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夢陽眉頭深鎖,微微地點頭應道:“不錯,暖兒娘子分析得很是,你這一席話,真的是讓相公我如撥雲見日,茅塞頓開。我原先也料到了要想保得自己下半生平安,就必須把杯魯這廝給解決掉。隻是沒你所料的這麽深刻,這麽明晰。


    “如今我算是想明白了,今後能給我造成最大威脅的人,就是再不是什麽遼東五虎了,也未必是醜八仙,而是黑白教和杯魯這幫混蛋,他們之所以想要我的命,絕不隻是想要出口氣那麽簡單。”


    暖兒道:“隨著時局的變化,隻要是這世上跟你為敵的人,都有可能跟黑白教同流合汙,也就是說,對於遼東五虎和醜八仙那些人來說,你今後或許不可以把他們分開來看了。”


    聽了這話,張夢陽心中一凜,他抬頭看著暖兒道:“與我也敵的,興許還不止遼東五虎和醜八仙這些人呢,還有紅香會,他們都以為是我害死了大頭領方天和大哥,也在迫不及待地要找我算賬呢。還有劉豫和哈巴溫他們,興許,還會有劉豫的大兒子劉廣和道君皇帝。”


    說到這裏,張夢陽扭頭看了李師師一眼,說:“道君皇帝向來視師師為他的如夫人,他的禁臠,而今師師因為我而離開了他,他出於懊惱報複,說不定也會指使劉廣帶人跟黑白教一塊兒來對付我的。”


    李師師道:“這你用不著擔心,他如今因為國事已被整得焦頭爛額,又是割地又是賠款,就算是迴到了汴京城裏,他也已經不再是當初的九五之尊了,興許還會如唐明皇那般被幽禁在深宮別院裏頭,想要出入自由都不可得,哪裏還會有閑心能想到我,能想到你?”


    張夢陽握了握李師師的手,笑道:“我也是被剛才暖兒的一席話給啟發到了,自然而然地便想到了這一層,既然你說不會,那咱們就當他真的不會好了。”


    暖兒也道:“目前需要咱們集中精力來對付的,主要還是黑白教和杯魯,最好能盡快地把黑白教的聖母和杯魯二人給除掉,餘下的不管再怎麽厲害,也都是枝葉之微了,並不會對你爭取皇位形成像樣的阻礙。


    張夢陽道:“那,接下來,咱們不如到河東去走一遭,趁其不備地闖入他們的鬼城裏,攪他個天翻地覆,即便是殺不死他們夫妻二人,也能敲山震虎,帶給他們以足夠的恐嚇,讓他們知道知道,他們可以暗中行事,我們也可以暗中行事,別讓他們太過高估自己了。”


    暖兒不以為然地道:“你說的雖也有些道理,可那樣以來,如果不能將他們夫妻一舉鏟除的話,豈不等於是打草驚蛇了?再想要出其不意地對付他們,可能就不會那麽容易了呢。”


    李師師也道:“暖兒妹子的意思是,他們想要跟相公爭奪皇位,就是仗著手上有紇石烈杯魯那張牌,咱們隻要給他來個釜底抽薪,直接把杯魯給殺掉了,他們手上沒了這張牌,這皇位麽自然也就爭奪不去的了,對麽?”


    暖兒道:“所以我才不讚成相公那敲山震虎的辦法呢,要幹的話,就給他們來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那樣成功的可能性興許還能更大些。隻是,黑白教雖說近些年來枝蔓得很是不小,但都是在神不知鬼不覺中偷偷地壯大的,在江湖之上也一向低調,很少顯山露水,不似紅香會那麽把事情做得轟轟烈烈的,所以,外人對這麽個邪教,所知的都不甚多,就連他們那鬼城所在的具體方位,或許都沒人能說得清楚。”


    張夢陽道:“我聽人提到黑白教的時候,都說他們的總壇是什麽河東鬼城,既是河東,那必是以太原為府治的河東路一帶了,咱們到那裏去打聽打聽,應該很容易便能打聽得到。粘罕的大軍久攻太原不下,如今已經班師迴應州和雲州去了。


    “應州離河東極近,一旦咱們打聽出鬼城的所在,先用巧手做掉了杯魯和醜八怪,然後再請粘罕大軍進兵圍剿,將那些邪門歪道的老巢整個兒地給端了,斬草除根,不留後患,你們說這樣可使得麽?”


    李師師奉承道:“既然是相公的計策,那自然是頂好的了,還有什麽使得不使得的,隻是做起來啊,我和暖兒妹子兩個女人家,幫不上你什麽忙,讓人尋思起來呀,未免有些遺珠之憾呢。”


    張夢陽笑道:“這等大事兒哪用得著你倆給我幫什麽忙了,隻要你倆把相公我伺候地舒舒服服的,把自個兒打扮得漂漂亮亮地,讓相公我賞心悅目,通體舒泰,等我將來果真做了諳班勃極烈,你兩個便是我的頭號大功臣!”


    說著,他不由分說地扳過暖兒和李師師的臉兒來,一左一右地各親了一口。


    張夢陽緊緊地摟住她倆,發誓般地說道:“為了你們,為了天下的蒼生黎庶,為了我張夢陽能夠順順當當地活下去,我一定要戰勝他們,爭取把諳班勃極烈給弄到手,料理了杯魯,把他們那該死的鬼城連窩兒端掉!”


    李師師迴吻了他一下,道:“接下來,你打算如何把黑白教的陰謀透露給遠在上京的郎主皇帝知道?”


    張夢陽沉吟了一下說:“這事兒乃是整套計劃中的重中之重,交代給其他人麽,我實在是放心不下,我剛才也已經想好了,由我親自出馬跑一趟便了,把黑白教的陰謀說給郎主皇帝知道,再請求徒單太夫人和老師大延登出麵為我說項,我想郎主皇帝應該會考慮由我繼任為諳班勃極烈的。”


    暖兒道:“大延登是你的老師,徒單太夫人和郎主皇帝都把你看成是自個兒的親生兒子,他們那邊的事情看似要緊,其實倒都容易解決。我覺得相公應該把主要心思,都用來對付杯魯和黑白教。”


    李師師幽幽地道:“這兩件事麽,最好能分頭同時進行,兩不耽誤,那便好的很了。隻是相公他一個人分身乏術,真是讓人難免作難。”


    暖兒道:“姐姐所言極是,妹妹我也是這個意思呢。我覺著,這一年多以來,為了尋找相公,我走南闖北的在江湖上流浪慣了,不如就由相公寫下一封書信來,由我代他往上京跑一趟,先把信交給徒單太夫人。


    “再由徒單太夫人琢磨著如何說動大延登師父,說動皇上。這事兒若是交給一個靠不住的外人來辦的話,莫說是相公不放心,就是師師姐我們兩個,也是十二分的放心不下呢。”


    張夢陽聽了暖兒的話,絲毫不予考慮地就搖頭否決道:“不行,絕對不行,你好不容易才迴到我的身邊來,我又怎能舍得你再次離開?何況咱兩個新婚燕爾的,相公我這些天也正離不開你呢,你和師師兩個在這舟子上輪流侍寢,雨露均沾。你如果一走的話,就剩師師一個人在此服侍於我,一天天地下來,她怎麽能吃得消?”


    暖兒不悅地道:“你瞧你,說著說著就又沒正經起來了,信不信我再給你來一次家法伺候?直接把你給整報廢了。”


    張夢陽笑道:“可千萬別,看在我這幾天夜裏對你倆努力侍奉的份上,也不能把我給整報廢了吧,我就算沒有功勞也還有苦勞呢不是?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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