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太阿劍上的調息運氣之法還有如此迅速的化毒解毒功效,倒是大出習魯古的所料之外。


    他原本隻想著倚仗著身上的少陽真氣,把吸入體內的毒質暫行壓製,渾沒想到一番操作下來,毒質不僅僅給壓製住了,還給化解去了大半。


    這一下當真是喜出望外,仿佛個一貧如洗的乞丐,無意之間撿到了個沉甸甸的金元寶的一般,於眼前展開了一扇寬敞的生機之門,頗有些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驚喜之意。


    他站起身來,朝空地間望將過去,但見剛才還打成一鍋粥的兩方人馬,這時候已經沒有了方才的那股熱鬧,一部分人手持著兵刃站在當地,另一部分人則倒在了地上,或翻或滾,口中還發出難聽的“嗬”“嗬”之聲。


    他們顯然也是受了毒質的浸染。


    習魯古心中暗怪,自己和這些人是被什麽東西給毒到了呢?另外的那些人卻為什麽沒有顯示出任何的中毒跡象來?


    隻聽那些持刀站立之人哈哈地笑道:“你們這些蠢東西,還想跟咱們蔣尊者鬥,蔣尊者早就料到你們圖謀不軌的了。”


    另一個聲音也得意洋洋地道:“幸虧蔣尊者料事如神,事先命人在周圍的草叢裏灑上了風火迷魂香,否則收拾起你們這些不識時務的家夥來,還真他娘的有點兒費勁呢!”


    聽這他們如此一說,地下被毒翻的玄武旗教眾方才恍然大悟,原來對方早就在懷疑自己這幫人了,為了以防萬一,竟然還在四周提前布置了風火迷魂香以備不時之需。


    風火迷魂香是黑白教中一位姓黃的掌旗使於幾十年以前配製出來的一種毒藥,此種毒藥呈粉末狀,無色無味,未經遇火之時,對人身那是絕無傷害,。


    可是一經遇火焚燒,其毒質便會被大量地釋放到空氣中,令吸入毒質之人於瞬間喪失力道,渾身癱軟,胸腹間煩悶惡心,如同火燒,與紅香會的七毒軟骨香實有異曲同工之妙。


    癱倒在地上的玄武旗教眾紛紛出口咒罵,但那罵聲被敵人聽在耳中,卻是那麽的微弱乏力,換迴來的隻是他們更加猖狂得意的笑聲,以及刀刃相向的揮砍。


    慘叫之聲此起彼伏,玄武旗教眾們的生命,一個又一個地在無情的刀刃之下消失了,消失在了這個荒郊野外的林間空地上。


    習魯古眼看著蔣陳皮和李萬勝的屬下行兇,內心的天平便又朝玄武旗教眾傾斜了過去。


    姓蔣的和姓李的再怎麽說也都是他的殺父仇人,他雖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作為已然歸順了老母的力量,被醜八仙和拔離速等人殺戮,卻也看不慣他們屠殺敵人之時流露出來的那種得意與殘忍。


    習魯古口中大喝一聲,對著近處一個正在揮刀砍向玄武旗教眾的家夥一拳打將過去。


    隨即便聽到“砰”地一聲,那人在習魯古拳力的撞擊之下,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向前飛出數丈之遠,騰地一下撞在了另一名教眾的身上。


    習魯古見到自己這一拳之力強大如斯,心頭的自信立馬便又增強了好多,毫不猶豫地衝入陣中,對著正在行兇的蔣、李那些屬下無差別地拳打腳踢。中者無不慘叫連連,或倒地重傷,或當場斃命。


