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內務部多年的記錄中,還沒有出現過王權這般的人物,似是如水般柔軟,又像是如精鋼一般堅硬,當那時的內務部部長看見王權時,毫不猶豫的下了他的評語:內務部終於等來了它等待已久的人。


    如此高的評價使得多數人都有些不滿,因為王權不過是一個剛剛進入內務部的新人而已,就算在帝國,大家都靠能力說話,但這種明顯的誇讚還是不太合適的,無論新人在訓練時成績有多好,在學院裏麵分數有多高,都不能代表他的實戰水平,也就是業務能力。


    在以往的情況中,不乏有成績優異的新人進入這裏,但這些新人有的泯然眾人,有的在不久後就因為勝任不了任務而被踢出內務部,還有一部分人,水平優秀,實戰也非常的令人滿意,但不久後就因為自負而死在了各種各樣的任務中。


    而對於王權,內務部的人也普遍抱著懷疑與看笑話的心態,並沒有將這個可能隻剩短短幾個月生命的菜鳥放在心上。


    然而時過境遷,曾經的部長退出了現役,內務部中的處長死的死、退的退,至於下麵的特工們更是換了不知道多少人,而王權,在這些年中,沒有做出驚天動地的成績,也沒有在任何任務中失敗過哪怕一次,隻是無比兢兢業業的完成著自己的職責,而內務部的人對他的看法也在改變,從以前的不屑一顧變成現在的敬而遠之,對於這樣一個無情的機器,沒有人想要在日常生活中與其接觸太多。


    無論這些人怎麽想,雖然他們都不會再提起曾經的事情,但他們的態度還是表現出,他們默認了老部長的那句話。


    王權並不是一個情緒化的人,但那隻是對於在內務部中的他,幾乎沒有人能知道,藏在他心中的另一麵,那是理智的反麵,他的理性有多平靜,他的感性就有多洶湧。


    他在索敵係統的輔助下,一個爆發式啟動,直接朝著那個街角衝去,手中緊握的槍械,隨時準備著將克裏斯撕成碎片。他不會再上同一個當,所以他刻意的避開了目鏡探測進不去的牆壁,防止對方故技重施。


    衝到街角的王權用力的踩住了地麵的地塊,將高速奔跑的自己在極短的距離內截停,泥水從他的腳邊飛濺出去,潑在了街道盡頭的牆壁上,將牆壁塗的滿是泥漿。他看向目標走入的那條巷道,巷道大概有著五十米左右,看著巷道的盡頭,貌似是一條比較寬闊的城巷區主幹道。


    王權冷笑一聲,開啟了目鏡的全特征探測,數道肉眼看不見的探測射線被密集的射出,將這個不算大的巷道完全覆蓋。在目鏡的反饋中,巷道的牆壁與地麵都被完整的展現在王權的眼中,他能看到這些牆壁的內部結構以及地麵下埋著的東西,而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有些慍怒。


    地麵下呈現著一幅不太好的景象,在這短短的五十米左右的通道下,至少埋著十幾顆地雷,這些地雷的型號看不出來,但王權可以通過埋放的規律來判斷,這是一種反人員的地雷,同時,在兩側的牆壁之中,藏著兩條貫穿整個巷子的爆破索。


    他看著眼前的這幅景象,有些想笑,用地雷襲擊他,然後爆破索會將牆壁炸塌,把受了重傷的他直接埋在下麵,拿著這種簡單的陷阱來伏擊他,多少是有點侮辱他的智商了。


    不去看這些爆炸物,王權射出鉤鎖,利用鉤鎖的扭力,將自己短暫的附著在旁邊矮房的牆壁上,然後不斷的在一排排矮房的頂上騰挪,很快就避開了那條巷道,來到了比較寬闊的街麵上。


    行雲流水的機動,即使放在學院裏都能作為範例展示的級別存在,但這並沒有使王權開心,也沒有然他有任何輕鬆的跡象,堪堪落地的他閃電般的將槍口指向了自己的右側,屋簷下的陰影中。


    “我的建議是,你最好不要有什麽動作。”克裏斯說道,“你的腳下有著一條線埋著。你一動,壓感的變化就會讓你被直接送上天。”


    王權將頭向右轉了過去,盯著陰影中說話的那人,雖然對方警告他不要亂動,但他手中的槍口仍然指著對方的頭。


    克裏斯見王權沒有交談的意思,接著說道:“你一個人就敢來找我,是不是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王權沒有看自己的腳下,所以他並不知道對方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按照之前的陷阱布置來看,對方的話,可信度還是很高的,他說道:“克裏斯,我覺得你可沒有那麽大的麵子,我一個人你就對付不了,否則你也不會往臉上蒙一層假臉,對麽?”話語中帶著幾分譏諷。


    克裏斯對王權的話不予置評,他戴了假臉,這是個事實,但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所以他迴答道:“不用激我了,這種毫無邏輯的話對我沒有作用,你還是想想怎樣脫身吧。”


    王權也沒指望這兩句話能讓對方露出什麽破綻,他隻不過是在給自己拖延時間罷了。


    劇烈的火光衝天而起,王權腳下的地麵在感受到壓力變化的那一刹那直接爆炸,劇烈的衝擊力將周圍的地磚全部掀飛,將周圍的牆壁砸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傷痕。


