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魯古沒來由地遭此挑釁,心頭的無名火焰騰地竄起來三丈高。


    他以前被黑白教和太上正一教的人欺辱,被廖湘子和杯魯欺辱,那是他技不如人,且又是在他人屋簷之下,不得不含羞忍憤,把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古訓發揚到了極致。


    可是他本性上畢竟是女真人中的血性男兒,父、祖皆是不術魯部中的英雄人物,母親更是名頭響亮的巾幗豪傑,絕不是隨意任人欺辱而不知反抗的懦弱之輩。


    而今麵對著幾個前來找茬的市井潑皮,習魯古首先想到的是,自己有可能被蕭太後那女人給出賣了,張夢陽派人探知了自己棲身在了破廟裏頭,有意地讓他手下的爪牙們裝扮成了這麽幾個潑皮,想要趁此機會將自己除掉。


    習魯古從地上爬起來,望著眼前這幾個不知從哪兒蹦出來的無賴,斷定他們頂多也就是比自己大上個兩三歲的樣子,若無名師指點的話,手腳上的功夫想要強過自己,那幾乎是絕無可能之事。


    習魯古鎮定了下來問道:“我不認得你們,你們幹麽打我?”


    剛才出腳踹他的那個潑皮冷笑道:“你是哪裏的來的小雜種,跑到我們的地盤兒上混飯吃,連聲招唿也不打,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習魯古一手攥拳,一手將太阿劍握得緊緊地,壓抑住心頭的怒火,說:“我住的是這間破廟,吃的是百姓們施舍的剩菜剩飯,跟你們有什麽關係了?”


    旁邊的一個尖嘴猴腮的家夥傲慢地道:“不打聲招唿也就算了,你個臭小子整天價腰裏別著把劍,東搖西晃地過市招搖,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識相的就把劍留下來,打我們哥兒幾個的褲襠地下鑽過去,大爺便留你一條性命。如果不然,立馬就把你打個臭死,你信是不信?”


    習魯古不想當街殺了他們,以免驚動了官府,被張夢陽察知了自己的存在。


    所以他試探地問道:“我把劍給你們,不鑽褲襠了行不行?”


    剛剛踹他的那人聲色俱厲地道:“不行,褲襠也得鑽,劍也得給,少一樣都不行!操你媽的,你哪兒來這麽多的廢話?”


    習魯古強壓住心頭的怒火,說:“這樣吧,我還有一把刀在廟裏頭呢,反正我留著也沒什麽用,要不和這把劍一塊兒都給了你們。


    “麻煩你們跟我來廟裏一下,看看那把刀,也看看這把劍,估摸估摸大概值多少銀子,你們也好心裏有個數,莫到當鋪裏換錢的時候,別虧得太多。”


    幾個潑皮聽他說還有把刀在廟裏,登時貪婪之心大起,毫不猶豫地就跟在習魯古的身後進了廟。


    來到了習魯古棲身的那間小小的殿堂之內,他對那幾個人說:“麻煩你們把門關上,這把劍一旦抽出來的話,劍身太過光亮,我怕被太陽一照,晃瞎了你們的眼。”


    “他娘的,這臭小子熊事兒真多。風哥兒,你去把殿們關上了,我倒要看看他這是一把什麽樣的劍。


    “他敢撒謊騙我們的話,看我待會兒怎麽割了他的舌頭。”


