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統元年七月,皇帝李延煦,加元德皇帝為懷宗,諡號“明義通仁武德彰化孝皇帝。”

    正所謂,慈仁短折曰懷,故正統皇帝用之。

    但在民間,則言語,失位而死也同樣曰懷,其意義不言而喻。

    而下了洛陽後,全國數十府,不得不屈從,就算是短暫叛亂的江寧,浙江,西川等府,也旋即被平定。

    至此,亂了近五年的中原,再次恢複了和平。

    也多年來的戰亂,河北府,幽州府,幾乎毀於一旦,流離失所者,不下於百萬。

    飽受征糧征兵之苦的山東,江南等地,更是流民四起,戶籍丁口,損失近三成,賦稅減半。

    而由於在黃河之畔對峙三載,導致黃河水患難治,幾乎每個月都有決堤,河南府糧價翻數倍。

    百姓饑饉,天下百廢待興。

    李延煦知其難,所以凡饑荒處,皆減免之。

    韓、蜀、齊、陳、涼,以及趙國之錢糧,填充國庫,僅一月間,就還欠官吏半年的錢糧,一時間,洛陽民心大安。

    隨即,其又淘汰官吏,懲戒貪官,裁撤兵馬,清剿盜匪,梳理民籍。

    更是宣布,在來年,也就是正統二年春,恢複停辦數年的恩科考試,一時間民心雀躍。

    僅半載,天下人心思定,元德皇帝的仁德忘卻,隻記得其多年來的苛待災難。

    截止到正統三年,各府大致平定,饑荒緩解,流民安定。

    而李延煦,則直接宣布,將朝鮮半島,廢藩置府,廢黜軍管,朝鮮府,管轄曾經的蜀國、齊國、韓國、吳國。

    而這四藩,由於參與了造反,以下犯上,直接導致了元德皇帝的失位,所以其宗室,盡廢黜為庶民。

    陳藩、涼藩已經遷徙海外,既往不咎。

    而其四藩之世子,則繼承王位,既往不咎。

    但,列爵而無封地。

    換一句話來說,他們隻能在洛陽,自己的王府裏,稱孤道寡,享受著皇帝的監控。

    政治上的攻勢,還不止這些。

    對於元德皇帝的兒子們,除留下八歲的幼子外,其餘的,一律封為國公。

    八歲的幼子,則受養於宮中,封為薛王,並承諾,日後待其成年,將會為他擇一地為藩國,薛藩不絕祀。

    如此強烈的政治懷柔,讓藩國開始分裂。

    以第一代藩王,如中山王、衛王,徐王、成王等,世祖係藩國,皆表示勉強接受。

    皇位的繼承,本來在薛王一脈,如今轉成了趙王一脈,對於他們來說完全沒有區別,反正也輪不到他們當國。

    畢竟,距離洛陽太遠了。

    而仁宗、純宗之後五世係藩國,則完全不服。

    皇位隻能在薛王一脈,這是世祖皇帝定下來的規矩,就算是變更皇位,隻能在他們之間親藩之中選擇,何來趙藩奪食?

    由此,世祖係三十二國(除去繼祀的),仁宗係三十國,幾乎是意見不一,吵出火來。

    對此,李延煦樂見其成,大力拉攏世祖係,針對仁宗係,實行區別對待。

    甚至,在某些方麵,進行絕對的拉偏架。

    如此,到了正統十年,終於點起了火花。

    諸藩半島的二十餘國,進行了一番大混戰。

    在中央的支持下,世祖係藩國大勝,仁宗係實力大減,損兵折將,而且還土地減少,在朝廷調停下,不得不屈服。

    隨即,藩國開始朝貢,朝廷聲位大震。

    這時,首相王圭大為震驚,忙不迭的拜見皇帝,叩首悲憤道:“陛下,宗藩難保矣!”

    李延煦頗為疑惑,他對於自己的操作正津津樂道,此時聞聽到逆言,不由得說道:“十年來,不曾朝貢的藩國,如今絡繹不絕而入洛陽,道路為之堵塞,宗藩體係再複,怎能說不保這等危言聳聽的話來?”

    “陛下!”王圭整理下胡須,一臉誠懇道:“世祖以來,朝廷維持宗藩,一賴宗法,二依威德,三靠繼祀,四為公正。”

    “如今,公正已失,繼祀無有,宗法殘存,僅以威德,四失其三,獨木難支啊!”

