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夢陽本來心中急欲知道姨娘的下落,恨不得刑訊逼供,立馬迫使廖湘子把將姨娘得下落直說出來,可這時候已然將廖湘子牢牢地掌握在了手上,且聽廖湘子的話中,知道他也或許有求於己,見到姨娘之麵隻不過是遲早間事,對姨娘的下落,反倒不如起初之時那般迫切地急於知道了。


    此刻,見廖湘子說起了他們弟兄和麻仙姑之間的往事,竟對這個話題提起了興趣來,想要了解一下麻仙姑那麽一個頗有姿色的女子,如何會與他們幾個醜兄弟義結金蘭,因此問道:“你五姐就算是生了一臉的麻子,可也絕對算不上醜,她完全可以嫁一個一表人才的小鮮肉,難道是你們那裏的小鮮肉都死絕了,五姐她迫不得已才跟了你們?”


    廖湘子答道:“我五姐的為人,極是心高氣傲,她自以為因這一臉的麻皮而毀了容,嫁一個小白臉子難免不受夫君的歧視,受婆家人的排擠,所以才寬容大度地交結了我們這麽一幫醜鬼,否則的話,就憑我們這一副副的尊容,哪裏能入得了她的法眼?


    她自以為那一場大病,把她給變成了醜臉婆,因此對我們七人起了同病相憐之念,所以她告訴我們說,她可以公平地對對待我們每一個人,但條件是我們七人必須放下相互間的爭奪與敵視,化幹戈為玉帛,結為異姓兄弟。”


    張夢陽聽到此處,把頭連搖地說道:“不妥,不妥,你們的這位仙姑五姐這麽做,可真正是太不地道了,她這麽做,豈不是獨手套白狼,把你們弟兄七個都給坑了麽?”


    廖湘子不明他話中所指,惑然問道:“哦,此話怎講?”


    張夢陽苦笑著搖了搖頭,對廖湘子的問話並不作答。


    廖湘子猜著了他的意思,於是也跟著他搖了搖頭道:“我們從來沒有認為自己吃虧過。五姐即便有一千個不好,一萬個不好,但對我們這幫子醜兄弟來說,倒還真如她所說的那樣,對我們每一個都公平對待的。你想她都做得這樣了,我們誰還能對她有什麽意見?”


    張夢陽笑道:“所謂的公平,都隻不過是說說罷了,在這個世上本就沒有絕對的公平可言,即便是親弟兄們多了,互相間的關係也是有遠走進。有親有疏。你所說的公平對待雲雲,我到底是有些不大信的。”


    廖湘子訕訕地笑道:“不怕殿下你笑話,我們幾個要說她對誰最好,我覺得,除了我大哥銅拐李而外,就得算我老七廖湘子了。我們哥兒幾個裏,數大哥他武功最高強,我們兄弟姐妹們互相切磋之時,也常能得到他的悉心指點。


    “因此大哥雖然腿腳有些殘疾,可五姐對他卻是好生敬重,所以她平常裏善待大哥的多一些,自也在情理之中了。大夥兒雖知道五姐有心偏向於他,但大家也都對大哥同等的敬重,所以也都不好說什麽。”


    張夢陽想道:“要說他們這些弟兄們也夠讓人跌破眼鏡的。人人都有著不俗的武藝,也都算是世間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他們想的話,什麽樣的女人娶不到手?可你們竟然為了一個麻仙姑而如此,真是有負你們英雄豪傑的名聲了。”


    廖湘子又道:“這就是人各有誌了,這日子麽,每家人都有每家人的過法兒。就像是咱們各人腳上的鞋子,合不合適,舒不舒服,擠不擠腳,隻有自己是最為清楚明白的。至少在我而言,我不認為自己是吃了虧的。”


    張夢陽不以為然地心想:“你不覺著吃虧並不稀奇,難得的是你的那些兄弟們全都和你一個德行,都不認為眾星捧月般地圍著一個麻仙姑轉有什麽不妥,這可真是所謂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了。”


