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夢陽哪裏會想得到他們的這一安排,竟還有著如此的一番動機,日暮時分隨便用了些酒飯,也不再到小郡主和蕭太後那裏去走動,便想要早早地上床歇息,心中暗忖:


    “管它明天會是種什麽樣的局麵,我隻努力把杯魯的角色扮演好就是了,他們全都誤以為我得過一場病,就算表演得稍有差池,想來也不至於疑心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如此一想,心下登時覺得一寬,打了個哈欠,拉過薄被來蓋在身上就要入睡。


    就在這時,突然外麵響起了敲門聲,隻聽拔離速的聲音在門外道:“杯魯兄弟,怎麽這麽早就睡了,不到鶯兒姑娘那裏去看看了?”


    張夢陽一笑,起身趿上了鞋子去與他開門,把他迎進來說:“好哥哥,多謝你惦記著,鶯兒姑娘這幾天總是對我愛搭不理的,也不知我什麽地方又得罪了她,今兒晚上就不過去打擾她了,等她哪天心情好了再去找她玩兒。”


    拔離速把門關上,嘻嘻一笑道:“我的好兄弟,我的駙馬爺,你的心裏頭如此在意那位鶯兒姑娘,對她的姨娘燕燕也是照顧得體貼入微,無微不到,我看著你怎麽有點兒……想要把她娘兒倆通吃了的味道啊。”


    張夢陽在他胸口上擂了一拳,笑道:“行啦我的好哥哥,我才不會如你那般想得肮髒無恥呢,你不見我把秦燕燕叫做姨娘麽?告訴你,我那可不是隨便叫的,我可是當著皇天後土,極其鄭重地磕了頭認她做姨娘的,和我自個兒的親生姨娘沒有什麽大的差別,你可莫要拿這種事兒來開我的玩笑!”


    拔離速撓了撓頭道:“哦,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這家夥想要大小通吃呢。”


    “你可拉倒吧!”張夢陽迴頭從搭在床頭的衣袋裏摸出了一個荷包道:“你瞧瞧,這還是姨娘給我的信物呢,這個荷包裏麵,除了裝的有申椒、菌桂等香草之外,還縫得有高麗國進貢來的一枚東珠,簡直有雞蛋一般大小呢。


    這枚東珠之上,有能工巧匠以針筆刻畫上去的一篇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端的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姨娘之所以把它送給我,讓我帶在身上,就是為了讓佛祖的靈光時時刻刻都伴隨著我,保佑我一世都平平安安,長命百歲,逢兇化吉,遇難呈祥。


    你想想,除了自己家裏的長輩,誰還會這樣對一個小輩兒郎關心愛護?所以那位秦燕燕,可是跟我的親姨娘一般無二的,以後可不許你在言談話語中對她不敬。”


    拔離速點頭道:“好嘞,兄弟你若是早就給我講到這層,我哪兒還會把她拎出來和你打趣。”說著,一把從張夢陽的手上奪過哪個荷包來,湊到鼻子上聞了聞,說了一聲:“好香!”


    張夢陽臉龐一肅,劈手奪過道:“姨娘送我的東西,也是你能隨便碰的麽!”


    拔離速嘿嘿一笑,道:“放心吧我的駙馬爺,咱們既是好兄弟,我說什麽也不會打你姨娘的主意的,那不等於是明目張膽地占你便宜麽?我隻想當你的好哥哥,可不想當你的好姨父。”


    張夢陽笑道:“這樣最好,若是膽敢胡思亂想,我會毫不留情地下手把你給閹了!”


    拔離速道:“這個兄弟隻管放心,其實我的身邊哪,除了你那在家裏的嫂子之外,在打仗的時候還分得了幾個留可和泥厖古部落的女子,姿色也還都算得上不錯,可是哥哥我這個心裏頭,這段時間一直牽掛著的,不知怎麽地,老在麻仙姑那個臭娘們兒的身上。


    都到了黃龍府了,也不知道她因了什麽原因,竟給我來了個不辭而別,這幾天可真的是把哥哥我給難受壞了。你要說她不喜歡我吧,可這一路之上,變著花樣兒陪我玩兒,簡直都把我給快活到天上去了。你說,她怎麽說走就走了呢?”


