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笑容的朱慈煊,環顧四周,長吸一口氣,便立即下令:“傳孤之令,全軍將士打掃戰場,收編俘虜,各自迴營。戰場上那些被緬軍擊腦而死的大象,亦全部收迴,全軍今晚殺象為飯,論功行賞,為諸將士慶功!”


    “得令!謝殿下恩賞!”


    這一晚,明軍各處陣營,皆是歡聲雷動,觥籌交錯,以賀凱旋。


    朱慈煊在一眾官員的陪同下,親去各處營地,與將士們同歡共飲,喝美酒食象肉,彈曲奏樂,端的痛快。隨後他趁著酒勁,又給各個有功將士,當場發放銀財貨物以為獎賞,令一眾將士愈發欣悅非常。


    是夕,各營將士皆是痛飲至深夜,最終盡歡而醉。


    不過,雖然痛飲到深夜,醉意醺醺的朱慈煊,卻並沒有睡覺。反而他乘著酒興,又把閣首張煌言叫到自己的營帳中,與他繼續議事。


    一入廳中,張煌言便拱手向朱慈煊笑言道:“臣下賀喜監國,又新得數縣之地矣!”


    朱慈煊此時猶有醉意,遂問道:“哦?我軍不過是打敗了緬軍入侵而已,哪裏有甚新得之地?張閣首何出此言呢?”


    張煌言笑道:“殿下,現在我軍擊潰阿泰部緬軍,其手下精銳基本全部殲滅,此獠可謂已是大傷元氣,再無能力與我軍相抗衡。現在他們匆匆退過孟連河,躲迴老巢冷蟒地,竟是嚇得將整條孟連河上的橋梁盡皆拆除,足見其駭懼我軍之心。”


    張煌言斂起笑容,沉聲道:“所以微臣認為,現在阿泰之部既已破膽,又元氣大傷,那這孟連河至我龍州之間的廣闊之地,這個足有內地數縣的地盤,殿下必可出動兵馬,據而有之!當然了,我軍現在實力尚是有限,想再跨河直攻冷蟒地亦是難以辦到,但與阿泰部劃河而峙,就此形成彼此平衡的態勢,卻是完全可行的呢。”


    “而這些寶貴的土地,一旦就此掌握在我軍手中,又可以容納多少流民與百姓,又可以種植多少稻穀,製出多少蔗糖,種出多少茶葉,為我軍帶來多少收入與錢糧啊!即現在因為戰爭之故,此處多是荒棄之地,但一旦成功開發,後繼的收益必定十分豐足,必可為我軍帶來極大好處。”


    張煌言的話語,令朱慈煊深以為然。


    “張閣首這話,實是深得孤心哪。現在阿泰之部已經潰走,自顧不暇,那這孟連河到龍州的廣闊地界,孤若不收取,實是卻之不恭呢。”朱慈煊微微一笑,隨即沉聲道:“既如此,傳孤諭令,著蜀王劉震,於明日一早,統領甲營兵馬,前往孟連河東岸各處要地駐紮,務必將這塊新得之地,牢牢把握於我軍手中!而其原來駐地因他農山,因緬軍西撤,壓力大減,著李來亨部乙營兵馬,分兵駐守即可。”


    “微臣謹遵諭令。”


    這時的張煌言忽然又想到什麽,又向朱慈煊問道:“對了,在下尚有一事,要向殿下垂詢。”


    “哦?卻是何事?”


    張煌言笑道:“據統計,現在我軍俘虜了足足八千餘名俘虜,其中有象兵、騎兵、有步兵,最多的便是敵軍的夫役,卻不知道,殿下打算接下來要如何處置他們?”


    他原以為,朱慈煊必定會考慮很久,才會迴答自己的問話,卻沒想到,看似喝得一臉酡紅的朱慈煊,卻僅是沉吟了一番,就立即迴答道:“這個好辦,這些俘虜中,除了象兵因為珍稀難得,且有繳獲的戰象要訓練,故全部暫留於我軍中外,其餘的騎兵、步兵與夫役,無論人數多少,都全部發配往需要艱苦勞作的工業崗位,讓他們成為免費的勞役,來贖愆自己的入侵之罪。”


    見張煌言直直地看著自己,朱慈煊又說道:“畢竟這些人皆是異族,與我等語言不同,習俗不同,既然成了俘虜,不能再將他們全部殺掉,那如何使用他們,來讓他們為我龍州城所用,便是當下最為要緊之事。所以,孤便想著,反正我軍現在人力尚是緊張,就讓他們去什麽采石廠、石灰廠、製磚廠之類需要辛苦勞作的場地,在那裏成為免費勞工努力幹活,以贖其罪,當是最為合適。畢竟在那種地方,工頭必會對他們嚴加管束,絕不致於再讓他們有反叛的能力。且又能讓這些俘虜勞役免費幹活,為我軍產生更多效益,豈不是甚好之事麽?”


    張煌言點頭道:“殿下所言,確是有理。”


    朱慈煊微微一笑:“當然了,有罰也要有獎嘛。我等在懲處他們之後,也要給他們一條出路才對。孤在想,在他們為我軍效力多年後,便可讓其脫離勞役之身份,將他們吸收為我龍州城中正常的居民百姓。畢竟到了那時,他們一則已能通習漢話懂得漢俗,二則也能了解我大明治下的法律製度,熟悉了此處的生活方式。這時候,再將已然漢化的他們吸收為用,成我國治下的普通百姓,當是可行之策。”


    張煌言拱手言道:“殿下所言甚是,在下亦是十分認同。”


    朱慈煊嗯了一聲,他忽又想到了什麽,竟是微微一歎。


    張煌言趕緊問道:“殿下何故歎息,卻是在想何事?”


    朱慈煊目光幽幽:“張閣首,現在我軍地盤雖在大量擴充,但錢糧供應卻還是一直匱乏得緊。諸如種稻製糖製茶諸事,雖然大有賺頭,但對於現在的我軍來說,猶是遠水不解近渴。而孤采用閣首之策發行債券,雖可解一時之困,但終非長久之計。孤每念及此,心下無不憂慮。”


    張煌言點了點頭:“殿下這般憂思,確是不無道理。畢竟我軍現在主要錢糧來源,還是全靠李晉王那邊遙遙供應。晉王雖然忠誠,對大明與殿下亦是盡忠盡責,但他地盤狹小,積存不足,能提供的錢糧終是有限,不足以滿足殿下的雄心,亦是無可奈何之事。”


    朱慈煊直視著他的瞳孔,淡淡說了一句:“其實,不瞞閣首你說,孤這些日子,除了思考如何應對入侵的緬軍外,便是在一直想著,如何能盡快地賺取快錢,為我軍增加更多的收入。而孤思來想去,覺得有一個辦法,當是可行。”


    張煌言雙眼一亮:“殿下所說的方法,卻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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