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卷著雪花,在荒野之中怒吼著,咆哮著,如飛沙走石一般,疾馳而過。


    這種惡劣的天氣之下,戰馬都變得不安分。


    鮮卑騎兵騎在馬上,用手臂遮著眼,彎著腰。


    用眼睛的餘光去看,會發現自己陷入一個雪陣之中,六合之內,全在飛舞。


    馬匹的推進速度在變緩慢,自己能看到的,也就周圍幾步遠。


    人無法識別方向,僅靠馬匹的本能將他們承載。


    置鞬落羅奔行了一刻鍾後,突然聽到有馬蹄聲向他傳來。而且還很進。


    他能確定這不是自己等人的馬蹄聲。


    難道漢軍追來了?


    “兒郎們,吾等分散向前行。”


    為了保險起見,置鞬落羅讓自己的隊伍分散。他僅帶十餘騎,向西突擊。


    在置鞬落羅數十部外,劉凡率騎頂著風雪,向馬蹄聲追去。


    劉凡能感覺到離前麵的鮮卑騎兵越來越近。


    不論是不是置鞬落羅,他都不願放棄。


    “諸君隨吾之後,吾先行一步,截留胡人。”


    劉凡對眾人一聲大喊。


    漢軍有頭盔、麵甲、脖護,盔甲又能抵禦風雪,雖不能像以往一樣如履平地,但比置鞬落羅等鮮卑騎兵好太多了。


    劉凡話音一落,借助寶馬健壯,一騎獨當先,躍馬挺戟,最深入風雪之中。


    數十步遠,對一匹決心衝刺的寶馬來說,隻是咫尺之遙。即便中途隔滿風雪。


    墨麒麟眯著眼,橫衝直撞,直入前方。


    兩息之後,劉凡便入敵軍陣中。此時置鞬落羅這五十餘騎,剛開始分開。


    從黑夜的風雪奔出,劉凡立刻遇見五騎。


    劉凡鋒尖直刺,一聲慘叫聲出,一名胡人落馬。


    劉凡轉馬擊向另一人,那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便步入後塵。


    頓時,有一種虎入羊群的感覺,鮮卑就似待宰的羔羊。但凡讓劉凡看到身影者,必斬其於馬下。


    但劉凡感覺,他的戟下,始終沒有最終目標。


    劉凡的親衛騎兵已經圍攏過來,置鞬落羅護衛潰。


    停下之後,劉凡依舊能聽到西麵不遠處有馬蹄跳動。


    劉凡再次策馬,奔了上去。


    “吾乃大漢趙侯劉凡,前方胡兒,下馬者不死。”


    劉凡向前衝突的時候,一道喝聲傳出。


    不是驚雷,卻如驚雷。


    置鞬落羅懂得漢語,他聽到劉凡的話後,麵色巨變,隻覺旦夕之間,性命不保。


    “蒼天也在助劉凡乎?”


    置鞬落羅揚鞭抽馬,唿天搶地。


    蒼天布風雪,依舊擋不住劉凡,那還有什麽能擋得住?


    一瞬間,四麵楚歌,窮途末路。馬匹已經跑的很快了,置鞬落羅卻感覺馬匹沒有力氣了,跑不動了。


    他迴首一望,整個天地都在轉動。


    隻見劉凡身被重甲而來,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置鞬落羅隻能看到他的身影,即便是劉凡離他很近,他也看得很模糊。


    劉凡也不管那麽多,隻要是鮮卑騎兵,他全部殺掉。


    置鞬落羅的護衛出來阻止劉凡,不至片刻,全部死在劉凡戟下。


    置鞬落羅的眼中隻有劉凡一人,而劉凡的眼中也隻剩下置鞬落羅。


    “劉凡,去死!”


    走投無路下,置鞬落羅拔刀迴身,一刀向劉凡砍去。


    “嗯!”


    僅剩一人,劉凡本想痛下殺手,見置鞬落羅口中突冒漢語,猜想這人應該就是鮮卑大帥。遂放棄殺他的打算。


    劉凡出戟撞擊明晃晃的刀刃,巨力反震,置鞬落羅手臂一痛,寶刀脫手而出。


    劉凡馬匹突上去,一把抓住置鞬落羅,將他挾在懷中。


    堂堂一近八尺的壯年,如同小雞一樣,毫無還手之力。


    劉凡錮其雙手,置鞬落羅隻能雙腿掙紮,麵色憤恨。


    他試圖去咬劉凡,但劉凡一身重甲,差點把他牙崩碎。


    奇恥大辱,卻無可奈何。


    擒獲置鞬落羅後,劉凡停止再向西追擊。


    天變不是人能為的,不論那些人迴歸西部鮮卑連邑,還是去高闕塞、狼山,都需要很長一段時間路程。


    大雪紛飛,天寒地凍。鮮卑逃兵不攜輜重,甚至缺少禦寒之衣和糧食。能活下來的,不會有多少。


    特別是高闕塞,去了,定是死路。


    明日準備好,他就要去圍堵高闕塞。斷高闕塞外鮮卑騎兵的後路。


    漢軍有羊皮衣,北地馬成長苦寒,不懼冰雪。隻要雪一停,他就遣騎前往高闕塞,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劉凡最擔心的是關羽啊!


    北方的雪覆蓋麵積很廣,雞鹿塞大雪,狼山那裏,怎會不下?


    劉凡率領親衛迴雞鹿塞時,遇到跟隨而來的典韋、周倉等人。


    劉凡下令,全軍迴塞。


    ……


    翌日,清晨,浚稽山以東的大漠。


    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一夜大雪,銀裝素裹了整個西北大地。黃河上遊、河套、高山、大漠,無一不是。


    直到清晨,天上還下著蹁躚的小雪,隻有大風停了下來。


    秦漢以來,大漠之上留過太多漢軍騎兵的足跡。


    國力強時,北逐胡人,突襲大漠。長城隻是一個“物資轉運站”,漢軍騎兵才是真正的“萬裏長城”。


    國力弱時,隻能待在漠南,依據長城而守。


    華夏的舞台上,從來沒有出現過這一幕。兩千多陰山鐵騎士兵,被兩萬多鮮卑騎兵追逐到大漠上。


    被動與主動?誰也說不清楚。


    白茫茫的大漠之間,天地都連成了一線,模糊了邊界,模糊了天地。


    馬的四蹄每奔行一下,揚起一片雪花。大軍所過,在雪地之中,留下印跡。


    兵銳甲鮮,卻遮不住他們憔悴的臉。


    昨日從早到深夜,他們都在長途奔襲之中。


    鮮卑分兵,圍追堵截,都被他們利用一人三騎成功躲過。


    醜時大雪大風,關羽下令陰山鐵騎用馬匹作牆,抵擋風雪,關羽明白,己不能行軍,敵也不能行軍。風雪之中作戰,即便有再多兵馬,也得兩敗俱傷。


    在冰天雪地中,露天宿營,是考驗將士們毅力的時候。


    幸虧明光甲內置有羊皮,幫助將士們抵擋住了天寒地凍的後半夜。


    破曉時,大風和大雪剛停下來,更適應大漠大雪的鮮卑騎兵派出遊騎搜尋到了陰山鐵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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