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臉上一紅道:“我晚上過來是可以的,不過咱先把話說到頭裏,晚上我來這裏隻是陪你說說話,否則的話,從今往後我可是再也不會睬你的。”


    張夢陽拍著胸脯道:“這個你隻管放心,我杯魯行得正,坐得端,站得直,一定會對香兒姑娘以禮相待便是,如果我自食其言的話,就是烏龜王八蛋,生個兒子沒屁眼兒,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梅香打了他一拳道:“好啦好啦,難聽死啦,誰讓你發這些個毒誓了!”


    張夢陽嬉皮笑臉地道:“怎麽啦,我說得這麽認真,你還不高興麽?”


    梅香的臉上又是一紅,啐了他一口道:“懶得搭理你。”說完就轉身出去了,把門在外麵掩好。


    張夢陽心裏頭甜滋滋地,心想:“我發的誓雖毒,但那可是代杯魯發的,跟我張夢陽可是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我就是對你個小丫頭動手動腳了,真有什麽報應的話又怎會落到我張夢陽的頭上?再說就算晚上我對你守之以禮的話,你不一樣也得摟著個杯子代替我,伴著你個小丫頭共入夢鄉麽?我就不信了,在你心裏頭我連一個杯子都不如。”


    他打定主意,今晚上如果可能,就直接把這小梅香給拿下便了,“如果她執意不許的話,也得退而求其次,要她那小手幫我效勞一番。”想到此處,一縷狡黠的壞笑,浮現在了他的嘴角之上。


    他溜出去上了個廁所,迴來後把門閂好,然後就倒在炕上,蓋好被子唿唿大睡起來。


    他已經有好幾天沒這麽舒舒服服地享受睡眠的滋味兒了,這一倒下去,聞著被褥上幽幽的香味兒,立馬讓他想起了李師師身上的體香來,這種味道,是李師師最愛的玫瑰花露的清香,也是他對李師師印象最深刻的味道。


    所以,整個睡眠的全程,李師師的麵容,李師師的身影,李師師的味道,都時不時地在他的夢境中起起伏伏,使得他的整個夢境裏,到處都流淌著甜蜜的芬芳。


    這一大覺,也不知睡了有幾個時辰,當他醒過來的時候,屋裏屋外都已經是漆黑一片了。


    他覺得口幹舌燥,便摸索著找到了幾上的茶壺,提起來對著壺嘴咕咚咕咚地一通猛灌。


    “也不知這會兒是什麽時候了,香兒怎麽還不見來?難道師師和那該死的皇帝佬兒這會兒還沒睡麽?”


    他下了門閂,又跑到廁所裏嘩啦嘩啦地撒了泡尿,然後迴到屋裏,坐在床沿上靜靜地發呆,盼著梅香趕緊過來陪伴自己,腦子裏不斷地想象著如何軟硬兼施地把小香兒拿下,一幅幅香兒半推半就,討饒掙紮的香豔圖景,在他的腦中如幻燈片一般地翻來覆去地閃現著,最後直把自己勾惹得欲火難捱。


    就這樣等了好半天,外麵一點兒動靜也無,張夢陽的心情不由地焦躁了起來:“這臭丫頭怎麽搞的,下午的時候不會是在拿鬼話糊弄我吧。”


    他覺得百無聊賴,又喝了兩口水,然後踱到院子裏仰頭觀望星空,隻見一輪半月暗淡地掛在高空裏,顯得遼遠和冷漠。他所了解的天文知識有限,單從月亮所處的位置上,根本辨別不出此刻該是夜裏的什麽時辰。


    他懊惱不已地想道:“定然是這臭妮子識破了我想要拿下她的意圖,故意躲到那邊不肯來見我了。哼,你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今番公子爺我一定得找機會開了你的苞。”