    “憑借著威德,雖然見效極快,但卻僅僅能維持數載,一旦畏懼之心漸消,藩國離去之日不遠矣。”

    聽著這番話,李延煦大驚失色,不複之前的得意,他頗有些頭疼道:“相公可有教我?”

    “陛下賜封懷宗之子,又養薛王於宮中,已有重整宗法之雛形。”

    王圭抬起頭,正色道:“如今,乘著威德未失,須重做三法。”

    “哪三法?”

    “一者,諸藩之子因戰亂多年不就宗學,離我之心漸遠,陛下須複之,不從者,當以懲戒。”

    “二者,陛下諸子,多已年滿十六,可就藩於海外,依為支柱。”

    “三者,百餘年來,藩國之主,若無有子嗣,庶出旁支,難以繼位,陛下可結與恩義,可從旁支選嗣過繼,如此不下十載,宗藩盡心五朝廷。”

    “好!!”李延煦大喜,拍著手讚歎不已:“這真是國策也。”

    隨即,他又疑惑:“若旁支可繼統,那日後我的皇子們怎麽安排?”

    “陛下,這天下寬闊的很,莫要盯著那些藩國熟地,世祖年間,篳路藍縷,披荊斬棘,可比如今辛苦多了。”

    “再說,天竺地域廣闊,土地肥沃,可比諸藩半島強太多。”

    王圭勸說著。

    “好,就這樣辦吧!”

    李延煦下定了決心。

    於是,宗藩三策施行天下。

    不久,果然藩國雀躍,宗室之心漸安。

    大家都覺得,肉還是爛在自己鍋裏比較好。

    哪裏像之前,皇帝就想盯著自己的藩國,從而讓他兒子繼承,毫不講理。

    由此,天下安定二十載。

    而,由於趙國以旁支奪嫡,讓藩國蠢蠢欲動,尤其是封與漠北的藩國,如鄭國、荊國、沈國。

    其中,鄭國在原先的謨葛失部,建立起藩國,都安北城,有三萬帳牧民,土地範圍從豐州以東、武州以北,方圓數千裏。

    荊國,則在更遠的阻卜部基礎上,建立起來,也就是漠北地區,國都極北城,牧民數萬帳。

    沈國,則在黑車室韋人基礎上建立,本質上就是為了協助遼北都護府,對抗契丹等蠻人,所以國力強橫,位於唿倫湖南側。

    國都,黑車城,

    三國頻繁南下挑釁,朝廷剿撫並用,終難滅其野心。

    於是,消失一百多年的邊患,再次出現。

    正統二十年,五月,上暈厥於殿,翌日,封皇長子為趙王,監國。

    二十五年,七月,冊封趙王為太子,監國。

    十一月初七,帝崩於長生殿,享年六十五。

    廟號成祖,諡號:“紹武文成昭明孝皇帝”。

    太子即皇帝位,改明年為天命元年。

    天命三年,三國犯邊,北庭都護府(河套)失陷,危及寧夏、西涼、山西三府,

    四年,發兵十萬,複河套。

    五年,重修長城,年支五百萬貫。

    十年,複設藩國,帝以皇次子為定王,置於舊陳國(渤海舊地)。

    十一年,設景國,於舊趙國之地(黑水都護府);設平國,置於烏古部,沈國之側。

    十二年,廢黜北庭都護府,設寧國,以皇五子就藩。

    此後兩百餘年,邊患不止,朝廷不堪其負。

    藩國時反時歸,新藩時滅時複。

    後,曆經十世,為成祖、度宗、恆宗、景宗、康宗、明宗、孝宗、神宗、顯宗、獻宗。

    公元1379年,亂軍攻破洛陽,帝自焚而亡。

    趙王李怡璟,奔於長沙府,即皇帝位,仍以景定為年號,是為景定二十七年。

    亂民之首,朱重貴,淮江府人,以三十七歲,洛陽稱帝,改元宣武。

    因家鄉,古為徐國,故改國號為大徐。

    於是景定二十七年,又為宣武元年。

    景定二十八年,宣武二年。

    朱重貴發兵二十萬,南下長沙。

    李怡璟不敵,奔走於廣州。

    宣武四年,走船於占城,複又上交州,引兵十萬禦敵於諒山。

    因北人不習南土,恰逢雨季,病疫四起,徐兵潰敗。

    後,複三次南伐,李怡璟皆勝之,徐兵不複再來。

    宣武七年,改元紹隆,以交州為臨安府,矢誌北伐。

    紹隆十九年,李怡璟崩於臨安府,廟號:“宣祖”,諡號:“紹武昭興繼德孝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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