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鶯停止了哭泣,手裏拿著雪白的手帕沾了沾眼淚說道:


    “不管太夫人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說的這話可是半點兒都不帶假的。如果不信,你可以好好地想想,合剌的長相,跟繩果可有一點兒相似之處麽?那孩子的眉眼之間,是不是很像你家杯魯?”


    夜鶯仍然在地上跪著,仰起臉來,看著難以置信地呆立在那裏的徒單太夫人,表情上寫滿了真誠和委屈。


    徒單太夫人見過合剌非止一遭,以前對那孩子也並未怎麽在意。


    而今既然蒲察夜鶯說出了這樣一番話來,她迅速地在腦中迴想起了合剌的模樣,霎時間覺得那孩子還真是像杯魯的多,像繩果的少。


    她蹲下了身來,眼睛平視著這位美貌的太子妃,黛眉輕蹙,口氣中透著慈和地問道:“孩子,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了,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蒲察夜鶯便低眉垂目,輕輕抽泣著,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原委給太夫人詳述了一遍。


    原來在八九年前的一個黃昏,繩果分領合紮猛安與諸路大軍同攻大遼寧江州,不幸為流矢所中,身負重傷。


    由於接下來的戰事無法參與,在後方養傷期間的繩果脾氣變得焦躁火爆,動不動就對身邊的侍奉人員大動肝火,輕則打罵,重則毆打,即便是對自己的正妻蒲察夜鶯也是偶有斥責辱罵之時。


    有一次金軍對遼兵作戰又一次大獲全勝。繩果對那些在戰鬥中立下了功勞的將士們心懷嫉妒,對自己失去了這樣的作戰立功的良機而無比懊惱。


    所以他又一次大發雷霆,把屋子裏能摔的東西全都摔了個粉碎,結果導致了創口崩裂,血流不止。


    即便是如此,都沒能止住他這位諳班勃極烈、這位大金國儲君的雷霆之怒。


    蒲察夜鶯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得呆了,連忙撲上去想要製止住他。


    沒想到這時候的繩果已經被惱怒衝昏了頭腦,變得六親不認,毫不猶豫地甩手給了夜鶯一個嘴巴,把她打得一個趔趄,摔倒在了地上。


    地上碎裂的瓷器碎片劃傷了她的手臂,使得傷心、疼痛、氣憤等等情緒瞬間便淹沒了她。


    她掙紮著站起身來,衝著他大吼了一聲:“我已經就受夠你了,你這個混蛋!”


    喊完之後她便不顧一切地衝出了屋子,衝出了院落,在外麵的空地上飛奔著。她不知道自己這是要跑到哪裏去,隻想要離得繩果越遠越好。此刻的她,心中恨極了那個男人。


    她很想迴到剌離水邊上林深草密的家鄉裏去,那裏是蒲察部的大本營,父兄叔伯們雖然或在朝中或在軍中忙碌著各樣大事,但是母親、嬸嬸和弟妹等老弱婦孺都留在部落裏。


    那些都是她夜鶯的親人,她跟著繩果住在上京,住在黃龍府,但是一顆心卻總會時不時地記起他們。


    隻是此刻,剌離水邊上的家鄉距離她實在太遙遠了,即便她騎乘著快馬也得連跑三天才能到達。


    現在的她,隻是她漫無目的地朝前奔跑,跑到哪裏算哪裏,她再也不願見到那個喜怒無常的丈夫了,隻想離得他越遠越好。


    就這麽著,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她來到了一條小河邊上。


    河邊上的林木蔥鬱,大大小小的鵝卵石淩亂地布滿在河灘上。


    眼下已是黃昏,她跑得疲憊不堪,渾身綿軟無力,尤其是傷心帶給她的痛苦,最是令她無法忍受。


    她在河邊的一塊較大的鵝卵石上坐下,耳中聽著河中湍湍的流水,聯想到繩果的暴躁,聯想到近來從繩果那裏所受到的屈辱,出身女真貴族小姐的她,便無助地低聲啜泣起來。


    這時候,天色已經進一步地暗淡了下來,一個黑影悄悄地從樹叢間溜了出來,滿心傷感的她居然絲毫都沒有察覺。


    這個黑影無聲無息地在她的身後蹲了下來,在她的脖頸和後背上狗一樣地嗅來嗅去,滿臉地陶醉。


    忽然,那個黑影猛地從後麵伸出手去,將她緊緊地抱住了。


    蒲察夜鶯嚇得一聲驚叫,趕緊掙紮著想要起身。


    可是那人的兩臂居然頗有些力氣,就像兩條既討厭又可怕的大蛇一般,牢牢地將她纏住,無論怎樣努力地掙紮都掙他不脫。


    “哪裏來的賊人,好大的膽子,你……你可知道我是誰麽?”蒲察夜鶯大聲嗬斥。


    身後那人緊緊地將胸腹貼在她的後背上,似乎因為激動而唿唿地喘氣。


    他的氣息噴在了她的耳根上,噴在了脖頸上,令她感到灼熱而苦惱。


    “好嫂子,省省吧,別叫了。這地方好幾裏地都看不到一個人影,就算你叫破了喉嚨,又有誰能聽得到?”