    正在這麽想著,就聽見外麵傳來了一陣騷亂之聲,腳步雜遝,人聲亂嚷,遠處還有人群高唿“你們已被包圍了,乖乖地把太上皇綁送出來,否則格殺勿論!”。


    這樣的叫嚷之聲似由千百人的口中齊唿出來,一遍又一遍,在這靜夜之中尤其顯得響亮和恐懼。與此同時,聲音沉悶可是傳送得極遠的鼙鼓的“咚咚”聲,也不斷地撞擊著島上諸人的耳鼓,也極大地增加了島上諸人的驚懼之感。


    近處也開始傳來了男人女人驚恐的喊叫之聲,還有人在大聲地嚷嚷:“莫要慌亂,保護陛下要緊,莫要慌亂,保護陛下要緊……”


    “不好,可能是有人走漏了趙佶在此的消息,惹得敵軍前來包圍了。我得立刻前去保護師師和香兒她倆。”


    張夢陽立馬結束好了穿戴,拉開房門便搶了出去。


    到了院中,張夢陽飛身上房,隻見遠處的湖水之上到處是燈籠火把,仿佛天上的繁星全都降落到了水裏的一般,眼見得水麵上布滿了船隻。


    零零星星的箭矢,不斷地從水麵上放射過來,落在遠處的林間和近處的泥土裏。很明顯,他們之所以要射來這些箭矢,其用意並不在傷人,而是要給岸上的道君皇帝和守護著他的侍衛們以心理壓力,迫使這些人乖乖地投降,把道君皇帝捆綁了獻給他們,那樣一來就可以省卻他們許多的麻煩事兒了,也更加有助於把道君皇帝生擒活捉。


    隻是深夜鼓噪前來的這支隊伍都是些什麽人呢?是斡離不的金軍?是劉豫那廝的叛軍?要是金兵那還好對付一些,隻要自己亮出東路軍副元帥的身份,把師師和梅香她們保護下來不在話下,可要是劉豫叛軍的話,那可著實麻煩得緊。


    他轉頭朝那座較大的院落望去,但見那邊也是一片嘈雜混亂,由於燈火稀疏,無法辯出師師和那皇帝佬兒是否在那裏。


    “不管是什麽情況,能否順利脫身,總得過去先給她們碰上麵才好。”


    他展開淩雲飛的功夫,在房簷和牆頭之上數個起落,便飛身落到了院牆之外,然後快速地朝嘈雜混亂之處奔去。


    到了那邊的大門之外,隻見一簇燈籠火把之下,道君皇帝趙佶披著一件皮裘,腳上趿著鞋子,神色慌張地站在那裏,看著往來傳遞消息的侍衛和太監人等,不住地問“怎麽辦?怎麽辦?”


    可見到了這種時候,他的身邊連一個出謀劃策之人也無。反觀站在他身旁的李師師,雖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但眉眼之間倒是神色自若,仿佛對眼前的危急全不在乎的一般。


    隻是距離她稍近些的時候,方才看到她的一雙眉目之中,也在隱隱地含著一縷似有還無的愁煩。


    張夢陽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看到她朝身側的道君皇帝瞥了一眼。就在李師師的這一瞥的之中,張夢陽似乎捕捉到了她眼神中深藏著的輕視之意。


    見此情景,張夢陽的心裏突然一動,暗忖:“師師表麵上對這位前皇帝無比敬重,難道,深心裏麵也對他的輕佻和治國無能暗存蔑視麽?”


    這讓他瞬間想到了後蜀末帝孟昶的寵妃花蕊夫人,在看到趙匡胤大軍兵臨城下之時,自己的夫君皇帝未做什麽像樣的抵抗就納土歸降,無奈之餘所寫的那首著名的亡國詩來:


    君王城上豎降旗,


    妾在深宮那得知。


    十四萬人齊解甲,


    竟無一個是男兒。


    在這首詩裏,花蕊夫人對後蜀君臣麵對宋朝軍隊的攻打,未做拚死抵抗而解甲投降之事,滿懷悲憤與無奈,透露出了一個處在深宮中的女子,麵對無奈時局的沉痛,和對那些誤國的須眉男子的輕蔑之意。


    而張夢陽在剛才李師師對道君皇帝那不經意間的一瞥當中,居然似有還無地捕捉到了類似的輕蔑之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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