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呂智秀這般挑釁,呂智浩眼中的兇光更盛,他現在真有上前去好好教訓一下這個瘋女人的衝動。

    “好了!”就在三人糾纏不休,呂勇強無法鎮住場麵之時,看台之上的呂凱終於輕喝一聲,直接震得三人閉了嘴。

    臉色雖然淡然,眼中卻有著一絲怒意,呂凱起身對著呂智秀道:“成年儀式的規矩,乃是我呂家代代傳承下來的,你沒有挑戰的資格,退下吧。如果再破壞成年儀式的舉行,你便去麵壁一個月。”

    對著呂智秀撒了一通火之後,呂凱這才轉頭看向低頭不語的王嫣,笑道:“你應該是王伉的女兒吧,如今已經出落得這般漂亮了。今日乃是我呂家的成年儀式,你這小丫頭就不要摻合了。”

    王嫣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隻要呂智秀不出手,她便沒有插手的必要。微微點了點頭,便轉向走向了台下,隻是走到一半,還向著呂智浩拋去一個討賞的眼神,看得呂智浩哭笑不得。

    呂家的大長老都發話了,於情於理呂智秀都不能再蠻幹了。她的臉上滿是委屈之色,在呂勇強的催促之下,不得不走向台下。

    離開之時,她還不依不饒的甩下一句話:“呂智浩,你給我等著!”

    總算是收場了,所有呂家的高層都暗自鬆了一口氣。呂凱掃視全場,冷漠的道:“挑戰完畢,呂智浩勝。呂智遠挑戰之中服用禁丹,便去麵壁石室禁閉三個月,之後再好好交代出丹藥的來源。”

    對於這樣的結果,所有人都不意外。

    黃基丹這樣的丹藥,可是實實在在的八品之物,當年呂家為了爭奪拍買五瓶勉強算成九品的天地造化液,都費了一番手腳。現在呂家長房的長子,從何處弄來這樣的東西,不查才奇怪了。

    然而就在大家認為塵埃落定,呂智浩準備走下高台結果自己的成年儀式之時,一聲陰冷的聲音卻極為和諧的響起:“慢著!呂老爺子,智遠賢侄恐怕不能去麵壁,我奉家主之命,要將他帶迴故且蘭城。”

    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向了正在貴賓席上高坐的朱揚身上,隻見他緩緩起向,陰鷙的臉上所露出的笑容,怎麽看都讓人心底發寒。

    “朱揚,這是博南城,呂智遠是我呂家子弟,這裏的事還輪不到你牂牁朱家來管!”呂凱臉色一冷,怒道。

    朱揚臉上神情不變,陰冷一笑道:“原本是輪不到我牂牁朱家來管,隻可惜三個月前,我家家主遊曆南疆之時,偶遇智遠賢侄。覺得智遠賢侄乃是可造之材,便已經將他收為了入室弟子。”

    “今日我前來博南城,便是要向呂家的諸位通報此事。既然呂老爺子今日出關了,這事更好辦了。家主原本看中呂智遠的資質,收其為弟子,又擔心他實力不足,怕他在外行走會吃虧,所以特賜下黃基丹一顆。”

    “可是他在高台之上,表現不濟,自然是要由我帶迴故且蘭城,讓家主再好好的教導一番才是。”

    朱揚的話音一落,整個儀式場中一片嘩然。呂家一向是以蜀山聯盟所屬自居,今日族中的家主之子,居然拜入了他人門下,這讓呂家如何自處?

    呂勇剛臉色鐵青,既是驚訝,又是憤怒,大聲道:“不可能!智遠從未提起過此事,一定是你胡說八道!”

    “哼,我朱家在牂牁郡一向說一不二,縱觀整個南疆,也不是你小小一個呂家可以比擬的。你難道以為,我有必要在這件事上欺騙於你嗎?這是呂智遠的拜師玉帖,你且好生看清楚!”

    朱揚說著,手一揮,一道白光激射而出,在呂勇剛的麵前陡然減速。

    呂勇剛伸手一探,將那玉帖收進掌中,拿在麵前一看,整個人不禁微微顫抖起來,口中不斷低聲怒喝道:“逆子!這個逆子!”

    蜀山聯盟在血秦帝國西南影響力雖然極大,卻也並不是所有世家大族都附庸其下。

    牂牁朱家與蜀山聯盟一直關係緊張,但是朱家與太平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以蜀山聯盟在南疆的強勢,也不願意輕易與朱家發生衝突。

    呂智遠身為呂家家主之子,居然拜入了朱家家主朱褒的門下,這樣的行為,簡直是在呂勇剛的臉上狠狠的扇了一記耳光。

    所有人隻看呂勇剛的表情,便知道朱揚所說之事絕對不是虛言。

    剛才還想替呂智遠出頭的呂智秀直接愣在了當場,接著她的眼中陡然升起了巨大的怒意,隻不過這一次所針對的不再是呂智浩,而是重傷下場的呂智遠。

    朱揚不理呂家之人如何反應,向著自己的兩名隨從示意,兩名隨從便快步走到重傷的呂智遠身邊,準備將其帶走。

    同時朱揚向著呂凱拱了拱手道:

    “呂老爺子,家主在我臨行前便再三交待,說智遠侄兒乃是一塊良材美玉,這次無論如何都要帶迴故且蘭好好打磨一番。呂老爺子也知道我家家主是什麽性子,還望呂老爺子不要讓我為難才是。”

    聽到朱揚這般明顯的威脅,呂勇剛和呂勇毅等人怒不可遏。

    正要發作間,卻不想呂凱一擺手,淡淡的道:“既然朱褒看得起我呂家的這個小輩,讓他帶走又有何妨。隻是老夫有些疑惑,你們此行,真的隻是為了帶走呂智遠嗎?”