    至於王權,他既然敢這麽做,就不會無的放矢,在爆炸的前一秒,他用跨在外部的一隻腿狠狠發力,壓榨出了他平生以來腿部的所有力量,在發力的過程中,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肌肉的撕裂,在極強力量的作用下,他的雙手直接順勢撐在了地麵上,將手指插入了地磚之間僅有的縫隙,手上的手槍也被他直接向躍出的方向甩了出去,以便翻滾後能夠組織有效的反擊,手掌繃緊,將他整個身子都帶動著橫拉出去。


    在一係列的準確快速的動作下,腳下那枚壓感地雷並沒有對他造成致命性殺傷,主幹道還算質量合格的地麵讓破片沒有崩出太遠,但炸藥製造的衝擊還是狠狠的讓他狠狠的喝了一壺。


    王權雖然逃過一劫,但他也被震的不輕,他的腦袋裏就像有一堆蚊子在不斷的嗡鳴,而得益於目鏡的連帶保護,他的耳膜沒有因為爆炸而遭到過大的傷害。


    克裏斯在設計陷阱時,早就考慮過了爆炸的細節問題,他所站的位置是他挑選的不會受到波及的地方,打著傘的克裏斯不顧大雨仍然沒有停歇的意思,仍將傘放了下來,將傘麵收好,把傘放到了牆邊,輕輕的靠在牆上,不讓它倒下。


    他慢慢地走到了腦袋嗡嗡,仍然站不起來的王權的身邊,拿起了一旁躺在雨水中的手槍,熟練地將彈匣卸了下來,然後將兩者都丟到了非常遠的地方,然後站在原地,靜靜的等待王權起身。


    王權強忍住頭中狂轟亂炸的轟鳴感,掙紮著爬了起來,看見站在麵前的克裏斯,他本能反應的退了幾步,靠在了一旁的牆上,他的槍在剛才躲避爆炸的過程中全都被扔了,而此時,他能使用的唯一武器,就隻剩下了他大腿側還剩下的第二把戰術匕首。


    他果斷的將匕首抽了出來,雙手戒備的架在胸前,隨時防備著克裏斯的突然攻擊。


    克裏斯見王權如此的緊張,有些失笑,但他也沒有打算繼續跟王權這樣玩下去了,否則,待會內務部的增援到達,把他圍住了,那樣的話,事情就不太妙了。


    克裏斯率先動了手,一個箭步衝向了王權的正麵,難以想象,看起來並不具有多少力量感的身體竟然在移動時帶起了一股破風聲,王權麵對克裏斯的衝擊,感到一股勁風撲麵而來。


    尚未損壞的目鏡是他現在的優勢所在,在克裏斯出拳的那一刹那,王權的視野中就浮現了出拳的動作軌跡與這一拳所帶的動能,王權以最標準的動作,準備抗下這一拳並進行反擊,在他的左手抗下這一拳並將其稍稍帶偏後,這一拳在計算中會從他的耳朵旁徑直穿過,最終擊打在空氣中,而趁著這時,他與克裏斯之間極速拉近的距離,使得他右手的匕首會在他的刺擊之下被穩穩的送入克裏斯的心髒。


    對於王權來說,這樣的場麵他經曆了太多次,無數個自以為身強體壯、格鬥技能拉滿的敵人,都在與他的搏鬥中不甘的倒下,幾乎每一個死在他手下的敵人在臨死之前,都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但王權知道,每場殊死搏鬥的結果,在敵人出手的那一瞬間,就被確定了,而這,就是科技的力量。


    然而,自以為穩操勝券的王權這一次卻失算了,就在他的匕首刺出的那一刹那,他的右手動作已經是一往無前,無法改變前進的方向,但克裏斯的拳頭卻發生了變化。


    彷佛預料到了王權的想法一般,克裏斯的左手早已準備好了應對那把準備捅進他心髒的匕首,他本來架在胸前的左手反向一擰,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抓住了王權的右手手腕,然後一個側身,蓄勢一頂,用膝蓋狠狠的撞在了王權的肘關節處。


    王權感到肘關節快要折斷一般的劇痛,目鏡的軌跡係統給出了最佳的應對方案,在克裏斯出拳的那隻手化拳為掌的時候,他的頭狠狠的向克裏斯砸去,這一砸隻要砸中了,就能將劣勢扭轉,他的左手就能直接給克裏斯的下巴來一記極狠的重擊。


    克裏斯看著向自己襲來的額頭,毫不慌張的用手掌向下一抓,死死地捏住了王權的肩窩,刁鑽的捏到了王權左臂的根部神經,使得王權的左臂就像通了一股電流,瞬間麻痹得失去了力氣,而後克裏斯一推,給緊貼的兩人讓出手臂能夠活動的空間,然後右手緊握成拳,一個直拳狠狠的捶擊在了王權的腹部靠上的位置,將王權捶的差點反胃吐出苦水。


    而後趁著王權失去平衡,克裏斯沒有放開左手,死死鉗住了王權的右手腕,然後用騰出來的右手狠狠的擊打在了手臂的根部,將這一整條手臂直接廢掉,在巨大的衝擊力麵前,王權的手臂應聲脫臼,發出了刺耳的聲音,克裏斯沒有停下,在王權還沒反應過來之前,鬆開了鉗住手腕的左手,順著王權向後倒去的勢頭,一個前衝,以標準的擊打沙袋的方式,將拳頭招唿在了王權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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