    習魯古的突然加入,迅速地在這群人當中引起了一場騷動和混亂。


    這時候,外圍的另一支金兵從較遠處繞行了過來,把箭矢如雨點般地朝這邊一通混射,登時又對蔣陳皮和李萬勝的人造成了不小的殺傷。


    蔣陳皮眼見著形勢不利,扯開嗓子大叫了一聲:“風緊,扯唿!”然後便率先朝樹林的另一側亡命去了。


    其他人見蔣尊者都逃了,哪裏還有戀戰的心思?於是也都丟掉了被毒倒在地下的玄武旗教眾,亂紛紛地跟在李萬勝的身後倉皇地逃之夭夭,瞬間便竄了個幹淨。


    待到金兵衝了過來的時候,這塊林間的空地之上,隻剩下了中毒倒在地上的玄武旗教眾和鶴立雞群般站立著的習魯古。


    很快,從遠處衝過來的這支金兵也受到了風火迷魂香的熏染,一個個地開始頭暈目眩起來。


    由於這時候的火焰已經向著遠處燃燒過去了,穿林而過的風也已經把毒香的濃度稀釋了不少,因此,這些落後趕來的金兵雖說難免不受毒香的熏染,但所受到的毒害卻是輕微得多了。


    習魯古看到這些女真裝束的金兵來到,內心中對他們自然而然地生出了些許親近之感。可眼下他的這副模樣,沒人會認為他是習魯古,也沒有人認得他是習魯古。


    一員將官模樣的人受了毒香的侵害,從馬鞍上難以坐穩,三晃兩晃,終於把持不住,一頭從馬上栽了下來。


    幸好地上的野草生得深厚,這員將官“嗵”地一聲摔到了地上,卻並未怎麽受傷。


    他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手上拄著一杆長刀,跌跌撞撞地朝著空地間一個方向搶了過去,看到躺在地下的那人並未有事,於是便開心地哈哈大笑起來:“我的死老婆子,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你的武功那麽厲害,那些人傷不了你的。”


    地上傳來麻仙姑的嗓音:“你這個蠢材已經來遲了你不知道麽?若不是姑奶奶我裝死躲過了一劫,你個傻東西以後便見不著我啦。”


    就著火把的光亮,習魯古看清了趕來的這員將官,乃是原燕京道簽軍統製拔離速,這人跟自己的父母都有交情,算是自己的父執之輩,自己對他也並不陌生。


    習魯古在遼東的時候,就已經聽說了拔離速休妻另娶的傳聞,而他再娶的新娘子,便是眼前的這位麻仙姑。


    “如此論起來,我倒是應該叫這麻仙姑一聲嬸嬸了。”


    就聽拔離速道:“要不是那幫該死的放了把火跑得快,我就能把他們全都射成刺蝟了。你用不著難過,既然讓我拔離速給盯上了,那些妖魔鬼怪早晚都逃脫不了一個死去。”


    “傷著了沒有,快點兒讓我抱抱!”說著,拔離速彎身就要去抱麻仙姑。


    哪知在風火迷魂香的熏染之下,拔離速雖說中毒並不甚深,手腳上的力道卻也不及往常的一半,抓住麻仙姑的手腕剛一用力,沒能把她拉扯起來,他自己的身子卻不由自主地跌了下去,重重地趴在了麻仙姑的身上。


    麻仙姑道:“你個蠢材,那幫妖魔餘孽施放了毒粉,我們全都被毒粉給毒倒啦,他們提前服用了解藥,所以沒事。要不是旁邊那個小兄弟出手相助,今晚上我和我兩個義兄是定然難逃一死了。”


    麻仙姑艱難地把拔離速從自己的身上掀開,強忍著胸口的煩惡坐了起來,衝著仍還在遠處傻愣愣地站著的、似鶴立雞群般的習魯古道:“小兄弟,你……你過來……”


    習魯古“奧”了一聲,聽話地朝她走了過來,還鬼使神差地叫了聲:“嬸嬸!”


    這一聲“嬸嬸”一叫出口,習魯古立時便覺得不妥,暗暗地想:“我……我怎麽叫起她嬸嬸來了,我可是……沒想過要這麽叫她的啊!”


    他不明白,隻因為他剛才想到拔離速與父親習穀出素來以兄弟相稱,麻仙姑是他新娶的老婆,論理自應該把麻仙姑稱作是嬸嬸的。


    他原本在心中隻是隨意地這麽一想,內心裏根本就沒有把這個女人當成是嬸嬸來看待。


    哪知道麻仙姑招手叫他過來,臉上帶著的笑容也頗為和善,說話的聲音也柔美動聽,習魯古微一激動,居然便把那一聲“嬸嬸”不由主地脫口叫出。


    麻仙姑聽他叫自己做“嬸嬸”,當即便哈哈大笑起來:“很好,你能這麽乖覺聽話,嬸嬸我很是高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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