    “是!”那被喚做風哥兒的家夥聽話地過去把殿門和窗子都給闔上了。


    緊接著,隻聽習魯古手底下“噌”地一響,太阿寶劍猛然間被彈出鞘來。剛剛那個在外麵踹了他一腳的潑皮,但覺眼前白光一閃,脖頸處“唰”地一涼,隨即便人事不知。


    剩下的幾個潑皮眼見著習魯古一劍削掉了同伴的腦袋,胸腔中的血液猛地從脖頸處的動脈處噴射了出來,向上噴起了足有一米多高。


    霎時間在他的周遭如下起了一陣血雨的一般,把地麵都染成了殷紅的一片。


    而那破皮的腦袋如同皮球一般“咚”地一聲落在了地上,翻滾了兩下便即不動。


    還未等剩下的幾個潑皮反應過來,習魯古又是一招母親所授的“白蛇吐信”,太阿劍對著離他最近的一人疾刺過去。


    太阿劍幾乎未受到任何阻力,便自他的喉嚨間順利地地刺入,然後往斜刺裏一挑,脖頸頃刻便被削斷了大半,頭顱隨即歪倒並垂掛在胸前,僅靠一側的一點兒著皮肉與身體連接著,看上去說不出地詭異。


    剩下的三人見自己的同伴眨眼之間接連斃命,隻嚇得口中同時驚叫,分向三個不同的方向躲閃開去。


    他們誰都沒有想到,自己幾人隻是欺負一個外地來的討飯少年罷了,沒想到這不起眼的家夥,居然是個說殺就殺的煞星。


    他們想要逃走,怎奈殿門緊閉,而且出入必經之處的玄關位置還被習魯古躍將過去占住,使得他們根本無法逃脫。


    習魯古手持著太阿寶劍,施展開母親所傳授的精妙劍法,對付起這幾個手無寸鐵的潑皮來,那簡直是用牛刀殺雞,意想不到地順利。僅僅幾個縱躍起伏,剩下的這三人便都成了被削去腦袋的無頭之屍。


    習魯古在他們的衣衫上把寶劍上的血漬揩抹幹淨,然後還劍入鞘,眼望著這幾個狼藉在地的潑皮或缺胳膊或斷腿,有的還被砍去了腦袋,心裏頭卻殊無勝利得喜悅。


    想媽媽以此劍法縱橫天下,幾乎從未遇到過敵手,而今自己學藝不精,碰上真正的強敵根本應付不來,卻隻能用來對付幾個不入流的市井潑皮,當真是無用至極。


    太阿劍乃是上古流傳下來的極品兵刃,古往今來的英雄俠士,仗著它不知道鏟除過多少成名的江洋大盜。而今,自己卻隻能用它來擊殺幾個在街頭上混飯吃的小無賴,這對它來說,實在不能不說是一種屈辱。


    不過雖說如此,倒也能證明這幾人並非是張夢陽所遣來跟自己為難的武士,蕭太後也許並沒有出賣自己,目前的張夢陽應該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潛入到了謙州城內。


    “那個阿姨還是守信的,也不枉了我一路保了她來此。”


    可是,這幾具屍體橫陳在此,是遲早會被人發現的,再想要安穩地躲藏在這廟裏,幾乎是不可能之事。


    他覺得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多了,至少手腳已能如常活動,不會影響到他禦敵之時的閃轉騰挪,所以,他決定今晚就到潛入到節度使司衙門裏去,尋找機會把張夢陽那廝幹掉,然後提著他的人頭迴到鬼城向老母請功。


    這對她來說應該也算是大功一件吧。


    他潛伏在城中的這幾天裏,如乞丐般地向百姓求食,又如乞丐般地棲身在這間破廟裏,等待的就是身上傷勢的痊愈,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到節度使司衙門裏結果了張夢陽那狗賊的性命


    這既是為父報仇,也是為民除害。


    藏身在城中的這幾天裏,他早已經把節度使司衙門外圍的情況摸索了個一清二楚。他發現衙門的東牆之外有一棵高大茂密的柳樹。


    如果天黑之後隱藏在樹杈之間,乘人不備之時縱躍進去,應該能夠達到神不知鬼不覺之效的。


    隻要能順利地進到衙門裏麵,並且相機行事,摸到張夢陽的住處,然後一劍刺死了他,便應該算不得什麽太難之事。


    現在他所要做的,就是填飽肚子,美美地睡上一覺,養足了精神晚上好幹辦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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