雷土安能夠修煉到如今的境界,頭腦又豈會是簡單之輩,聽到兀突骨的簡單分析,頓時心中明了,看向呂智遠的目光,頓時變得陰寒無比。

    “既然談不攏,那就沒有必要再談了。你們如今到了聖界魔使的封印之地,便不要想著活著離開這裏。哼,敬酒不吃吃罰酒!”呂智遠聲音異常平靜,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讓兀突骨二人心中大震。

    話音一落,呂智遠身上的血色符紋光芒大盛,血霧更是大漲,甚至向著兀突骨所在的方向席卷而來。

    雷土安眼疾手快,揮手之間,數道閃電離體擊出,向著血霧之中的呂智遠劈了過去。

    隻是那數道閃電進入血霧之中後,便如同迷失了方向一般,根本無法擊中呂智遠的本體,最後反倒是被血霧消磨一空,根本沒有造成半點傷害。

    看到這一幕,二人心中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麵露駭然之色。兩人的心中都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覺。

    南荒武者專修煉體之術,戰力固然強悍,可是也有其自身的缺憾,那便是幾乎所有的強力攻擊都是在近身戰中使用,遠程攻擊並不是他們所擅長的攻擊手段。

    偏生這呂智遠躲在血霧之中,令人心生忌憚無法靠近。

    正當兀突骨二人進退不得之時,另外一邊的朱如玉卻生出異變來。剛才他們二人一門心思都放在了呂智遠的身上,如今才發現朱如玉恍如木偶,動作生硬的飄浮在了半空之中,接著緩緩向著前方的魔物身軀飛去。

    “真是可惜了,終歸是仙靈根的天賦,居然隻是用來獻祭喚醒聖界魔使。”血霧之中的呂智遠歎了一口氣道,隻是那語氣之中隻有冰冷,哪有半點惋惜之意。

    “為魔使獻身,為聖教出力,是玉兒的榮幸。”聲音依然是那般靈動,可是動作又是那般的僵硬,明明是去送死,語氣偏偏是那麽淡然。

    兀突骨和雷土安二人看得寒毛炸起,隻覺得背脊骨涼嗖嗖的。

    煉體師固然不擅長遠攻,但並不是說自身就沒有半點遠距離的攻擊能力。兀突骨的藤鞭和雷土安的閃電都不停的攻向呂智遠身前的血霧,然而麵對那詭異的血霧,沒有取得絲毫的戰果。

    這時候,朱如玉已然飛臨到了魔物身軀之前,驀然抬頭,一聲淒厲的長嘯連續不絕的從她口中傳出,原本清冷秀麗的身軀亮起了耀眼的血光。

    幾乎與此同時,那水晶之中封印著的巨大魔軀唿應一般的亮起了一道烏光,緊閉的雙目驟然睜開,兩道血紅色的光柱從魔眼之中激射而出,正好將朱如玉罩在其中。

    朱如玉的身體仿佛初陽下的冬雪,竟然在那紅色光柱之中一點一點的融化,濃濃的血腥之氣一下子彌散開來。

    朱如玉口中的尖嘯越發的淒厲,剛才木然的動作驀然變得靈活起來,整個人開始劇烈的掙紮,顯然是在抗拒呂智遠所謂的獻祭,然而在那紅色光柱之中,一切的掙紮都是徒勞的。

    兀突骨和雷土安二人雖然一直在攻擊著呂智遠,可是他們二人近一半的心神都放在朱如玉這邊。看到這等詭異慘絕的景象,兩人臉色一變,急忙停止了攻擊,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驚惶之色。

    然而就是他們兩人心生退意,準備逃離此地的時候,封印之中的魔軀再一次起了驚人的變化。在它體個散發出來的烏光向著朱如玉所在的方向一卷,立時將不斷化為血水的朱如玉卷進了軀體之中,然後那散發出來的烏光之中,隱隱透出一絲絲的血芒。

    轉眼間,那巨大的魔軀開始不斷的縮小,隻是那龐大的魔軀表麵似乎因為劇烈的壓縮,整片整片的血肉不斷的蠕動,看得人頭皮發麻。

    “快走!”兀突骨再不猶豫,與雷土安一起,化為兩道流光,向著之前的空間入口通道疾掠而去。

    這時候,那已經化為了常人大小的魔軀,兩顆頭顱漸漸的融合在了一起,四隻手臂也變成了兩隻,對於逃走的兀突骨和雷土安似乎有所感應,一對魔眼猛然一眼,亮起了妖異的光芒,嘴角邊勾起了一絲兇殘的獰笑。