    說罷,拔離速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連連地搖頭歎息,顯見得對麻仙姑的離開十分地傷心。


    張夢陽渾沒想到他居然對那個麻臉女人會如此地動情,一時間哭笑不得,不知道該拿些什麽語言來安慰他才好。


    張夢陽想了想道:“哥哥,不瞞您說,麻仙姑這個臭娘們兒,實在是配不上你,根本就不值得你對她如此掛念。我聽說那個麻仙姑實是個極其無恥的女人,跟她的那幾個結拜兄弟每一個都不清不楚的,各種腥騷惡臭苟且下流的事情,凡是你能想象得到的,沒有他們做不出來的。這種女人簡直就是個頂風臭著八百裏的破鞋、爛泥湯子,你又惦記她幹什麽?到頭來徒惹一身臊而外,你什麽東西都得不來。”


    張夢陽這番話,隻把個拔離速聽得張口結舌,實想不到這幾天來讓自己茶飯不思,寢不安眠的女人,居然會是這麽個貨色。


    難受了一小會兒,拔離速又覺得張夢陽的話隻不過是捕風捉影的道聽途說,未必就能落得到實處,總覺得須得親眼見到那些事,或者把她找迴來當麵對質一番才能得其確實情形。


    可是再一想到麻仙姑在夜裏陪自己胡天黑地地瞎搞之時,那種花樣百出的嫻熟,又的確不像是個什麽好貨色,良家女子哪有她那樣的?杯魯說她極其無恥,跟她的那些個拜把弟兄們每一個都胡來亂搞,各種腥騷惡臭苟且下流之事,隻有想不到的沒有他們做不出來的,好像也並非盡是空穴來風之語。


    想到此處,拔離速的心裏頭一痛,心底的醋意不由蓬蓬勃勃地爆發出來,想到她伺候起別的男人來也跟伺候自己一樣地傾情賣力,便覺得令人有一種想要殺人的衝動,實在是無法忍受。


    拔離速“啪”地一聲把桌子一拍,怒聲怒氣地道:“什麽他娘的結拜弟兄,隻不過是江湖上的一群無家可歸的野豬野狗罷了,爺爺我早晚有一天要把他們全都五馬分屍,把麻仙姑那臭娘們兒拿鐵鏈栓起來,這一輩子隻讓她伺候老子一個!”


    張夢陽聽他如此作派,倒是給嚇了一跳,沒想到他對那個麻臉破鞋的麻仙姑,居然有點兒動了真情的意思,於是看了看他,哈哈地笑了一陣說道:“放心吧,哥哥你既有此心,小弟我豈有不盡力幫忙的?隻要那麻仙姑不會被江湖上的仇家所害,我給你打包票,她早晚都會是你的人!”


    拔離速將信將疑地道:“怎麽,兄弟你……你知道她此刻在哪兒?”


    “我雖不知道她目前浪到了哪裏,但我剛才說了,隻要是她死不了,我絕對有辦法兒把她給你找到。”


    “兄弟你快莫要給我打啞迷,快說說你到底有什麽辦法兒找得著她?”


    張夢陽笑了笑說:“麻仙姑我雖不知道在哪兒,可他的一個結拜弟兄,跟兄弟我可是好的穿一條褲子的朋友,就算我找她不到,向這位朋友打聽的話,絕對能夠知道她的下落。”


    “她的結拜弟兄?那……那肯定也是跟她有一腿的了?”


    張夢陽道:“這個麽……我可就不知道了。”又說:“其實跟她有沒有一腿的,哥哥你又何必介意?隻要你逮住了她,拿鐵鏈把她栓起來,這輩子都讓她隻伺候你一個,斬斷她和別人的來往,她自那以後還不就是歸你一人所有麽?”


    拔離速聽他這麽一說,以為他的確有辦法把麻仙姑給找迴來,心中很是高興,道:“好兄弟,你要是真能幫我把她給找迴來,你要哥哥我做什麽我都答應,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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