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有些事情做過了就別想賴掉。”宰相的話語帶著濃濃的嘲諷,鄙夷。


    隻見宰相看著手中的那個鳳凰圖,不禁感歎這位畫師的畫技精湛,不由得對這樣的人物做出一番評判:“要說起這位畫師啊,嗬嗬,可真是個癡情種啊,當年愛上了一位秀女,也就是杜老爺的長女,事情被告發,那位秀女被處死,後來,又與你勾搭在一起……”


    “宰相,請你言語放尊重些。”白秋月冷冷道,她知道,宰相會出言不遜。


    “怎麽,你心虛了?我跟大家說得,也都是事實!”宰相冷冷地對白秋月道。


    於是, 當著大家的麵,要說出那段往事。原來,這一切,他都暗中調查過。他冷笑地對白秋月道:“你可知?你當年做得事情讓很多人都鄙夷,至今涼月城裏還流傳著關於你的事跡。自然是不好的說法。”


    眾人麵麵相覷,議論紛紛。邵逸飛臉色微變。


    接著,隻聽得溫宰相嘲諷道:


    “哦!那時候你還不叫白秋月,你叫白語涵!”


    “白語涵!是什麽樣的人呢!你們想聽聽嗎?”溫宰相乜斜了一眼,見白秋月臉色煞白,則更加猖狂,他知道,自己是宰相,沒人敢跟自己吵架的!而很多人則一臉好奇,想要了解事情。


    “白語涵,她是米鋪老板的女兒,生來貌美,隻可惜美則美矣,不用在正道,她與方清竹有婚約,不服從家人的安排,卻和畫師柳漸汐廝混!他倆的醜事被撞破,畫師被她父母殺死!而她逃離了出來!說是逃離出來,其實是白家待不下去了!嘖嘖,真是個烈性女子呢!不過啊,你的這份烈性,害死了你的心愛的男子!又害死了你的家人!你的家人被一場火燒死了,那叫一個淒慘!”溫宰相娓娓道來,說得不痛不癢,冷笑著看向邵逸飛:“邵逸飛啊!這樣一個不詳之人出現在你身邊你難道不擔心有一天會有災難嗎?你難道真的不介意她的過去嗎?”


    大家都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聽了宰相的話,對白秋月由一開始的好印象變了幾分。白秋月覺得,他是在把她的傷口揭給別人看,此刻的她,難受異常。如同萬箭穿心。


    她也害怕別人會嫌棄她,盡管她並不是如宰相所說的那樣!他扭曲了事實真相!


    嘉慧郡主有幾分詫異地看向白秋月,白秋月則淚眼婆娑,搖了搖頭:“義母,你相信我,我並不是這樣的人,這是他汙蔑我的!事情的真相並不是這樣!”


    “我相信你。”嘉慧郡主握住了白秋月的手,很溫暖,很有力量!


    而邵逸飛則生氣道:“宰相!收斂些你的言語吧,你說這番話無非是為你女兒出口惡氣!而你的女兒做了什麽事情你心裏不清楚嗎?”


    溫瀅芊則怒氣衝衝道:“還不是因為白秋月陷害我!”


    溫宰相當著眾人的麵完全不留情麵,原本他作為朝中官員說話裏應注意,然而他此番奚落是完全不顧及白秋月的臉麵的!他此番所做之事完全就是要將白秋月的尊嚴踩在地上踐踏一番!誰讓他家的芊芊受了委屈!和他的芊芊作對就是和自己作對!


    白秋月知道,自己不能弱,這樣好讓不良善的人有機可乘。柳漸汐的死,白府中的人的死,確實是自己內心深處難以啟齒的痛苦。


    縱使她感覺到內心悲痛,然而她, 白秋月則不卑不亢地看向溫宰相,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地說:“宰相啊!我不是你口中所說的那樣的女子,知事情要知全貌,你豈能聽到謠言就這樣評定我的!而且你扭曲了事實真相!”


    而溫宰相則冷冷說道:“謠言?可是柳畫師的死,和你家人的死是事實吧!你以為你現在換了一個身份就能掩蓋得了你曾經做過的事情嗎?真是可笑!”


    而邵逸飛其實也一直都很在意白秋月與柳漸汐的那段過往,被溫宰相拿出來說,他的心自然也很不不舒服,他陰沉著臉,此刻卻一言不發。白秋月看到邵逸飛的這樣的神色,有些失落。原來他一直是在意的。


    這時候,隻聽尉進也開始冷笑道:“你若是那樣的事情不承認,可是我哥哥王武的事情你也不承認嗎?當年池州城邵將軍搶親一事鬧得沸沸揚揚,別人都對你兩嘲笑不已。”


    這時候,來得賓客議論紛紛,對白秋月一臉震驚的模樣刺痛到白秋月了。


    他們這樣說無非就是把她過去的經曆說給大家聽,讓她難堪。而白秋月則神情帶著淒苦,訴說著內心深處的不服:“可是~我被許給王武的時候,根本就沒得選,你們可知,這世道,對女子本身就是不公平的!我也不想我是這樣的境遇,但是那時候根本身不由己,而溫瀅芊你,養尊處優慣了,你哪裏知道我從家裏出來以後謀生的艱難!而王武,當初不是你強迫我嫁的嗎?這又是我自己選的嗎?後來王武入獄,難道不是他罪有應得嗎?難道不是他自己做得那些事有了報應嗎?”


