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六年秋,劉凡在絳邑與荀彧依依惜別。


    他是劉凡在這個時代最仰慕的人之一。


    當時,劉凡就引荀彧為知己,希望將來能與其一起共謀大業。


    “荀彧、荀諶等族親在何地?吾也不知曉。吾書信潁川,闡明驃騎大將軍對他們才能的渴求,他們迴到族中看到後,定北上相助。”荀攸向劉凡安慰道。


    荀攸雖比荀彧年長不少,但論輩分,得叫荀彧族叔。


    荀衍是荀彧三兄,荀諶也是荀彧兄長,都是荀緄之子。


    荀悅是荀儉之子。


    “公達,非常人也,吾得與之計事,天下當何憂哉!”荀攸的話令劉凡臉上浮出一絲喜色。


    潁川荀氏為清流世家,族人多德才兼備。荀攸、荀彧一人為謀主,一人為王佐之才。


    荀悅、荀諶、荀衍,皆當世一流人才。若得之,兼州連郡之時,不怕沒有合適的人才坐鎮。


    懷著對馬邑官員失望的心情,劉凡等人出了馬邑城,繞過烏氏塢堡,向北而去,準備與大軍匯合。


    此地不宜久留,荀攸建議劉凡立即撤離馬邑附近,免得烏由狗急跳牆。


    ……


    烏子虛是烏由愛子,烏子虛被劉凡殺,轟動整個馬邑城,並迅速向雁門傳播。


    劉凡不聲不響的來到馬邑,殺死烏子虛,令無數人心驚肉跳。生怕哪一刻,劉凡突然出現在自家所在的城中。畢竟許多豪強世家的底子都不幹淨。


    烏由得到這個消息後,拍桌而起,睚眥欲裂。


    強搶民女,被驃騎大將軍論罪斬首。恨鐵不成鋼在烏由心中一閃而逝,立刻成為喪子之痛。


    殺子之仇,不共戴天。


    但是想到驃騎大將軍的威名和勢力,烏由自覺無力的失聲痛哭。


    恰巧,雁門都尉夏沛來見烏由。


    “烏兄為何如婦人一樣在此啼哭?”夏沛剛從酒色中醒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汝侄被殺,身首異處。現頭顱正被懸掛在馬邑北門,受賤民百姓侮辱。”烏由抬起頭,哽咽的說道。看起來可憐兮兮。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句話用在烏由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天理昭昭,報應不爽。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誰如此放肆?”夏沛麵色一變,大怒。


    烏由寬袖遮麵,偷看了夏沛一眼,道:“劉世民。”


    “劉凡!他……”本來夏沛很看不起劉凡,自從得知劉凡擊破鮮卑萬騎之後,他再也不敢小視劉凡。


    夏沛久在邊疆,見識過胡人的厲害,邊塞衛戍軍完全不是胡人的對手。


    胡人一個百長都敢肆無忌憚的入漢境,就是欺負邊塞九郡無良將。


    “吾烏氏助萬民溫飽,為納稅大戶,不曾少交一文稅收於朝廷。吾兒雖有罪,但罪不至死。劉凡不讓吾烏氏安寧否?”烏由眼睛通紅。


    “烏兄處處與吾好,吾夏沛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吾親自帶人將賢侄的頭顱取迴,讓賢侄早日入土為安。”夏沛拍了拍胸脯,一副極講義氣的模樣。


    “都尉不可以身犯險,那劉凡言:懸吾兒頭顱三日,時期不夠,誰取下,就殺誰。放如此狂言,在他眼中,雁門所有人不過爾爾。”烏由一把拉住夏沛,言語不想讓夏沛送死。


    “呀!吾乃朝廷下封的雁門都尉,秩比兩千石的武官。塞一郡邊關,他這個有名無實的驃騎大將軍能奈我何?”夏沛最愛麵子,被烏由小施激將法,便麵紅耳熱。


    說完,夏沛擺開烏由,離開烏氏塢堡。


    夏沛走後,烏由眼中發出縷縷寒光,強忍著心中的悲傷,拿出筆在一張紙上一揮而就的快速書寫。


    他就知道,劉凡到哪裏,那一縣的豪強定不好過。


    烏由猜測劉凡所做的目的,定是要殺雞儆猴,更大的動靜還在後麵。


    風雨欲來之際,他需要雁門其他豪強世家的支持。各縣令、丞、尉的支持。


    夏沛乃暴虎馮河之徒,隻能短暫的利用。烏由知道邊塞三關原本屬於夏沛的衛戍軍,現一定改姓劉了。


    “為何吾等不能各取所得,一席相處?吾烏氏有的是金銀錢財,有的是糧**鐵,有吾烏氏支持,以你驍勇,北邊稱製也有機會。為何要與吾反目成仇?”


    烏由將一封信寫完,把毛筆重重的按在紙上,另一隻手抓著白紙,抓出皺褶。


    夏沛迴到馬邑軍營,立刻點兵前往馬邑北城門。


    “夏都尉不可啊!驃騎大將軍下過命令,不可忤逆。否則大難臨頭。”


    當馬邑令趕到北城門時,夏沛已經將烏子虛的頭顱取下,裝入事先準備好的盒子裏。


    “劉凡為雁門太守,吾乃雁門都尉,一文一武,相互製肘,他用刑法過度,吾來糾正,難道不可?”夏沛嗤之以鼻,反問馬邑令。


    “但夏都尉別忘了,驃騎大將軍不是秩兩千石,而是秩萬石,驃騎大將軍開的不是雁門太守府,而是驃騎大將軍府,驃騎大將軍隻是領雁門太守而已。都尉麾下衛戍萬人,是聽你的,還是聽驃騎大將軍的!”馬邑令苦口婆心的對夏沛勸道。


    他不是為了夏沛,而是為了他自己。烏子虛首級被取走,他難辭其咎。


    馬邑令覺得自己很委屈,很無奈。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他胸無大誌,隻能走一步看一步,隨緣而行。


    夏沛聽後,心中咯噔一跳。他環視四周,發現不論是自己麾下的士兵,還是路過的平民百姓,都緊緊注視著他。


    夏沛那種好強,好麵的心理又升騰而起,夏沛不再理會馬邑令,而是帶著烏子虛的頭顱離開這裏。


    “剛愎自用,必生禍端。”馬邑令望著夏沛離去,自嘲道:“無鴻鵠誌,不再為官。”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此不僅是欺百姓,也是自欺欺人。


    馬邑令決定辭去縣令之職位,寧願做一名田舍農,也願意再惹這種是非。


    他有自知之明,在馬邑城中已經得罪了驃騎大將軍。


    驃騎大將軍剛走不久,烏子虛的人頭就被雁門都尉夏沛取走。


    夏沛身為武官,沒有這種權利。但他身為馬邑令,拘拘儒儒,暗弱無斷,眼睜睜看著夏沛離開。


    烏子虛的人頭是他掛上去的,他還得罪了烏氏宗族。


    心灰意冷,意誌消沉。


    馬邑令當眾脫掉官服、官帽,摘下印綬,踱步離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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