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夢陽沉著臉道:“七兄把我姨娘捉了去,恐怕也是想這麽著把她困在你所說的那個孤島上吧,要她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不得不百般無奈地陪你在那裏終老,你這個如意算盤倒是打得挺不錯啊。


    隻是我姨娘看上去少言寡語,相貌溫和,可是性子卻極是剛烈,倘若她果真被你帶去了那樣的一個鬼島上麵,得知了你的圖謀,我想她即便是在岩石上碰死,在海水裏溺死,也不會陪著你這樣個醜鬼在那裏過日子的。倒是你的五姐,念在先前與你有過夫妻情分,說不定在十分無奈之餘,倒能遂了你的願,與你相依相伴到老到死。”


    廖湘子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又把那件外套在身上更裹緊了一些,然後說道:“也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冥冥中自有天意吧,若果真把令姨娘掠了去,惹得她羞憤之餘自盡而亡,我不但落得個竹籃打水一場空,白忙活一場,就是二頭領你,把她視如命根子視如珍寶,後半生再也見不著她的話,恐怕也是會抑鬱終生的,這豈不是更給我增添了一樁罪業麽!”


    張夢陽冷笑道:“七兄這會兒倒是挺明白的,這麽看的話,你這家夥也不是個糊塗人嘛。怎麽一牽扯到女人的身上,你總是那麽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呢?我問你,你如今已是個下麵沒有行貨的人了,就算是給你個女人你也吃不著,占不到,何必讓人家跟著你守活寡呢,你覺得那樣很有意思麽?”


    “二頭領有所不知,我這人從小便是個女人迷,一天若是不盯著女人看上幾眼,那是連睡覺都睡不踏實。自從迷上了五姐之後,許多年來若是她在我身邊的話,每晚臨睡之前怎麽也得摁著她做一次才能睡得香甜,即便她不在我身邊,那也得腦子裏想著她才能睡去。


    可自從遭遇了你們的那位莎寧哥之後,沒了那東西,五姐便對我日漸地疏遠起來,我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我無比痛苦,我整日整夜地想要挽迴她,但我無能為力。於是,我便開始強迫自個兒反感她,厭惡她,翻來覆去地想她以前做過的那些惡心事兒,但不管我怎麽這樣強迫自己,所得的效果卻是微乎其微,那時候我才明白,我是從心底裏喜歡著五姐的,這麽做是毫無用處的。”


    “直到我遇見了令姨娘之後,我才發現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著比五姐好看得多的女人,當時便妄想著有朝一日,所能和這樣的女人長相廝守,即便是吃不到她,能夠每天看得到她也是一種極大的樂事,所以才萌生出了把她擄走的念頭的。


    既然二頭領把我的如意算盤給阻撓下了,那麽我也隻能退而求其次,把五姐替換了令姨娘,把她帶去那荒島上與世隔絕起來,讓她到死也無法再和我分離。對我這樣一個廢人,倘若不這麽做的話,想把一個中意的女人栓在身邊,不令她遠離於我,那豈不是癡人說夢麽?”


    張夢陽抬手在他的肩膀上“啪”地一拍,道:“好,太好了,今天你總算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一個男人雖說沒了幹事兒的家夥,但和正常的男人一樣是離不開女人的。我以前一直不明白明朝時候兒的太監幹嘛非要娶老婆,還以為他們單純是為了裝點門庭,圖個麵子呢。可通過七兄的這一番肺腑之言,讓我知道了即便是太監,對女人也是十分地需要,就算是生理上不需要,心理上也是需要滴。


    你隻管放心便是,你想要麻仙姑的事兒,包在我身上,一定把一個毫發無損的、香噴噴的五姐交在你的手上,成全你這個死太監對女人的無限渴望之心。


    你不知道,後世裏有一本小說叫做魯濱遜漂流記的,那裏邊兒記述了一個名叫魯濱遜的男子,乘船出海之前沒拜媽祖,沒給觀世音菩薩磕頭上香,到了深海裏撞到了颶風,把他和他的那些伴當們拍得船毀人亡,隻有他一個爬上了個不為世人所知的小島。


    當時那個小島對於魯濱遜而言,就如你剛才所說的那樣,既辯不清它的東南西北,也不知它在海圖中所處的方位,反正就他一個人在那小島上過活,如被老天爺給拋棄了一般。


    那座小島與世隔絕,一年到頭也沒個船隻打它左近過往,那魯濱遜便就一直在那島上住著,一住就住了它二十七年。”


    “怎麽,一住就住了二十七年?”廖湘子覺得難以置信,咋著舌頭驚問道。


    “那可不,人家老魯可不像你老廖,離了女人就活不下去,人家身邊非但沒有女人,連身邊的蚊子跳蚤都是公的,那種日子過得你想得有多苦?可人家愣是那麽苦苦地打熬了二十七八年,也沒見丟了性命,最後還又好好地返迴到家鄉去了呢!”


    廖湘子將信將疑地道:“你不是說那個島子與世隔絕,周邊從無一條船兒經過麽,這位姓魯的好漢是怎麽離了島子迴家去的?”


    “陸地上的大小船隻是不怎麽打那兒過,可在第二十八年的頭兒上,陰差陽錯地就跑來了一艘船,還是一艘好大的船呢。你猜這船是為了什麽跑到那兒去的麽?”


    廖湘子搖了搖頭道:“這個我怎麽知道。”


    張夢陽道:“一看你這家夥就不學無術,平時不愛讀書學習,居然連這個都猜不到。”


    廖湘子被他這麽一說,雖說心中不以為然,覺得這種東西猜到猜不到的跟愛不愛讀書學習什麽也沒多大的關係,不過自己識字不多,卻也的是實情,如今被張夢陽當麵給揭了出來,心中也難免有些愧疚之感。


    其實當時航路遠未開辟,東西兩方遠隔重洋,萬裏懸絕,文化信息極難溝通不說,即便是沒有那樣的障礙,《魯濱遜漂流記》產生於十八世紀初期的英國,與廖湘子所處的時代晚著六七百年,就算他再怎麽博學多才,也是根本無法聽說過這麽一個故事的,更猜測不到魯濱遜究竟是如何離開了圍困他二十七年的那座孤島的。


    張夢陽故意找茬刺激於他,見他的一張醜臉上微微地露出了些慚愧之色,心中不由地極是得意。


    “這個其實很簡單,原來是在第二十八個年頭兒之上,有一艘大船的船主被手下的小嘍囉們劫持,為了挑個偏僻的地方弄死船主,而有意地駛進了這片陌生的海域,把那船主押上了小島準備處死。


    當時他們以為那是一個無人的荒島,哪裏知道姓魯的好漢早已在那兒生活了二十七八年了?所以,這一切都被隱藏在樹叢裏的魯濱遜看了個清楚,魯濱遜便神不知鬼不覺地出手救了船主,把那些小嘍囉們全都給捆了起來。


    最後麽,船主得救了,為了報答魯濱遜,他便讓魯濱遜搭上了他的大船,帶著他一塊兒迴到了他的家鄉英國。魯濱遜就這麽結束了他在那孤島上二十七年……不,二十八年的流亡生涯。”


    廖湘子問:“他的家鄉英國是在什麽地方,離你們金國該當不太遠吧,否則二頭領怎麽能知道的如此清楚?”


    張夢陽搖頭晃腦地道:“不遠,不遠,距離咱們大宋國也沒有多遠,從蘇州乘船出海,朝西南走上個十萬八千裏,便會到達一個叫做好望角的地方,從那裏在折而向北,再走上個十萬八千裏,就能到達英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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