    而溫瀅芊則冷笑道:“你是個狐媚至極的人,去勾搭男人!還在我麵前跟我談命運?這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白秋月被溫瀅芊的話語激怒了,氣得渾身發抖,而此刻,嘉慧郡主則更加握緊了她的手,眉宇間透著對她的關愛和同情,白秋月看向她的目光的時候,仿佛從她的目光中看出來了力量,嘉慧郡主則發怒道:“宰相,你今日來,是想帶著你的家人來這邊大鬧的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這不歡迎你!我知道秋月的為人,她不是你們所說的這樣的!我也知道,她是有她的苦衷的,若是你故意破壞這大好日子,我恕不遠送!不勞你們大駕光臨!往後如果你們跟秋月作對就是跟我作對!別怪我會輕易饒恕你們!”


    這一番話讓白秋月心裏很溫暖。


    而她也看到了宰相身後的尉進,她知道了尉進做得事情,聽白秋月說毒鏢的事情,她就知曉了大概,她冷哼一聲:“尉進!知人知麵不知心,你怎麽就投奔了宰相了呢!我自認為侯爺府沒有虧待你吧!”


    而徐良辰和張光也一臉同仇敵愾地看向尉進。


    而尉進則冷笑著說:“溫宰相待我和侯爺待我簡直是天差地別!我在宰相府中享受無盡的榮華富貴!宰相還說要提拔我直接做統帥!他對我真的很好!比侯爺待我好得多!”


    “小人!”侯爺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他命令張光和徐良辰以及另一位將士將他拿下,並語氣強烈地說道:“我今日要綁了你去向邵將軍請罪!”


    而士兵也趁機將幾人圍了起來,溫宰相幾人一下子慌亂了。


    他們過來隻是想奚落白秋月一番,沒想到被士兵包圍,然而侯爺隻是雲淡風清地對宰相鞠了一躬,聲音禮貌卻透著不容褻瀆的權威,“宰相啊,我向來敬重你,你也是個能明辨是非的人,你應該知道我並不是針對你們,你們也不要驚慌,我這人向來賞罰分明,做錯事了的人一概要受到懲罰,而尉進是我府上的人,他做錯了事我也要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希望宰相不要阻攔我去教訓我府上的人!”


    宰相看到侯爺帶來的士兵各個帶著兵器,知道是有準備而來,然而他也不想局麵那麽糟糕,畢竟都在朝廷當官,低頭不見抬頭見,而他此行過來奚落白秋月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隻得賠笑道:“侯爺所言極是!犯了錯的人自然要受到懲罰的!我還有事,就先行告退!”


    “宰相,救我~”尉進有些慌張地說,沒想到宰相卻冷冰冰地說:“我不救你!這一切是你咎由自取!你背信棄義,應該受到懲罰!”


    而他將目光看向楚明軒的時候,楚明軒冷冰冰的看著他,他就知道,宰相和楚明軒是個很無情無義的人,此刻,他的心情一下子跌宕在穀底,失落異常。


    而徐良辰則衝過去,掄起拳頭,在他臉上錘了擊錘,痛心疾首道:“兄弟啊!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尉進此刻才想起兄弟情,往日的一幕幕都浮現在眼前,不禁也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侯爺則恭敬地問邵逸飛道:“邵將軍,你認為怎麽去處理!”


    “殺了他!”邵逸飛的話語裏沒有一絲的人情味,而尉進一個勁地討饒,也無濟於事。邵逸飛抽出劍,當著大家的麵將他砍死了!他死的時候鮮血濺了一地,眼睛睜著,完全不相信自己死得那麽突然,大家也紛紛被嚇到了,白秋月看見他的臉色陰沉,就像是那日夢境中司徒寅的樣子。


    嘉慧郡主安撫了大家的情緒,宴會就這麽在驚心動魄中過去了。


    ……


    外頭又起了狂風,外麵的風打在芭蕉葉上,芭蕉也淩亂了一地,柔弱的花兒們被強大的風雨吹得似乎要倒了一般,這風來得那樣狂,席卷了野獸般的迅猛的力度,卻感受不到花兒的脆弱,恐懼,那一切都如同洪水一般,仿佛要將這一切都吞噬掉,仿佛要把所有的力量釋放!這風來得太過狂熱,這愛來得太過於激烈!屋內,衣服散落了一地,就如同一地被風摧殘的花朵。帶著一點頹靡的味道,屋內,嬌喘微微,兩人貼合在一起的時候,能感覺到彼此的溫度,彼此的心跳,彼此對彼此的愛。


    邵逸飛吻了她的眉眼,深情地看著她的美眸,邵逸飛把她的略有些濕潤的頭發撩開,對於白秋月,他有太多的愛,太多的不舍。同時,也害怕失去她!越是愛她,就越是害怕失去她!


