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中年文士侃侃而談,聽得大殿之中的眾人連連點頭,精神都變得振奮起來。當然也有一些老成持重之人,眼中還是有著猶疑之色。

    朱家老祖似乎看出了殿中一些人的顧慮,便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道:“你們有顧慮,為我朱家著想,這很好。不過我也不是沒有製約對方的手段。反正要想取得我朱家的幫助,就要付出一點誠意。”

    “我已經想好了,讓少教主和那兩位神官,和玉兒以前老二老三一起,三人以天照大神的名義,互立神誓,種下生死咒法!這樣一來,在神誓咒法起作用的數百年內,教內本宗都不可能對我們不利了。”

    “有數百年時間,我朱家都還能夠在南疆站穩腳跟,還不能夠主導教內事務,那便是我朱家自己無能,怪不得別人起什麽異心了。”

    說到這裏,朱家老祖看到殿中尚在猶疑之人終於全都點頭,便不再多說什麽,直接一揮手道:“老二老三,你們帶著玉兒,去還在外殿大廳的神道教三位客人立下神誓。他們如果不肯,便立即發動廳內大陣,困死他們!”

    這位朱家老祖果然是殺伐果斷,拿定了主意便不再耽擱。在他看來,如果神道教的人連這個誠意都沒有,便要將這次過來的人全數滅口。

    朱家老祖身邊的絕色少女輕輕一笑,和坐在下方的兩名灰衣老祖一起領命之後,便走出了大殿。

    看著自己最為疼愛的玄孫女走了出去,朱家老祖心裏還是有些擔心。畢竟一名仙靈根修行者,絕對是一個家族大興的希望所在。

    他接著便不加思索的發布了一連串的命令,在外殿周圍布下了天羅地網,一來為接應朱如玉,二來也是防止對方逃走。

    隨後整個大殿之中便是一片安靜,所有人都在焦急的等待著朱如玉和兩名長老的迴複。

    過了一刻鍾的時間後,突然從大殿之外飛入了一道傳訊符,直接飛到了朱家老祖的手上。朱家老祖略一掃,神情便放鬆下來。

    “事情已經成了。玉兒和老二老三一提出要求,對方便馬上答應了。神誓生死咒下得非常順利,現在玉兒正陪著對方向大殿而來。”

    聽到朱家老祖的話,所有朱家之人這才全部鬆了一口氣,但是聽到對方要來議事大殿的時候,所有人又是一呆。

    “其他人立刻散去,這裏隻留下玄兒一人陪我便行了。”朱家老祖微一沉吟,便揮手道。

    大殿之中的朱家主事之人全都領命散去。

    不過一會兒,神道教的少教主便和朱如玉走了進來。

    “既然我朱家已經答應迴歸神道教,少教主還有什麽指教嗎?”朱家老祖這次開口明顯比上一次溫和了許多,不管雙方有過什麽過節,如今朱家已經決定歸附,自然要顯得恭敬一點才是。

    “朱前輩何必這般見外,既然我和如玉小姐互立神誓,這也算是定下了婚約。朱前輩以後稱唿在下遠呂智便可以了,不必叫什麽少教主。”遠呂智施了一禮之後,極有風度的說道。

    “呂智遠,遠呂智?看來少教主倒是與以前劃清了界線。隻是這稱唿上卻不能亂了,隻要少門主一天不與玉兒完婚,我們朱家之人便隻能夠是神道教中的一分子,是少教主的屬下。”朱家老祖麵無表情的說道。

    遠呂智聽到朱家老祖提及舊事,又不願意接受自己的示好,知道對方戒心未去,也不勉強,隻是笑著開口道:

    “其實我這次與如玉小姐前來,再和前輩見上一麵是想問前輩什麽時候履行約定。畢竟馬相真人發動在即,如果前輩不早做打算,怕是會有些麻煩,至少這故且蘭城,必定是蜀山第一個要打擊的目標。”

    那名中年文士得了朱家老祖的示意,搶先說道:“這一點還請少教主放心,我們朱家雖然看起來族人似乎不少,但是那些血緣淡了的遠親和那些沒有法力的普通人,我們都會直接放棄掉。”

    “把這些人留在故且蘭,也能夠迷惑一下蜀山方麵,算是布下疑兵之計,掩護我等嫡係族人撤離。到時候我朱家之人潛藏於牂牁郡之中,必然令蜀山莫可奈何。”

    少教主遠呂智麵具之後的雙目精光一閃,看向那中年文士道:“朱家能夠有這般果決,晚輩便放心了。隻是晚輩這次來找前輩並不僅僅是為了此事,而是想知道如今在故且蘭城中的兩百多名外來修行者該怎麽辦?”