    呂智遠看著急速逃走的兀突骨二人卻並沒有什麽動作,隻是隱藏在銀質麵具下的嘴角彎起了一絲不屑的冷笑。

    “桀桀,味道真是不錯啊,這樣美味的血食多久沒有吃到了。小子,你也是我留在這一界的信徒嗎?正好,本尊還沒有吃飽,你便也獻上你的血肉,這是你最高的榮譽。”

    化為人形的魔物很快將目光投向了呂智遠,眼中血光閃動,竟然想將他一並吞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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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智遠沒有絲毫的慌亂,轉身麵對著人形魔物,很快他身體周圍的血霧發生了變化,團團血霧之中伸出了八個蛇頭,看上去邪惡而詭異,隻是八個蛇頭之中,除了一個稍稍凝實一些之外,其他七個都十分的虛幻。

    剛才還囂張無比的人形魔物,突然露出一副見的鬼的表情,半晌之後才搖了搖頭道:“見鬼,居然它的血脈還留存於這一界。好吧,小子,說說看,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隻想帶你去見識見識外麵的世界。另外,從今天開始請叫我遠呂智。”

    呂智遠,或者說遠呂智輕輕的摘下了麵具,露出那張長久未見陽光,看上去有些蒼白的臉龐。

    當呂智浩從巨峰底下的洞穴之中走出來的時候,孟優和帶來洞主立時迎了上來,看到呂智浩並不怎麽狼狽,這才放下心來。

    “呂大哥,裏麵的那個魔物怎麽樣了,是不是被法陣困住了?”帶來洞主搶先問道。

    此時距離呂智浩讓他們二人先行逃離已經過去了差不多半天時間,他沒有想到這兩人居然會在外麵等著,心裏微微有些感動。

    不過這兩人各自心裏是什麽樣的想法,單是這樣的舉動,便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呂智浩的認可。

    呂智浩搖了搖頭,道:“其實那並不是什麽魔物,是上界使者留在這裏的真正守護之人。隻是他剛剛蘇醒的時候,頭腦還有些迷糊,才說出那番嚇人的話語來。如今已經沒事了。”

    “那等詭異的魔物,怎麽可能會是守護此地的人……”孟優有些不太相信的道。

    隻是他話還沒有說完,洞穴之中便響起了一道不滿的聲音:“小子,說話客氣一點!別張口閉口就魔物魔物的,信不信我捏爆你的頭!”

    接著從洞穴之中又走出一個人來,孟優和帶來洞主看到這人的模樣,齊齊的驚得退了兩步,如果不是呂智浩的表現十分沉穩的話,他們二人隻怕早已經拔腿便跑了。

    此人正是石室之中棺材裏所鎮壓的那具屍身,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時候居然重新活了過來,看上去與正常人並無二致。

    如果非要說他與正常人不同的地方,那便是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威勢。帶來洞主和孟優二人都是築基期修行者中的佼佼者,能夠讓他們二人都覺得畏懼的氣勢,那便隻有一個可能。

    眼前這個似乎複活了的所謂看守者,其實是一名金丹期修士!

    想到這個結果,孟優和帶來洞主情不自禁的又退了一步。

    呂智浩無奈的搖了搖頭,向著麵前之人躬身一禮道:“呂括前輩,他們二人都是我的朋友。還請前輩看在我的麵子上,不要與他們二人計較。”

    這位被稱為呂括的金丹修士微微點了點頭,擺了擺手道:“既然是你的朋友,那這次就算了。”

    呂智浩此時正背對著孟優和帶來洞主,此時臉上的神情略微顯得有些怪異。他已經成功將“趙括”的屍身煉製成了身外化身,將自己的一縷靈識分神寄托在了這具化身的身上。

    所以這個時候他根本就是自說自話,自導自演,同一個人同時展開兩個完全不同的視角,對他來說實在是一種極為新奇和富有挑戰的體驗。

    調整了一下情緒,呂智浩便又轉過身來,走到有些詫異與敬畏的孟優和帶來洞主麵前,故意壓低聲音道:

    “這位前輩已經有上萬年沒有見過外麵的世界了,所以脾氣頗有些古怪。但是隻要你們不故意觸怒他,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孟優和帶來洞主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萬年之前的古修者?而且可以化身萬千怪蟲的人?

    孟優努力的咽下了一口唾沫,問道:“看這,這位前輩對呂大哥似乎頗為欣賞,倒是呂大哥的好機緣。”

    呂智浩擺出一副苦笑的神情道:“這位前輩似乎和我呂家先祖有些淵緣,也姓呂,所以比較看重我吧。隻是這位前輩,恐怕不是那麽好伺候的。”

    旁邊的帶來洞主還想再說點什麽,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突然從遠處轟隆隆的傳來,接著整個天地都仿佛受刺激似的狠狠顫抖了一下。

    “出了什麽事情?”帶來洞主到嘴邊的話立時變了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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