    廖湘子繼續說道:“其實要說我們弟兄為了五姐的事兒,一點兒爭風吃醋的矛盾也無,那也是胡說八道。我喜歡五姐的溫柔多情,五姐也喜歡我的年輕帥氣,我們兩個的感情自然也就與日俱增。後來,我便想帶著五姐遠走高飛,離開我的那些兄弟們,將五姐占為己有。


    一開始五姐並不同意,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弟兄之間因為五姐而爭風吃醋的事時有發生,尤其是隨著二哥莽鍾離的負氣出走,五姐對我們弟兄的表現事越感失望,那時候,她才終於答應我,跟我到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默默地隱居起來,從此之後誰都不見。


    當時的我聽了之後簡直是心花怒放,所以也就開始暗暗地籌劃著帶她遠走他鄉。可就在我們想離開還沒有離開他們之時,就發生了那麽一件意想不到的變故,知道今天迴想起來,都還令我恨得咬牙切齒。”


    張夢陽不明他所指者何,因此問道:“意想不到的變故?那是什麽變故?”


    這時候天色較之方才又更亮了一些,張夢陽看出廖湘子的臉上略帶著些慚愧與恨意地說道:“就是……就是碰上了你們的那位莎寧哥……”


    張夢陽聽他這麽一說,這才知道了他口中所說的那意想不到的變故,實指的是莎寧哥劍斷他命根子的事兒,於是禁不住地哈哈大笑地說:“其實我們莎姐姐那麽做已經算是對你格外開恩了,憑她那種狠厲的性子,居然沒有即刻殺了你,僅隻割下了你身上的一點兒東西,真可以說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廖湘子滿懷恨意地道:“什麽不幸中的大幸,她這麽做,是對一個男人莫大的羞辱,還不如直接殺了我的好。雖說殺了我就再也見不到五姐了,但卻遠遠地好過見到她而吃不到她的那份兒痛苦。”


    張夢陽不解地想道:“聽這醜鬼的話裏,他似乎對麻仙姑那騷娘們兒仍還是情根深種的樣子,可平白無故地又把我姨娘搶去了做甚?他又是怎麽得罪了莎姐姐,致使她一劍斬斷了他的是非之根的?”


    “我能否冒昧地問一下,你是如何得罪了我那莎姐姐,惹得她生那麽大的氣,把你變成了現在這種模樣的?”


    廖湘子道:“此乃是我人生中的一大痛苦,不提它也罷。總而言之,是我做了對不起五姐的事兒,背著她不知道,一而再地跟別的女人胡纏,直到最後犯到了莎寧哥的手上,才落得這麽個悲催的下場。”


    張夢陽笑著點頭道:“論理說的話,這事兒的確是莎姐姐做得有點不地道,等我見著可他說說她,讓她向你作揖賠禮道歉,冤家宜解不宜結,你們就此把那一頁冤仇揭了過去吧。”


    廖湘子冷哼一聲道:“作個揖道個歉便能把如此的深仇大恨揭了過去?殿下你未免把事情想的也太簡單了一點兒。”


    張夢陽道:“不然的話你能怎麽樣?打你又打不過她,她現在的功夫已經又有了很大的進境了,遠非昔日之可比了。聽說她現在又多出來個師弟,端的是少年英雄,前程遠大,倘若你再不小心犯到了她的手上的話,怕是都用不著她親自出手,光是他的那個小師弟,就能把你給解決了。


    你何必非得要去報什麽仇,再去找他的晦氣?你要知道,找他的晦氣,就是找你自己的晦氣,到頭來吃虧的還會是你自己,你也是個聰明人,何必非得跟自己過不去呢?再者說了,就算你如願地報了仇,成功地殺了她,你下麵的那玩意兒就能長上了麽?那不等於扯淡嗎?既然長不上,何如看開一些的好,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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