    “混蛋……你……你放開我……你到底是誰?”


    “好嫂子,怎麽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我沒日沒夜地想著你,你怎麽連我是誰都聽不出來?”


    說罷,這人便開始拖著她,把她往叢林裏麵帶。


    從這人說話的聲音,蒲察夜鶯猛然間醒悟過來:“你……你是杯魯?”


    “不錯,我是杯魯。除了我這麽深更半夜的來這兒關心你,別人有誰會對你這麽好呢。包括我那個薄情寡義的繩果大哥!”杯魯的聲音應道。


    嘴上這麽迴應著,可他手上和腳下的動作並不遲緩,依然賣力地拖著她往叢林邊上移動著。


    在夜鶯的印象中,杯魯還隻是個十五六歲的孩子,沒想到他的力氣居然已經這麽大了,在這布滿了鵝卵石的河灘上拖拽著她,她死命地想要抗拒,手腳扒住一塊又一塊的石頭與之抗爭著,可是整個身子仍然還是一點又一點地被拖入了樹叢之中。


    蒲察夜鶯略帶哭腔地乞求道:“好兄弟,好孩子,趕快放開我,你要什麽嫂子都答應你,隻求你趕緊放開我吧!”


    杯魯獰笑著說:“我想要的東西你從小到大一直都隨身帶著呢,我放開了你,你舍得給我麽?”


    說著,杯魯便把她壓迫在地上,兩手賊嗦嗦地去解她的衣裳、衣帶。他那熱乎乎的、噴著酒氣的嘴巴,也衝著她的臉頰、鼻子親吻了過來。


    蒲察夜鶯剛才的一氣狂奔,渾身的力氣早已經消耗了大半,這時候麵對著這個惡棍少年的猥褻,除卻斥罵和無謂的掙紮之外,已經使不出任何有效的反抗手段來了。


    結果可想而知,杯魯沒費多少功夫就把她給拿下了,把她變成了繼蒲速婉之後,他在這個世上占有的第二個女人。


    在發生這事兒之前,夜鶯一直都沒有對這個完顏氏的旁枝子弟過多關注過,認為他隻不過是無數宗室少年中的一個而已,並沒什麽出眾的地方。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明明還尚未成年的兔崽子,居然如此膽大妄為,竟敢對她這個堂堂太子妃做出如此無禮的惡事來。


    完事兒之後,她傷心萬分,拿兩手捂著臉兒嗚嗚地哭個不住。而那個小混蛋經過了一通折騰之後,似乎也酒醒了不少,坐在那裏抓耳撓腮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嫂子,這個……實在是對不住,我偷偷地喜歡你很久了,還時常躲在暗處偷偷地看你。夜裏頭想你想得狠了,我還會偷偷地溜到你家裏去,扒著窗子偷偷地欣賞你。


    “有時候,如果不看你一眼的話,我……我會連覺都睡不著的!”


    “呸——不要臉!你個小兔崽子王八蛋,看我不迴去告訴你大哥,非讓他撕了你的皮不可!”


    說著,蒲察夜鶯帶著哭腔對著杯魯連抓帶撓,拳打腳踢地一頓發泄。


    杯魯則把兩臂護住了頭臉,將身子盤屈在地上一動不動,任由她對自己打罵而絲毫不予反抗。


    她一個女人家,氣力本就不如男子勁爆持久,況且傷心之餘的一地狂奔又將她的體力消耗了不少。


    剛才為了反抗這個惡少的淩辱,幾乎將剩餘的體力消耗殆盡,在這種情況下對杯魯的拳打腳踢,又能對他造成如何的疼痛與傷害?


    一通打罵過後,蒲察夜鶯已哭不出眼淚來了,她抽泣著把淩亂的頭發簡單地攏好,把自己的的衣裳衣帶重新穿上,束好,便頭也不迴地離開了那處樹叢。


    杯魯見她要走,一骨碌從地上蹦了起來,連滾帶爬地追上了她,拉住了她的衣裙不使她離去,跪在地上哀求著說道:


    “好嫂子,求你迴去之後千萬不要對大哥提及此事,不然……不然兄弟我的這條小命可就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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