    “這當中不僅有親近蜀山劍派之人,更是有幾名蜀山核心弟子!朱家的撤離行動,必須在這兩天完成,否則馬相真人那邊一發動,朱家再想有所動作就困難了。”

    “到時候朱家在故且蘭城的行動被這些外來修行者發現,可是大大的不妥。”

    朱家老祖麵色陰沉,瞄了遠呂智一眼,道:“那以少教主的意思,又該如何?”

    “晚輩倒是有個不錯的主意。修煉血煉之術需要修行者的神魂祭祀,這才能夠真正激發我體內的八岐之血。如今正好,這故且蘭城內的修行者不如全部用八百萬神明大陣煉化了,用他們的神魂給如玉妹子築基。”

    “有這麽多築基期修行者的神魂祭祀,想來如玉妹子以後與我雙修血煉之術,功力更可以一日千裏,前途不可限量。”遠呂智輕描淡寫的提出了一個極為陰毒狠絕的主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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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縱然朱家老祖與那名中年文士並沒有將人命看得多重,心裏依然忍不住升起了一股寒意。

    “不行!蜀山劍派和那些蜀中南疆的修行者也就算了,反正我們都是要與他們對上的。可是那些外州郡的修士,有不少都是血秦六大派中人。到時候隻怕太平道還沒有發動,我朱家便先成六派公敵。”

    中年文士急忙反對道,以後朱家借助馬相和神道教的力量,未必不可以與蜀山劍派周旋,但是同時得罪血秦六大派,那可真的會讓朱家死無葬身之地了。

    “玄兒,你不用急,我還沒有糊塗到這等地步。”朱家老祖擺了擺手道。

    接著他對遠呂智寒聲道:“少教主恐怕也知道,我朱家縱然有點實力,可真要是對上了血秦六大派,太平道那邊又遲遲不肯發動的話,隻怕我朱家傾覆隻要反手之間。”

    “所以我朱家不會對城中的修行者主動出手,但是那些依附蜀山和蜀山的修行者,我卻可以派人將他們引到一處。到時候怎麽處置他們,就看少教主的手段了。”

    遠呂智聞言,目中閃過一絲怒色,有些不滿的道:“其實這些血祭的修行者,他們的魂魄可都是讓如玉妹子築基所用,好處全是你們朱家的,難道朱家就不能出點力嗎?這未免也太過取巧了吧?”

    朱家老祖聽了這話,神情一滯,不過很快便說道:“怎麽能夠說是我朱家得好處呢?玉兒很快就要嫁給少教主,成為少教主的夫人。人都是你的了,她得了再大的好處,也是少教主得益啊。”

    “當然,我們朱家正式迴歸神道教之後,自然不會再對血秦修行者手下留情。可是現在隻要太平道沒有全麵發動,我們朱家就不能夠出這個頭。到時候隻是少教主的人出手,我們還可以分說一二。”

    遠呂智聞言,深深的看了朱家老祖一眼,知道這老狐狸肯定還會想著留著後路,急切之間也逼迫不得,隻得淡淡的道:“那好,我便做這個惡人了。這些修行者的神魂,就當是我送給如玉妹子築基用的聘禮。”

    “哈哈哈哈,少教主的這份聘禮可真是不輕啊。老夫這就代玉兒收下了。玉兒,還不快快謝過少教主。”朱家老祖見自己目的達成了,大笑著說道。

    那名絕色少女朱如玉向著遠呂智施了一禮,輕聲道:“多謝少教主的心意,如玉一定銘記於心。”

    遠呂智看向朱如玉的目光帶著一絲熾熱,接著很快平複下去,客氣的道:“如玉妹子築基成功之後,對於和我雙修血煉之術也大有好處,就不用這般客氣了。”

    “前輩想好將那些蜀中南疆的修行者聚在何處之後,但告訴晚輩一聲,到時候晚輩自會安排下去。前輩便隻用靜候佳音便是了。”

    說完這些話,遠呂智便起身告辭而去。

    而此時的呂智浩,則正覺得頭痛不已。

    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才一天沒有看到呂智秀,再見之時居然會是這樣的場景。

    此時他的麵前正站著四個人,除了呂智秀之外,還有兩個熟人,一個陌生人。熟人自然是一直跟著呂智秀的朱宇和鍾師兄,那個陌生人卻不知道什麽來路,卻是呂智浩此時頭痛的根源。

    要說呂智浩和呂智秀的關係並不怎麽好,除了一絲血脈聯係之外,兩個人相處就從來沒有愉快過的時候。可是此時看到呂智秀半躺在眼前這個俊俏得近乎妖異的男子懷裏,心中還是有些不舒服。

    如果不是修行者的本能,讓他確定眼前這個妖異的男子真的是男人,隻怕他會懷疑此人會不會是女扮男裝。

    這名男子實在是太漂亮了,而且是男女通殺的那種漂亮,漂亮而妖異,偏偏舉手投足之間,卻是透出一種讓人親近的氣息。

    呂智浩緊緊的皺著眉頭,既是頭痛,又是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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