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府皆驚。

    薛王妃忙道:“那,薛王又如何?”

    “皇七子榮封太子,恭喜太子妃,賀喜太子妃!”

    宦官笑嘻嘻地說道。

    這下,真可謂是驚喜交加,薛王府瞬間喜氣洋洋。

    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受封薛王至今,過去了十幾年,天曉得薛王府上下是如何的煎熬。

    諸王好不容易就藩,但又皇二十七子,受封晉王,某種意義上對於太子之位進行衝擊。

    今年,皇後病逝,更是增添了許多飄渺,人心浮動。

    皇後可謂是薛王府的定海神針,若是皇帝再立後,薛王的嫡長子之位,還能保嗎?

    “阿彌陀佛,道祖庇佑!”

    薛王妃連忙嘀咕了起來,隨即滿臉喜色道:“明哥兒,快領旨吧!”

    “嗯!”李邦茗點點頭,然後接過聖旨,鄭重其事地抓緊,小臉滿是笑容。

    十歲的年紀,啟蒙了五年,早就知曉了薛王的重要性,更是明白,這對於自己的意義所在。

    一旁的母妃,則捂著臉,哭笑著,情難自禁,這對於她來說,何嚐又不是一場驚喜。

    畢竟,自己的兒子雖然占據一個長字,但到底不是嫡子,一旦王妃有所出,怎能有世子之位?

    不過,王妃十幾年無所出,想必是不可能了。

    在場的妃妾,則心思各異。

    ……

    皇宮中的宴會很是熱烈,藩王們到底是親兄弟,又無利益衝突,唯一的矛盾點,太子位,也早就被定下,他們自然喝的痛快。

    而齊王,則迥異與常人,獨自一人飲著酒,醉醺醺的,顯得格外的獨特。

    皇帝目光何其敏銳,怎能不知其想法,但他依舊置之不理。

    學習朱棣?

    從齊國,除了跨海外,隻有陸路,必須通過蜀國(都平壤,鴨綠江以下五百裏),然後遼東,再是幽州,數千裏,比朱棣難上數十倍。

    更何況,武德充沛的大唐,怎會被藩國打敗?

    “老子才五十歲,還能活幾十年,怕個甚?”

    李嘉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悠悠的品嚐起來。

    來自安西的葡萄酒,果然不錯。

    “怎地?”中山王突兀來到齊王桌前,皺著眉頭:“你這是給誰臉看?父皇,還是太子?”

    “兄長?”李複歆忙停下,驚詫道。

    “多年的國王,竟然白當了!”李複文搖搖頭,失望而去。

    李複歆忙收斂表情,跟了上去……

    翌日,邸報刊登東宮太子正位的消息,瞬間引起搶購狂潮,十萬份被銷售一空。

    伴隨著邸報,這則消息,也傳遍了全國,文武百官,平頭百姓,幾乎都知曉了太子已立,國本固遠。

    受封太子後,李複沐連忙入宮,求見寶嬪娘娘。

    與之同行的,還有蜀王,六(陸)王。

    蜀王李複沅,皇五子,年歲三十,寶嬪所生,所封蜀國,在於齊國之北,鴨綠江以南,都平壤。

    六王,皇十七子,李複淇,寶嬪第二子,年歲二十七,所封六國,在幽州西北,居庸關之西三百餘裏,諸葛失部所在,都綏遠城。

    太子並二王求見,讓寶嬪喜不自勝。

    雖然一把年紀,但寶嬪依舊滿臉紅光,皮膚細膩,她望著兩個兒子,又看著太子,笑道:“太子怎地就來看我,真是讓人喜不自勝。”

    “母後去世前,就囑托我,把您當做親生母親侍候,昨個封了太子,孩兒自來報喜。”

    李複沐笑著說道。

    “哎!”聽到這話,寶嬪頗有些哽咽起來:“我與你母後相伴數十載,誰料竟棄我而去,我早就說了,讓她少窩在房裏看書,多出來走動,就是不聽……”

    囉嗦了一陣,寶嬪這才收斂起心情,望著精神奕奕的太子,不由道:

    “如今,你成了太子,你母後也算是得償所願了,但切要記住,東宮不比王府,也算是宮牆之內。”

    “都說是隔牆有耳,如今,隔著三步,就有耳朵了!”

    “孩兒知道了!”李複沐心頭一凜,喜悅散去泰半。

    一旁的蜀王則嘻嘻哈哈道:“過兩日,太子冊封典禮就得舉行,到時候定然熱鬧的很。”

    六王李複淇也笑道:“第一次見,我得好好看看。”

    寶嬪則無奈:“你們兩個憊懶的,幸虧幾個孫兒在京中,若是在你們封國,指定被養壞了。”

    一時間,滿殿笑意。

    皇孫年滿十二歲,就得送至洛陽讀書,皇帝多子,如今的上書房,積累的皇孫,已經超過了三十,可以說是熱鬧的很。

    齊國世子李邦德,放學後,歸於齊王府邸,見到了自己的父王。

    年僅十四的李邦德,已經宛若大人,他規規矩矩地行禮,察覺父王心情不好,他自覺地侯立在一旁。

    “你迴來了?”

    李複歆略微抬眼,見到了嫡長子,不由得說道:“個子長的倒是挺快的。”

    “父王,你心中煩憂?”世子輕聲問道。

    “何以見得?”李複歆笑道。

    “子甚知父,兒就是知曉。。”

    “不,我無煩憂也。”

    李複歆摸了摸兒子的頭,不由得說道:“多年來的期盼,終於等來了結婚,夙願已解,還有什麽不值得高興的呢?”

    “你在洛陽,好好學習,將來迴平壤,也建一座學宮!”

    李邦德點點頭,就這樣看著自己的父親。

    皇室子弟,他又怎麽不會知曉父親對於太子之位的期盼?

    他深切地感受到父王的痛苦,發自內心深處的痛苦。

    但,這一切,都在皇帝的掌握之中,即使父王幹的再出色,也抵不過嫡庶之別。

    小小的齊國,不及朝廷萬一。

    沒有言語可以表述,唯有陪伴。

    而這一天,皇宮中再次傳來消息,皇帝召見年僅十歲的薛王。

    還未搬遷至東宮的薛王府,聞言大喜,華貴的衣裳皆讓其穿戴,頸帶金環仍嫌不夠。

    薛王於是言語:“皇祖父見我,所為在心,而非表樣。”

    後,以常服而入。

    帝見之,果大喜,喜其以靜,聰慧果敢,言語讚道:“果真類我!”

    日後,每嚐與言,皆盛讚薛王,每日數見,細細教之。

    時人皆言,帝心在孫,而非太子也。

    太子心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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