    “哈哈哈哈,怪不得家主說,如果呂老爺子還在博南城的話,便讓我收斂幾分,等他親自前來拜訪。”

    “不錯,這一次,我原本是打算將呂家這位以五行偽靈根之資修煉到煉氣期八階的天才一並請到故且蘭的。不過現在嘛,便要等段時間再說了。”

    呂智浩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鼻端,這件事如果沒有朱連在其中推波助瀾,他是打死都不相信的。不過看朱揚的語氣,似乎就算是自家的大長老出麵,也鎮不住朱褒啊,這件事就有點麻煩了。

    這一次輪到呂勇毅臉色鐵青了,但是他的自製力比起呂勇剛來要強得多,心中縱然已經怒火濤天,卻也一言不發,靜靜的等著呂凱表態。

    呂凱臉色陰晴不定,數變之後,微微歎了一口氣,道:“你帶上人走吧,此事我會上稟蜀山。南疆還輪不到你朱家為所欲為!”

    “嗬嗬,既然如此,我就告辭了!”朱揚見自己的隨從已經帶上了呂智遠,也不再多說什麽,隨意的應付了一句,轉身便走。

    吳蘭與雷銅二人互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擔憂。隻有旁邊的高靈,一臉的看好戲的神色。

    王嫣的臉色也是不斷變幻,心中猶豫著是不是要把這件事告訴自己的父親,求他出麵幹涉此事。

    在呂智浩的儀式完畢之後,接連出了這麽多事,所有人對於後麵上場的呂家族人都沒了什麽興趣。畢竟朱家這一次的舉動,到底會有什麽樣的後手,而蜀山會不會替呂家出頭,這才是他們想知道的。

    成年儀式從清晨一直舉行到了下午,終於在眾人種種心思之中落幕。

    散場之時,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落在了黑衣黑袍的呂智浩身上。

    所有人都在好奇,朱褒收了呂智遠當入室弟子,便已經在呂家之中釘下了一顆釘子,現在卻還要冒著引動蜀山幹涉的危險,想把呂智浩一並帶走,到底是為了什麽。

    “智浩,你今天的表現可真是讓人驚訝啊。”王嫣一等儀式結束,便來到了呂智浩的身邊。

    看到呂智浩苦著臉不說話,王嫣微微一笑,道:“你不用擔心,我會把今日之事告訴父親。永昌郡可不是他朱家為所欲為的地方。”

    “不錯,我們兄弟二人也會向家族提請,要求蜀山幹涉此事。朱家的手伸得也太長了,就算他們有太平道撐腰,這樣的行為也過界了。”

    從貴賓席上下來的吳蘭和雷銅也直接找上了呂智浩,兩人都向他拍著胸口保證,這件事他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嗬嗬,這件事蜀山說不定還真不好插手呢。”

    正當眾人安慰呂智浩,想讓他寬心的時候,卻響起了一道讓人不悅的聲音,正是跚跚而來的高靈。

    “哼,就算蜀山不管,我們王家也不會坐視不顧的!”王嫣狠狠的瞪了一眼嬌媚無比的高靈,毫不示弱的說道。

    不知道為什麽,她看到高靈對呂智浩一副極有興趣的模樣,心裏便壓抑不住怒火。

    呂智浩不動聲色的道:“哦?高姑娘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我呂家一向依附於蜀山,蜀山怎麽可能坐視我呂家被朱家壓迫?”

    看到呂智浩那淡漠的神情,高靈不由得心中一跳。她可是知道眼前這個黑袍少年是何等的妖孽,當下收起臉上的笑容,正色道:

    “最近太平道在蜀中的動作頗大,蜀山並沒有做好與太平道開戰的準備。如果沒有足夠的理由,蜀山是不可能因為一個連築基期都沒有達到的後輩,去刺激太平道的。”

    呂智浩心中不由得一動,他想到了曆史上的三國時代,那個徹底將漢王朝引向滅亡的全國風潮正是與太平道有關。難道,太平道已經到了快要發動的時候了嗎?

    在這個世界之中,取代了曆史上的漢朝,統治著更加廣闊疆域的血秦帝國境內,同樣有著一股名為太平道的強大勢力。

    如今的太平道號稱天下第一道門,聲勢之強,幾乎蓋過了血秦皇室,蜀山聯盟自然是不會輕易招惹這樣的過江猛龍。

    心中百念雜呈,呂智浩便失去了與高靈等人繼續交談下去的興致。

    當下向著吳蘭和雷銅表達了謝意,好好的拉攏了一番後,不管高靈欲言又止的神色,讓二房的管家呂望領著三人去博南城中的呂家府中休息,接著便領著王嫣便向三人告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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