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張純梁目瞪口呆,“你們沒有……吧?”


    這個時代的年輕人還算是開放的,但已經不能跟詩經出現的時代比了——當年可是看對眼了直接跑草地上玩推倒的!


    “光著身子!”韓信扶著額頭,努力抑製著已經衝到嘴邊的笑容。這張良看來不光能算計天下英雄啊,編故事的本事也是一套一套的,他要是穿越到21世紀,估摸那麽多寫女頻的後宮的清穿的一個個都得失業!


    張良也扶著額頭,作不堪迴首狀:“那姑娘迴家後想不開,自殺了,那姑娘家的人硬說是小侄我那啥了她,硬讓我償命,我……”


    “你就逃了?糊塗啊!”張純梁拍著大腿,歎息不已,“此事疑點頗多,隻要攤上個明事理的縣令,再找到救你的人作證……”


    張良苦笑道:“世伯有所不知,那姑娘家與縣令是遠房親戚,而且那家人這麽做是想讓我給那姑娘陪葬,做成鬼婚的……”


    “你真沒那啥了她?”張純梁道。


    韓信在旁邊聽著那個好笑啊,兩個已婚的大男人,說到這種事居然還用“那啥”來替代。但看看兩人一個一本正經,一個歎息不已,好歹沒笑出來,隻淡淡道:“那啥,事到如今,追究這些已經無關緊要了,世伯,依你所見,長弓兄弟怎麽安排為好?”


    張純梁皺皺眉頭,道:“一勞永逸的法子,莫過於讓那姑娘家的人知曉長弓公子死了,公子可以在我這另外開個路引,用其他身份,易容改裝,就此遠走高飛。”


    韓信心想,英雄所見略同!薛天不就是這麽想的嘛?


    張良已經開口了:“不,我不走了,韓公子對我也有活命之恩,他在哪裏,我就在哪裏,這輩子當牛做馬,甘願差遣。”


    韓信嚇一跳,不想自己在張良心目中已經能占到如此重要的位置。


    好歹沒看走眼這支超級潛力股啊……


    “嗯,賢侄倒也是感恩之人。”張純梁微微頷首,他想到韓信給他介紹的時候說的確實是韓信曾經放過這個“長弓公子”一馬的,凝神細想,又道,“既然如此,倒是有個主意,隻不過得委屈委屈信伢子。”


    “什麽主意?”韓信道。


    “要落戶本地,且不引起街坊鄰居的懷疑,不外乎兩個法子,嫁進來,或者認親認進來。”張純梁作為亭長,當然熟悉這些細節問題,“不過信伢子家的情況……看來順帶也得委屈長弓公子了。”


    韓信愕然:“為嘛是我家?”


    天可憐見,可憐的韓信連自己的下一頓都夠嗆能找到呢,家中已經臥倒了一個病號,何苦還要再管張良這張嘴!


    張純梁笑笑:“信伢子,你看我這兩進院子的大房子,是不是能藏下長弓公子啊?”


    韓信第一次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張純梁家確實是兩進的院子,裏麵才是居室,所有外來的人都會攔在外頭,別說一個張良,再來幾個都能悄無聲息地藏進去。這種規模的房子,在這個時代得是大戶人家才住得起,怪不得曆史上韓信能到這裏來蹭飯,這裏多個人吃飯就加個碗筷的問題而已。


    看兩人點點頭,張純梁的笑容卻泛著苦味:“可惜入不敷出,很快我們就要搬出這裏了。”


    “哦……”韓信心想,好吧,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人家不讓張良住這裏,敢情還是怕連累了張良!不過讓張良住他那裏肯定是不妥的,哪怕張良是更有潛力的股票,他都得毫不留情地一腳踢開。想到這裏歎氣道,“世伯,這淮陰地頭上,什麽生意會比較靠譜啊?你也知道我家的情況……”


    話隻需說一半,點到即止,停在迴味無窮的地方正合適,意思已經表達得清楚明白淺顯易懂了,韓家也是缺錢的。韓信靜靜地等著張純梁主動開口,把張良再接迴去。


    張純梁點點頭,沉吟半響:“確實也是,信伢子,我也知道你家不容易,但……這……唉……這樣吧,明天我去跟城裏的熟人說說,你就跟在城南一家飯館的廚子手下,先圖個生計吧。”


    做廚師?吃慣了大學食堂的韓信表示壓力山大啊!對於殺個雞都怕見血的書呆子來說,炒菜可不見得是個明智的選擇。


    韓信正想開口拒絕,張良已經先出聲了:“張世伯、韓公子,我想了想,南方有個神秘的國度,叫百越,在那裏我將是安全的,也能實現我的夢想。隻消世伯給我開一張路引,就好了。”


    很顯然,張良這樣的人物,如何看不出來兩人其實是在互相踢足球,踢來踢去,不外乎隻是怕養不起他吧?張良雖先說了給韓信當牛做馬,但一看主子連牛馬的草料都準備不來,還不如趁早走了拉倒!


    韓信智商不高,情商卻還湊合,這話一聽,馬上後悔自己這球踢得不甚高明,已經隱隱將張良得罪了!這可不成,他原本的出發點就是要張良欠他人情,日後有事,還得仰仗著呢!現在人情沒怎麽賺到,還腳邊一滑來個烏龍,太虧了!當下忙不迭道:“慢來,慢來,長弓公子,你還是跟我迴去吧,我以前學過廚藝,不敢說有大廚的水準,養活咱一家人不在話下。”


    這話轉得完全是急智,情急之下一下子就想出來的,不過轉得天衣無縫非常漂亮——本來他向本地的地頭蛇請教什麽活計比較靠譜也是正常的呀!


    張純梁眼前一亮,道:“信伢子,不錯不錯,出去幾年,還學了這手!”


    但張良隻是輕輕搖頭,神情落寞,似有點意興闌珊:“不了,韓公子,我已經決定去百越。”他抬頭看著韓信,神色中竟是異常的堅決。


    張純梁歎口氣,道:“也罷,賢侄想去,那便去吧,做叔的沒什麽好東西,不過一路盤纏會給你準備好的。”


    從張純梁家出來,一路往淮陰城走去,張良平靜地對韓信說:“公子,這位亭長大人並無異常,他是可以相信的。”


    韓信大吃一驚,尼瑪,敢情剛才裝得那麽像,都是演戲?奧斯卡影帝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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