    然而,朝廷有令,讓邵逸飛帶著虎符,帶兵三千,去邊疆打仗,去與李為大將軍會合,邊疆告急,匈奴人又入侵中原的邊關的城池,這一別,可能要好幾年了,如果打了勝仗,長期也要在那裏了,因為那邊戰事連連。民不聊生。經常有契丹或匈奴人來侵擾。


    邵逸飛把白秋月摟得緊緊地,“秋月,這一別要很多年了,我也不想離開你!”他的孔武有力的臂膀讓白秋月有一種安全感,但是這種安全感卻貪戀不得,因為白秋月一直都知道,將軍是屬於戰場,是需要行軍打仗的!


    那一天, 白秋月為邵逸飛祈禱了一個平安福,又親自為他穿上戰甲,她的男人,此刻威風凜凜,如同戰神一般。


    男兒豪情壯誌, 美人柔情似水,邵逸飛的胸膛很寬厚,白秋月將自己的臉貼靠在他的胸膛,感覺很溫暖。


    鬱風也主動請纓,跟著邵逸飛上戰場。大家對鬱風的品性也很是傾佩。


    邵逸飛和白秋月分別的時候,白秋月給了他一個明媚燦爛的微笑。若幹年以後,邵逸飛迴憶起那個微笑,都會覺得如此溫暖,那是開在寒冷季節的明媚動人的花,隻可惜人生總會麵臨分別,家國不能兩全。


    邵逸飛跟嘉慧郡主和侯爺說了推心置腹的話,希望能好好照顧白秋月,而他們也說會照顧好她的。


    白秋月,他是他生命裏最重要的人。


    “等我迴來,我們要過我們美好的兩人世界,我們要有很多孩子!”邵逸飛打趣著說。


    “將軍,我會等你的!行軍打仗,一定要注意安全!”白秋月溫柔道:\"如果你迴來了!我們的孩子應該蠻大了!\"


    “你意思是?你懷了我們的孩子?”將軍詫異地問道。


    “是啊,將軍,我懷了我們的孩子~”白秋月溫柔道,“不知道你給我們的孩子取什麽名字呢?”


    “如果是男孩,就叫做邵驍,我希望他驍勇善戰!如果是女孩,就叫做邵婷,我希望她亭亭玉立!”邵逸飛心裏想道。


    而邵逸飛走的時候,溫瀅芊也挺著個肚子過來了,她的肚子,微微有些隆起了,她前來為邵逸飛送別的模樣也很是真摯,她的眉眼裏也少了曾經的幾分嬌縱,多了幾分成熟,她對邵逸飛道:“將軍,希望你保重,我的寶寶宣兒會等你迴來的!”


    這一刻,邵逸飛看著她,不免也有幾分動容,他不免有幾分愧疚,自從她懷了孩子竟然還沒有過問,而自己也是她懷中孩子的父親。


    他不禁問道:“我的孩子,叫什麽名字~”


    “哦~”溫瀅芊的神色有幾分恍惚,她有幾分無措,有幾分喜出望外:“叫邵宣~”


    “這名字,是男孩名!你知道你懷的是男孩名嗎?”邵逸飛問道。


    “我懷孕那麽久,都一直都喜歡吃酸的!給我診脈的醫師說我懷的是男孩~”溫瀅芊微微笑道。


    邵逸飛也對溫瀅芊笑了,這笑容,讓溫瀅芊有些無所適從,她好久!好久都沒有和邵逸飛說上話了,最後一次見麵的時候也是奚落白秋月一番,其實借奚落白秋月的時候看邵逸飛一眼。


    “將軍~”溫瀅芊靠向邵逸飛的胸膛,邵逸飛罕見地摸了摸她的頭,她有些欣喜,然而邵逸飛的話又給她澆了盆冷水:“瀅芊,過去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但是你要和秋月好好處好關係!”


    溫瀅芊表麵上答應,但內心仍然心存芥蒂!她知道,白秋月和邵逸飛情到濃時,如果去對付白秋月隻會讓邵逸飛憤恨自己,所以,溫瀅芊暫時也隻能裝作對白秋月很好的樣子。


    將軍將一切都囑托好以後,就騎著戰馬,馳騁而去!他在心裏說:“秋月,你等我歸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月下戀曲之月下美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雨小葵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雨小葵並收藏月下戀曲之月下美人最新章節